柳雅见这户人家冷却,问徐晨明:“是这儿吗?”
徐晨明也愣了愣,然后指着门口的牌子道:“是了,牌子还在。”
柳雅这才留意到,这户人家的门口挂着一个木牌,面还用红笔画了一个圆圈。
徐晨明见柳雅面露疑惑,道:“这红圈的意思是证明屋里还有空房,可以借宿。这牌子翻过来,应该是个红叉,证明房子已经借宿出去了。再有路过的人不要来打扰了。”
柳雅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说法,便点点头道:“我不懂这些,要不你叫门看看吧。”毕竟也是这么晚了,柳雅是觉得这样把徐晨明仍在这里实在不好。
徐晨明点点头,跳下马车去拍了拍院门,一边叫道:“我是借宿的,这里还有空房间吧。”
“来了,有房间。几个人住啊?”一个苍老的男声传来,然后见里屋的门开了,一个老头举着盏油灯出来应门。老头长得挺面善的,脸的皱纹虽然多,但精神气色都挺不错。
柳雅见这老头倒是慈祥,不像是家黑店,便对徐晨明道:“既然还有房间,那我们回去了。你回去画好了草图带工具送过来吧。不过可别赶这个时候了,太晚了都不方便。”
徐晨明赶紧答应一声,说一定不会了。这次也实在是没有来过这里,才贪黑了。然后又道歉,说给柳雅添麻烦了。
柳雅倒是不想让他千恩万谢的和自己客气,只是顺便提醒一声而已。所以摆摆手道:“没事,我走了。”
说完,便又了马车,准备和小树儿回去了。
那老头这时候也开了门,看到了柳雅赶着马车要走,连忙叫了一声道:“小姑娘你留步,我问你可是姓柳?”
“是啊,老伯您有事?”柳雅好的转头看着老头,可是却想不起这老头她见过了。可是他分明能叫出自己的姓氏,又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道:“小姑娘别紧张,我是替我那小儿子谢谢你。”说完,老头一指那匹大黑马,道:“那是我小儿子家原来养的马。我那小儿子叫二栓,他的腿不好。可是现在好了,还多亏了柳姑娘啊。”
柳雅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二栓的爹。而他也不是认识自己,而是看到大黑马,知道自己是买了他儿子的马,又给二栓治疗腿疾的那个。
柳雅一笑,道:“那也是凑巧用对了偏方而已。二栓还把马车送给我了,我还得谢谢他呢。老伯你不用谢我,要是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老头指了指徐晨明,问道:“这是你送来的客人?”
柳雅道:“我们家雇的木匠,来看房子准备打家具的。不过天晚了,没有车回去,只能在这里借宿一晚了。老伯你这里不是有房间吗?给他个方便吧。”
那老头赶紧点头道:“有有,我只是想说,既然是你送来的客人,这借宿费免了。”
“这……”柳雅看了徐晨明一眼,总不能说“这人我不熟,是个雇来的,你不用管,该怎么收钱怎么收”吧。可是这样答应下来,却是又欠了二栓的一个人情了。毕竟自己给二栓看腿疾虽然没有收诊金,可人家把马车都送给自己了,也算是两清了。
柳雅从来不会吃亏,可是也从不想占谁的便宜。所以人情债她也不想背。
正有些为难,徐晨明道:“老伯,我虽然是柳家雇来的,可是还没给他们家正式干活呢。要是我干的不好,东家可能还不用我呢。所以啊,你这住宿费还是该怎么收怎么收吧。要是我活干的好了,东家还能打赏,也不在意这借宿费了。”
柳雅对这个徐晨明的印象又好了一分,看来他也是个知道事理又有眼色的。
反正徐晨明也说了要给钱,至于二栓的爹要不要收借宿费,那是他们两个的事了。
柳雅便跳了马车,挥挥鞭子道:“老伯你能帮忙照顾一下我很感谢了,至于这借宿费,还是一码归一码吧。真的不早了,我先回了。”
说完,便赶着马车走了。
回去的路,小树儿还问柳雅道:“二姐,你的医术这么高明啊。竟然连小张村的人都要感谢你呢。我看,你要是开个医馆准能赚钱。”
柳雅却摇摇头道:“做大夫、开医馆其实并不是为了赚钱的,而是为了治病救人的。有时候一家很穷很穷的人带着重病的家人来看病,你能因为没有银子把他们赶出去吗?”
“当然不能。”小树儿立马表态了。
柳雅笑道:“所以啊,我还没高尚到救死扶伤、分不取的程度。我给二栓治疗腿疾只是顺便吧,另外也是因为爹的腿也是脉络不通,我想要看看我开的方子究竟管不管用,才先给二栓治的。说起来,我这想法还挺不厚道呢。”
小树儿听完,吐吐舌头道:“看来,倒是我高看了二姐呢。好吧,你是没法做个神医了。”
柳雅道:“不开医馆救人,不证明我不想当神医啊。若是有个顶好的师父来教我,我还是特别愿意学的。”
“我看,你是为了二姐夫才要学的吧。”小树儿扮个鬼脸,爱拿这事挪揄柳雅。
可是听到小树儿提起沧千澈,柳雅的眼色又有几分的飘忽。又是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舅舅回来了没有。而他离开的时间,究竟确定下来没有?
虽然每次沧千澈表露真情,说到想要留下来或是带柳雅一起走的时候,她都是拒绝的。但柳雅心里,也是真正舍不得这份感情的。
毕竟她也算是情窦初开,活了两世才初尝情滋味,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抛开不理的呢。
柳雅很清楚,如今他们是两个界限之外的人,虽然互生情愫,但终究难以走到一条路去。除非沧千澈真正的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或是柳雅冲出这里,两人才能有一个共同点交点。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并不容易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