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千澈见柳雅进来了,一脸尴尬的又往木桶里缩了缩,叫了一声“雅儿”,然后又看看左右,道:“雅儿,你,你把床单递给我好不好?”
“床单?怎么又是床单啊。 刚才你不是还觊觎我的床单吗,这会儿又惦记这屋的床单啊?”柳雅故意围着木桶转了半圈,眼睛有意无意的往水桶里盯。
沧千澈赶紧把身子侧过去,满脸通红又委屈的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手下借着送水、送面的功夫,把我的衣服和裤子一件一件都偷偷的顺走了呢。”
“顺走啦?出不来了?”柳雅这次算是知道,秋影的时间算的刚刚好啊。要是晚一会儿来,估计沧千澈自己跑去抢床单了呢。
柳雅坏笑着,干脆蹲到了木桶边。本来打算着不看白不看嘛,可是却发现沧千澈的一头长发飘散在水里,把重要的位置都遮住了。
“你发质真好,还这么长。”柳雅笑着,伸手捞起一小缕头发,将它顺到了木桶边。
沧千澈身子一僵,往后挪了一点,一把按住柳雅又去捞她头发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雅儿,别闹,咱们再见面不该是这样子啊。”
“要不然呢?抱头痛哭,说你想我、我想你啊?”柳雅想想那个场景,是一阵恶寒。
也幸好沧千澈是赶了这个时机冒出来,要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或是阳光明媚的清晨,看到他面目疲倦,一脸风尘的朝自己奔过来,她会感动到心悸吧。
柳雅设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这么富有趣味性。倒是少了几分期许,多了一份玩味,很是特别呢。
沧千澈从柳雅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到了情意,却又看到了她可爱的小性子,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好啦,床单给我,让我出来吃点东西吧。真的三天没有吃饭,好饿。”
“那,你这次会不会又突然离开?”柳雅把手反过来,与沧千澈按住她的手反握在一起,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心都是慢慢的甜蜜起来。
沧千澈想了想道:“本来打算和你说几句话回去的,京城实在是不能离开太久。可是这次一见面我才发现,真正的舍不得你。雅儿,要么你跟我回京城,要么我留下来陪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你能留下来?”柳雅表示有点怀疑,又道:“做人最起码的是要真诚,你不能说过的话不算数。所以,想好了再回答我。”
“是,雅儿,我想好了。”沧千澈一脸认真的道:“如果你不能陪在我身边,我愿意留下来陪你。因为我发现,没有你的日子毫无意义,我都好像不是我自己了。”
柳雅沉默了,她没有想过沧千澈会这样的坚决。柳雅承认自己喜欢他,甚至经过离别之后,她发现那应该是一种爱的表现,可以愿意为了对方无条件的守候下去。
但柳雅更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会粘人的女子,她期待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并不像永远都固守田园。心很大、世界反而变得小了。
沧千澈感觉到了柳雅的犹豫,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道:“雅儿,别低头啊,我会不好意思的。你抬头看看我好,不要总是盯着水里好不好。”
“噗”柳雅笑喷了,抬手甩开了和沧千澈握在一起的手,道:“你在想些什么啊,又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在想,你不应该只围着我一个人转啊,你不是还有大志向吗?”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离开?”沧千澈微感失望,问道:“或者说,雅儿你愿意跟我走?”
“都不是。”柳雅摇摇头道:“我无意骗你,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我有我的理想,你有你的目标,咱们并不是不能走到一起,但现在差距还是太大了。”
“什么差距?”沧千澈紧张的心里一抽一抽的,难道说,雅儿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算是知道了,他也给过她保证了,为什么雅儿不肯相信呢?
想到这里,沧千澈急着问道:“雅儿,隼儿给你捎信,你应该看到了,可是你只言片语都没有,让我很是担心。”
“哦,那个是有些意外。”柳雅本想解释,但又摇头道:“也没什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雅儿,我这次赶回来,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没有看到你给我的回信,我不明白你会不会误会我。”说完,沧千澈用手捧起柳雅的脸颊,侧身跪在木桶里靠近她,柔声道:“第二个原因是……我知道赫连天祁在屏山村,而且好像是和你在一起。”
柳雅点头道:“是啊。他说了,你们是堂兄弟的关系。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
“这是我担心的原因。”沧千澈的拇指轻轻划过柳雅的脸颊,道:“雅儿,赫连家的掌家,是天祁的母亲也是一位女子。我丝毫不怀疑你这样好的女孩会吸引任何有眼光的人。而赫连天祁与我不同,我本来没有他那么自由,若是我再不对你抓紧些,只怕……”
“傻瓜。”柳雅推开沧千澈的手,起身到床边扯了床单过来,搭在木桶旁边的凳子,然后道:“你出来吧。我给你找衣服去,一会儿咱们慢慢说。总是这样泡在水里也不是办法。”
“雅儿,你听我说完啊。”沧千澈急着拉过床单裹在身,可是柳雅已经推门出去了。
“雅儿,你才是傻瓜。你不知道自己的好吗?你不知道赫连家对媳妇有多宠爱。我甚至害怕少给你一点点的宠,被天祁给下去了。”沧千澈看着柳雅出去的背影,真的显出无的担心。
柳雅抱着衣服回来的时候,沧千澈裹着床单坐在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显得有些狼狈,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柳雅放下衣服,问他道:“怎么了?我才出去一会儿,你想我啦?”
“不是。”沧千澈摇头道:“我好想像突然明白你刚才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