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八月十五,各家各户照例总要吃些月饼。唐青宏向来不喜欢吃这个,但家里也得安排过节,买了一堆各种口味的月饼四处送给亲友们。
就连贾思源那边,他也让人送了钱和月饼过去,人却没有亲自去,这回爸爸就不再说什么了,大过节的看到那一家子男的吵闹、女的哭泣,总会影响到应有的好心情。
欣雁一家三口又过来吃了午饭,唐家的姑奶奶们也都带着一家子过来吃饭,下午饭还是各回婆家去吃,到了晚上正经赏月的时候,唐家就剩他和爸爸两人世界,厨师保姆们也都被他给了半天假,各回自家过节了。
既然是要赏月,他还规规矩矩把茶几座椅搬到阳台上去,跟爸爸面对面的坐了,一边聊着天一边拆月饼的包装。
双黄的、莲蓉的、五仁的……他都觉得特别腻,从没有吃完一个过,也就是云腿月饼他还能吃掉大半个。今天有爸爸帮忙一起吃,他就笑眯眯地拿了把小刀,想要把大月饼一切为二,一人吃半个得了。爸爸在他面前可没什么讲究,直接让他别切了,想吃哪个只管吃就是,吃剩的再丢给爸爸帮忙。
他心里头甜滋滋的,小时候偶尔吃不完碗里的东西,爸爸也会吃他的剩饭剩菜,这份宠爱似乎是每个父亲对儿子都能做到的,但给他的感受远不止父子之情。因为爸爸毕竟不是他的亲爹,能做到这样亲密,与天生的血缘牵绊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对他的喜欢。
长大了他就很少再剩饭,倒是很自觉的主动给爸爸做好吃的,甚至没有去吃爸爸剩饭的机会——他做给爸爸吃的东西,爸爸几乎从来不剩,虽然不会对他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话,但吃得仔细、表情也满足,这是对他所付出的那份心意的最高嘉奖。
可能是心里太甜的缘故,他吃掉半个月饼就觉得腻了,爸爸扭头瞄了他一眼,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剩下的半个,默不作声地几口吃完。他看爸爸胃口似乎很不错,又给爸爸拿了一个整的,爸爸苦笑着摆摆手说:“算了吧,吃过就应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两父子对视着安静片刻,不约而同轻声笑了起来,唐青宏把月饼放下,兴致勃勃去拉爸爸起身,“我们去前院吧
!最近我都在修身养性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赏花又赏月比坐在这里发呆好。”
爸爸仰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顺势站起来跟他一起走,“你是不是觉得挺闷的?平常我太忙,你都闲得种花草了,跟个老头子似的。”
他挽着爸爸的手臂摇头否认,“没有啊,其实我也很忙嘛,就是处理事情的节奏太快了脑子累,种种花草减压挺好的。”
这个修身养性的方法,还是谷老教他的,之前他专程去看望过谷老一次,将近百岁的老医生还是满面红光挺有精神的,给他诊过脉后说他思虑过重,平常操心的事太多,平常要注意休息养生,剧烈运动就算了,连下棋那种费脑子的消遣都不合适,有空调弄一下花花草草、多在花园里散散步最好,对身体有益又不用费神。
于是他从云沟一回来,就在自家前院开始种花草,起初觉得麻烦费时,习惯了以后就发现对自己确实有好处,思虑起事情也更加平心静气,比从前更添了几分稳重耐心。
经过他费心费时的打理,前院里很多花都开了,院子里早有的两颗老桂花树香得沁人心脾,他后来种的月季、夜来香、丁香、茉莉等等不少品种,现在也都是花期,在月光下看起来十分的繁盛美丽。他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花儿,心情那是自豪又骄傲的,这里闻闻、那里摸摸,怎么看都觉得养得真好。
他是认真地在看花,唐民益却站在花丛里认真地看儿子,作为一个男性而言,这个儿子其实有点漂亮得过分了,尤其在月光下鲜花的掩映之中,五官精致、皮肤细腻,整个人白得发亮,周身就像笼罩了一层盈润的光,简直如描如画。
一转眼儿子都过了三十岁,外表跟当初十八二十也没什么差别,平常待在家里的时间很长,除了电话和上门来找的朋友多一点,完全就是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他不知道儿子到底是为了调养身体,还是心甘情愿为了他很少外出,总之他虽然对儿子有些歉疚之感,但心里是自私的为此高兴着——他一直没有忘记,儿子上学时曾经无心地招惹过多少女孩子,后来更是连男人都招惹上了,只不过儿子一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所以那些人并没有资格变成他的情敌。
再后来儿子竟然先斩后奏坐实了那个恶毒的流言,他当时确实很自责、很心疼,但他并没有去为儿子澄清。明明是他最疼爱的人,他却只亏欠了这一个人,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男人,对爱情终究也有着绝对排他的占有欲,而且非常强烈
。
也许儿子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主动做给他看,只为了让他彻底安心。可每当想到儿子为他付出的昂贵代价,他的心情就复杂难言,相比之下他能为儿子付出的实在太少。
宏宏总说感情并不是做生意,他是个大男人,为天下奔忙;而自己是个小男人,守着家庭和事业就已经足够,一段感情重要的是彼此磨合配衬,不能去计较谁付出更多……这些大道理他比谁都懂,他知道宏宏是在迁就和安慰他,就像现在的这一刻,宏宏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只对他开心地笑了笑,“爸,今天不准皱眉头,快来闻闻,好香啊!看它们多漂亮!”
他也俯身闻了闻花丛的香气,再凑近儿子身边更用力的嗅了一下,“嗯,很香。”
唐青宏在月光下都红了脸,动作却是大胆的,拉着爸爸快步回到屋子里,关上门就挽住爸爸的腰凑过嘴去,粘粘腻腻的吻了一会儿。
就算关上了门,外面浓郁的花香也关不住,唐青宏靠在门板上细细的喘息着,感觉爸爸抱住他背脊的手臂温柔而坚定,一时间心情再好不过。他亲手种的花,他亲自求得的男人,此刻都完整地属于他,这份幸福他拿什么也不换,哪怕上天允诺他可以再活一世。
他放松身体懒懒地挂在爸爸身上,搂住对方的脖子低声说:“抱我上去,我想喝花蜜。”
唐民益一把抱起他,借着窗口漏进来的月光慢慢往楼上走,又忍不住为儿子的情话发笑,“你是小蜜蜂吗?喝花蜜……花样真多。你就不能直接点说?”
唐青宏故作羞涩状,把脑袋埋进爸爸的怀里,“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可没那么下流。”
“……”唐民益干脆不说了,只加快脚步往房间里走,这方面的厚脸皮他永远比不上唐青宏。
进了卧室,他掂一掂身上这个人的份量,稍稍使力便整个扔到床上。唐青宏身体一弹,看着爸爸俯身的动作就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来想要脱衣服,却被爸爸摁着手阻止了,“闭上眼睛躺好,我来。”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鼻间只有窗外飘进来的花香,耳里听着爸爸不再平稳的呼吸,感知着对方的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拂过,特别缓慢地为他脱掉拖鞋、袜子,然后是长裤、外套……就像在拆开心爱的礼物那样,珍重而小心地除去一层又一层包装
。
这甚至比他们的第一次还要美妙,经过彼此间这么多亲密的经验,爸爸了解他的身体比他自己更甚,他安心地享受着这份专属的宠爱,那怕身体再亢奋,心情也是宁静又愉悦的。
最初的体验跟现在相差太远,它们是紧张并疼痛的,就算有不断的亲吻和安抚,男性的身体毕竟跟女性不同,他是靠着精神上的快感硬生生忍住那些痛感,装作自己只有快乐,因为他害怕爸爸再也不会来亲近他。
直到在一起好几年之后,他们相互摸索着经验渐长,他才在这种事情里尝到黄真所说的那种“要死要活”,失控的叫出声来。也就是那个时候,爸爸才发现他以前很会装,还为此自责了一阵子,带着尴尬问了他很多难以启齿的问题。
而到了现在,爸爸在言语上还是不太放得开,今晚却变成例外。
爸爸的手指一边在他身上滑行,一边在他耳侧低声询问,“这里?舒不舒服?要再用力一点吗?”
他脸上火烫,心中雀跃,早就不能用正常的腔调说话了,声音慵懒得跟一只猫似的,“嗯……要……这里要……”
爸爸的轻笑声就像带着钩子,听得他浑身酥软,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精神,“那这里呢?”
“嗷……慢……慢点……太快了……”他打着寒颤躲避起来,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感觉不妙。
当最敏感的每一处都紧紧相贴,爸爸听从他的要求把动作放缓,他又难耐地喘息起来,“别……太慢了……快一点……”
爸爸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他的鼻尖,把他的那滴汗轻轻抹掉,热热的舌尖也在他耳垂上随口一舔,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再问,“要多快?”
“要……要……我不……不知道……”
他自己都混乱了,糊里糊涂瞎说一通,两条腿却牢牢缠在了爸爸的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切莫举报……这只是一章甜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