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削漂而下,斜阳洒落之下,宸妃那白色的身影,那张绝美的侧颜在光芒之下,仿佛透光般的好看,她诧异般的挑了挑眉梢,唇角微微上扬,道,“哦?默儿小姐可是有方法?”
“自然有!”公孙默儿一脸傲然,似乎早就胜劵在握一般的模样,“默儿知道,宸妃娘娘您不喜璃王妃,正巧,我也不喜欢她。我们何不一起好好谋划一番呢?”
宸妃轻抿了口茶水,热气弥漫在唇口处的茶香,在鼻息之间蔓延着的香味,沁人心脾,她淡然一笑,“好,那,本宫就等着默儿小姐的消息。”
公孙默儿得意的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只是,她那眼神意味深长般的看着宸妃那手腕处的连心玉,眼底带着的意味很是明显。
宸妃摘下了手腕处带着的手镯,白皙的指尖轻抚上那通透般的翠绿色,眼底染上了一抹不舍,道,“这玉,青翠通透的,本宫甚是喜欢。不过,若是默儿小姐欣喜的话,便送给你好了。”她让紫玉递给了公孙默儿,脸上带着一抹亲和的笑容。
公孙默儿眼底闪过了欢喜,让小燕接过之后,她福了福身子,嬉笑道,“谢谢宸妃娘娘的厚爱了。默儿不久,便会给宸妃娘娘一个交代的。”
两人寒暄几句过后,公孙默儿便带着小燕离去了,一路上,她都欣喜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镯,显然欢愉得不少。
紫玉上前倒了杯茶水,弥漫着的蒸汽,温腾般的冒着,她不由得低声问着,“娘娘,公孙小姐,可信吗?”
“信与否,过后便知道了。”蒸汽之下,宸妃那面容染上的雾气显得更加的朦胧了,她暗了暗眼眸,眼底的流光溢彩显得更加的清冷,“不过,公孙家的人,倒也是有趣得很。相信,这件事情,不会让我失望的!”
斜阳下,宸妃那面容显得更加的朦胧而迷茫了。
紫玉低下头来,显然不是很清楚,自然也不敢多说些其他的,只是心底流转过的千四百虑,渐渐流长着。
……
后宫的未燃烧的硝烟,显然比起边境埠城之争倒是平复了不少。
边境埠城,唐征兆地处于埠城的交界处连城,这里比起埠城来讲,难攻得很,需要涉水甚至攀爬山险,而且埠城本就是边境之地,物资缺乏,连饮用之水,一般都是由连城提供的。
所以,即使占据了埠城的拓跋族和顾曦和的余部之人,他们都没能得到较好的舞姿来资助其他而言,甚至要攻城,还得承受着他们不习水性,这样子来讲,连城绝对是易守难攻之地。而唐征兆可以从后背山去,前去征战,有着七成机会,可以夺回埠城。
这本身占据了主导地位,天时地利人和都符合的,唐征兆这一战,无疑赢的可能性极大,可是却在最后的关头,他们最后一战的时候,扎营之际,粮仓被烧,半夜被埋伏,连夜逃亡回到连城之际,发现连城早就被人通了城池,开了城门,一夜之间,便被拓跋族的人占据了。
而唐征兆和他手下的兵马也早就折了一半,他也被追杀,最终只好狼狈的回朝了。
这一切,都是安排在唐征兆身边的一个副将动的手脚,他通了拓跋族,做了汉奸,暗中少了唐征兆出征的粮草,开了城门,让唐征兆一战便失了连城。
这件事情一传到燕京之后,所有百姓都纷纷指责唐征兆的无能,出战不利,甚至还责骂他教导手下的副将不成。而且,不知道是何人从哪里传来的消息,都在猜测着是不是唐征兆的故意而为之。一下子,唐征兆从一个护国将军的,变成了一个被人责备辱骂之人了。
朝堂之上,金丝环绕着的柱子之上,那房梁上镶嵌着雕刻着的金龙,显得极其的栩栩如生。
龙椅之上,那席黄袍显得如此的瞩目,底下的大臣却没有人敢抬眼去直视着龙椅之上斐洵的怒火。沉默,弥漫着整个乾坤殿内,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在彼此之间蔓延着,传言着。
唐征兆一席将军袍子,那染上了些许灰烬,还有鲜血,沾满了污责的盔甲,此时随着他的跪倒在地上,显得有些岌岌不堪之势。他低垂着头颅,眼底闪过一丝凉薄之意,在他被斐洵责备之时,以着此个战争来对峙之际,竟然没有一人上前来帮助他一二的。都是患难见真情,此时,恐怕就是患难见凉意罢了。
“唐征兆,你可是还有什么可说的?”斐洵沉声问着。那张布满些许褶子的脸上,因为沉闷而看得更加的黑沉。而他那话语里的暴风雨来临之际,此时倒也是显得极其是不耐。
“臣辜负皇上所望,失了连城,还让百姓陷入战争的苦乱之中,求皇上责罚!”唐征兆咬口牙,沉声说着。这次的战争,虽说不是他的主要错误,是被人给陷害的。可是他终究是失了一座城池,失了百姓之心。如此一来,倒也是他这辈子的名声都给毁了。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他这是没有功成名就的,也万古枯了。
斐洵皱了皱眉毛,看着唐征兆那白发参杂着些许黑发的发丝,窟在了那玉冠之下,此时已经落下了几根青丝,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廖堪般的孤寂。他那一双黑色的眼珠子里,原本的忠臣坚韧的色彩,都染上了一抹雾气。
怎么说,都是陪着自己征战江山的将军,以往的二人还可以畅谈天下,潇洒肆意走弄江山之际,现如今,怎么都还是有些不忍的。
不得不说,以退为进的,深习斐洵念旧情的唐征兆,这一步棋子,确实走得不错。
只是,就在斐洵刚想松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李丞相便出声,沉声道,“皇上,微臣认为,不可对唐将军责罚其一二的。唐将军一战,乃是因为副将而失利的,他乃是开国功臣,百姓中多少人都知晓他是皇上您的协助之人。更何况,言一寒已经转投了南邑国余孽,若是唐将军也被责罚,恐怕会失了武将之心啊!请皇上,三思啊!”
唐征兆心底暗叫不好。他诧异的抬眼,正好的对上了李丞相那带着一抹奸诈的笑容。唐征兆气得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些其他的,只能暗自期待斐洵可以多想清楚才是。
李丞相的话语一落,周遭的大臣都纷纷开始讨论着这件事情的缘故,其他的大部分都以着言一寒的事情而展开的。他们大部分都是站在李丞相这边的,一下子,便又再次把唐征兆给推上了风口浪尖之处。
原本本来打算从轻发落的斐洵,现如今倒是被李丞相的一番话给点燃了怒火了。言一寒一事,便是斐洵心中的厌烦至极的事情,更何况现如今还是把唐征兆的地位抬高,甚至坐捧于言一寒和斐洵之上。他向来就不喜臣子做大的,自然是很是恼怒。
斐洵“砰”的一声拍打在龙椅之上,呵斥道,“放肆!”一下子,乾坤殿便再次停歇下来了,斐洵恼怒般的看着底下的大臣,“朝堂之上,如此的喧哗的,成何体统!”
“皇上恕罪!”全部大臣纷纷跪下,都齐声说着。
“唐征兆因管教不利,失了连城,朕,决定将唐征兆全族贬为乞丐,收了将军府,即日执行!”斐洵沉声说着,话语一落,李丞相急忙出声道,“皇上,求您三思啊!”
其余的大臣也都纷纷附和着,“皇上,求您三思!”
斐洵更加的气恼,冷声呵斥道,“朕决意如此,你们再求情,下次便和唐征兆一样!下朝!”斐洵转身离开,只留下了满身的怒火弥漫着。
乾坤殿上,唐征兆腿脚有些发软,整个人都躺软在地上,似乎已经是没了力气动弹了一般。他呆愣般的看着眼前那些大臣仿佛离去的身影,禁卫军上前去把他给捉起,他都任由他们的捉拿,没有丝毫的反抗。
那看着好像是早就接受了事实的一般,倒不如说是早就已经失了神思一般去了。
唐征兆显然是没有想象到的,自己这么一个存活之际,前半生戎马倥偬的,夺得了天下,取得了功成名就的,后半生,竟然赌上了整个家族,都毁于一旦了。这么一个落差的,他又怎么能接受得了的呢?!
“等等!”一个男声阻挡了禁卫军离去的步伐,看到了来人,禁卫军只是行礼,站好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们说完话。
李丞相一席文官服饰,那胸前的虎像栩栩如生,倒像是猛虎一般,会咬人出口血似的。他脸上带着一抹歉意的笑容,他拍了拍唐征兆的肩膀,低声叹息道,“唉,本丞相没能帮得了唐将军的,还真是不好意思才是。今后,本丞相路过您的时候,会给您多打赏些银两的才是。”
客套般的话语,实际上却带无尽的讥讽。此时,唐征兆倒也总算是回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