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阳一怔,下一次的看着唐亦瑶躲闪的方向,却简单那空寥寥的,什么都没有。他深吸了口气,忽视掉紫玉的话,继续说着,“你身体没事就好,我可是记得荣贵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没了孩子,还有染上流产后的病痛,也真是可怜啊!你说,怎么那么刚好的,孩子就没了呢?只是因为一只狸猫?”
紫玉身子蓦然一怔,她手不由得紧扣着自己的手心处,指甲印印烙在她的手心处,有着一道道深刻的红印痕,她都毫不在意一般的。她不由得晃了晃身子,脑海里浮现出来了,那天的场景,那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荣贵妃的下体,缓缓流出,染上了红色血迹的百蝶裙摆,倒是越发的红艳好看了,此时却怎么看着都让人感觉到后怕。
那个场景,一直缭绕在紫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每天都感觉到愧疚和悲痛不已。
此时,眼前递过来一杯茶水,紫玉抬眼正好看到了谢朝阳那柔和的面容,朝着她笑了笑,道,“喝点茶水吧!你怎么了?”
紫玉接过了茶水,轻抿了一口,茶水的香味在唇口间弥漫着,倒是让她舒服了不少。只是她不由得晃了晃身子,脑子里,那种悲痛欲绝的画面,似乎更加的清晰了不少。
“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害了荣贵妃的。”紫玉晃了晃身子,伸手摇焕着朝着她最近的谢朝阳,咬紧了唇瓣,一副悔恨不已的眼神,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只猫……不对,是,是宸妃娘娘要我这么做的!是她啊!”
谢朝阳大致了解是什么内容了,他无视了那紧捉着自己的手,继续捉住重点,问道,“紫玉姑娘,你说清楚,荣贵妃不是你害的?是宸妃娘娘害的?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是!”怔愣了一会,紫玉坚定的说着,“是宸妃娘娘要害了荣贵妃的孩子的,不是我!不是我!”紫玉脸上此时已经淌了些许泪水,整个人就像是悲痛不已一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没办法,我……”
“可是你是帮凶!你也有份害了荣贵妃!”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让紫玉不由得一怔。她诧异的抬眼,只见到那席红色的身影,耀眼般的踱步走来,那清冷般的面容,像是掠夺了世间美好的光芒一般。
“你害了荣贵妃,还替宸妃隐瞒的!如此一来,你可是让荣贵妃悲痛的罪魁祸首!”唐亦瑶好不留余地的说着,眼底带着是漠然显然越发的深沉了。
对于这种哭哭啼啼的女子,唐亦瑶是不喜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害了人,又妄想以着柔弱推卸掉责任的人呢?!
“不,我……我只是……”想要辩驳的,可是紫玉对上了唐亦瑶那寒眸,清澈得似乎已经凉透了紫玉的心,让她都不敢说些其他的了。她晃了晃身子,最终只能无力的半跪在地上,悲痛着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唐亦瑶蹲在紫玉的面前,美艳的脸庞上,染上了一抹柔和,她轻声般都说着,“不过没关系的,紫玉,你还是有机会泥补的!只要你出来指正宸妃,替荣贵妃的孩子讨回公道的话,那你也算是补偿了荣贵妃和她的孩子了。”
那轻柔的话语,加上那清亮的眼眸里染上的蛊惑,一种引诱着紫玉前进一般的情感,似乎在隐隐作动着。就在那一刻即将要发生的时候,紫玉却回神过来了一般,惊诧道,“不!不可以的!我不能背叛宸妃娘娘的,什么都不可以的!”
唐亦瑶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你难道不想补偿荣贵妃吗?不想泥补你的过错吗?这样子,又算是什么呢?!”
紫玉还是固执着自己的想法,摇着头,道,“不可以的!怎么样都不可以背叛宸妃娘娘的!”
唐亦瑶上前去,就想要扯着紫玉的手臂,和她说着什么的,却被她给躲过了,她后腿了几步,旋即像是怕死了唐亦瑶一样,急忙的转身就跑了。
唐亦瑶要去追的时候,被身后的谢朝阳给拦住了,她不解的转身看着他,道,“你干什么呢?刚刚差一点,紫玉就答应了呢!只要我再加把力,多说什么的话,就可以成功的!”
“不用了!”谢朝阳叹了口气,看着紫玉那早就已经消失了身影的地方,眼底不由得染上了一抹黯然,道,“现在就如此激烈反抗的,想必,宸妃在她心中很是重要的。待药效过了的话,她更是不可能答应的。”谢朝阳定定的看着唐亦瑶,淡淡的说着,“而且,紫玉不想,你就莫要去强迫她了。这样子,于谁都不好。”
唐亦瑶怔了怔,随即失落般的低下了头。道理都懂,只是,她却想要得到自己想要都,可是看来,好像不太可能了。
“你,还可以帮我约一下紫玉吗?”静默了一会过后,唐亦瑶抬眼一副期待般的模样,轻声问着。她有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么一个可以掰到宸妃的机会呢?!
“你这是……?”谢朝阳皱着眉头,显然不知道唐亦瑶这是还要做些什么。
“我想要多个机会,继续说服紫玉!”唐亦瑶定定的说着,“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也不会去勉强他的。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来的。”
对上那坚定的眼神,谢朝阳也是不忍拒绝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我相信你。只是能不能约上,也是问题的。”这一次对于紫玉的,谢朝阳算是很是愧疚了。
……
两天后,假山处,唐亦瑶看着紫玉和谢朝阳两人的时候,明显一愣,却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和紫玉道歉般的说着,“对不起了,紫玉姑娘,那天是我冲动了,是我让谢御医帮忙的,你莫要怪责他。”
紫玉一脸错愕般的后退了几步,诧异的看着唐亦瑶,没想到她会道歉。那天的事情,她确实很是不喜。毕竟被自己心仪的人给算计了一把,后来她也不想来,可是在对荣贵妃的愧疚之下,她要求了谢朝阳在自己身边的,好好的和她一起面对的。
紫玉摇了摇头,道,“不必如此的。璃王妃这才找奴婢,可是什么事情?若是要奴婢去指正宸妃娘娘的,恐怕是帮不了您了。”
唐亦瑶无奈般的笑着道,“那还真刚好,我还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情的。不过,希望你陪我去个地方,再来决定,是否要去做这件事情。”
紫玉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不解唐亦瑶这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她转头看着谢朝阳,只见他也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紫玉也想知道是什么的,便答应了。
荣华宫内。
小院子处,初秋带来的孤寂和萧条,倒是把这里渲染成一种寂寥的感觉了。
荣贵妃身着粉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束住了那纤纤楚腰。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简洁得很。脸上薄施粉黛,倒是为她那张早就已经苍白了不少的面容,染上了些许生气了。
“咳咳”伴随着清咳声音响起,一旁的嬷嬷急忙担忧般的说着,“娘娘,天气凉,您身子不好,还是快回屋休息吧!”
“嬷嬷,你说,我的孩子,这么冷的天,在地下,可是该怎么活呢?有没有暖些,多些衣裳呢?又没人被人欺负呢?”荣贵妃拉扯着嬷嬷的衣襟,那空洞而惘然的眼神里,此时露出了一抹悲痛和黯然,她嘶喊着问着,眼底的痛处显然是越发的深沉了。
嬷嬷担忧极了,他急忙拉着荣贵妃的手,低声道,“娘娘,你们莫要担心,小皇子可是天之骄子,在地下也没人敢欺负的。若是你还担心的话,那奴婢国舅就去烧点衣服,纸钱什么的,给小皇子,好不好?”
“你可是要多少点才是啊!”荣贵妃急忙说着,嬷嬷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哄着让荣贵妃进屋去了。
那道瘦小的身影,蹒跚离开的,倒是让人心口微微都颤动了不少。
唐亦瑶转身过来,对着已经泪流满面的紫玉,低声道,“这就是你看到的,荣贵妃现在的处境。没了孩子,她身子本来就弱了,没有了希望的,她这样子活着,也是痛苦的!难不成,你还要荣贵妃,抱着对孩子死去的冤情,活下去吗?”
“可是……”紫玉虽然动容了,可是还是跨不出去那个背叛的坎。
唐亦瑶冷冷般的说着,“宸妃是什么人的,恐怕你很清楚的。荣贵妃没了孩子的庇护,本身就不好存活了,现在,你觉得宸妃还不会对付她吗?”
“宸妃娘娘不会的,她只是……”紫玉想要辩驳什么的,还没有说出口的,唐亦瑶便轻笑了起来,她那眼底染上一抹讥讽,道,“你还真的相信,宸妃不会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