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闻便一挺长枪,把毛不拔勾了过来,道:“你也跟我们走一趟,你养的走狗太多,就委屈毛大富豪你送我们一程了。”
说着,他架着毛不拔,旁若无人地走下主席台,朝不归城外走去。沙本善也不放心丢下他一个人这样步行出城,可也不能和他一同步行,因为齐雨轩还昏迷着,让凌金一直扶着她出城也很危险。沙本善便祭起腾云诀,将凌金和齐雨轩带上去,然后缓缓地悬浮在雨闻的上空,和他一同慢慢朝城外挪去。
雨闻看见不远处有一匹马,他押着毛不拔朝那匹马走过去,打算骑马出城也可以让沙本善他们更快离开,免得拖累大家。可他刚离开主席台十几丈,就听见主席台上一人高叫道:“杀了他们!”
这一声命令让雨闻、沙本善他们都是一惊,也让观众们和雇佣军们一惊,更让毛不拔大吃一惊。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正是他的亲生儿子,铁皮。
只见那铁皮站在主席台上,此时他已经远离了沙本善的威胁,终于又恢复了猖狂的姿态,威风地指挥着下面的雇佣军,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杀了他们!”
说着,他还将手上的兵器使劲地朝下面发愣的几个雇佣军丢过去。
金鼎从旁边冲了出来,阻拦道:“你疯了!爹在他们手上!”
铁皮白了他一眼,道:“你才疯了,爹要是被他们绑出去,会死得更惨!到时候不光他死,你我也都要死!”
金鼎不解:“这叫什么话?”
铁皮道:“以你的智商跟你说不清楚,给我让开,别耽误我们办事!”
下面那些雇佣军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铁皮打的什么算盘,其中一位军官模样的人高声问道:“铁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铁皮对他一脸不屑,道:“张统领,你身为雇佣军左统领,拿的是我们毛家的俸禄,自然应当听从命令,问那么多做什么?”
张统领不是糊涂人,朗声道:“没错,我们拿的是毛家的俸禄,那也是您爹毛不拔给我们的,我们应该听他的号令才对。”
铁皮哈哈一笑,道:“张统领,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今天怎么这般糊涂呢?我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跟他们出城去必然是一死,他如果死了,谁来给你们发俸禄?难道你们找死人去拿钱吗?你看他现在还能给你们发钱吗?”
这一番话果然戳中了张统领和所有雇佣军的要害,他们就是拿钱办事的,如果主人命都没了,自己找谁要钱去?谁有钱,谁才是自己的主人,这是雇佣军不变的生存法则。
金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爹这还没死呢!你就想着怎么接权了?”
铁皮冷笑道:“怎么?难道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别当我是傻瓜,你心里早就巴不得爹早点死掉,你好接班吧?你可比我更希望他死。”
这边毛不拔听着早就心寒如冰了,指着铁皮,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你个畜生!爹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你不搭救也就罢了,还巴不得爹早点死。”
金鼎还算孝顺,站在毛不拔的一边,也谴责起铁皮来:“老二,别说我没提醒你。爹就算被他们杀了,那我也是第一继承人,给不给雇佣军们发钱,发多少钱,还都是由我说了算!”
说着,金鼎面朝台下的雇佣军们,高声道:“大家别听他的!放他们出城!保护我爹的安……”
他话没说完,胸口就突然穿出一截刀刃来。
金鼎一脸惊愕,望着顺着刀刃嘟嘟直冒的血浆,又回头望望自己的亲兄弟铁皮狰狞的笑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整个人像一滩溶化的麦芽糖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
“你个孽畜!”毛不拔已经气疯了,要不是雨闻拼命抱住他,他恐怕已经冲上主席台和铁皮拼个你死我活了。
沙本善也没想到铁皮会如此狠毒,不禁自语道:“这家伙还真是心狠手辣啊,刚才应该先杀了他。”
毛不拔痛哭失声,语无伦次:“他是你哥哥啊!他是你亲哥哥啊!你竟然下得了毒手!”
这一幕突变,张统领和所有的雇佣军看在眼里,却也不动手,对于他们来说,伦理道德、江湖道义什么的都不重要,谁给钱、给多少钱才重要。
铁皮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当下一指沙本善他们,高声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雇佣军所有人员,明日起,俸禄加倍!”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雇佣军的眼睛都亮了,不等张统领的号令,他们就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发疯似地朝沙本善他们扑了过去。
沙本善忙叫:“雨兄小心!快上来!”
雨闻冷冷地看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敌人,却是一点也不慌,一字一句道:“那就来吧!”
只见他右手往后颈一翻,扯出昊武枪,枪口朝天,往地下用力一戳。顿时一道青光从枪尖迸射而出,直射苍穹,在半空忽然炸开一朵天青色光圈,呈伞状迅速落下,在他们周围圈出一个半球。
雨闻口中念了一番法诀,暴喝一声:“天雨盾!”
沙本善很少见雨闻主动使用法术,一直以为他的武功比法术更厉害,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看来是不到关键时候不轻易使用的绝招,就像从九天引来闪电那一招一样。
冲在前面的那些雇佣军挡不住脚步,纷纷撞上这道天青色屏障,瞬间被撞得鼻青脸肿。有的人被强大的冲击力弹了回去,飞到屋顶和小摊上;有的人被后面汹涌的人潮挤上天雨盾,瞬间被压扁;还有的人手忙脚乱,兵刃直接戳进了自己的身体,当场一命呜呼。
无边的恐惧顿时像瘟疫一样散播开来,雇佣军顿时军心大乱,鸡飞狗跳。前面的连忙往一旁逃开,或者索性趴在地上装死,后面的也不敢再冲锋,毕竟他们只是贪财,还没有傻到白白送死的地步。雇佣军们都明白,有钱没命花,再多的俸禄也没有用。
铁皮看到雨闻露出这一手,也是大出意料,他原以为自己仗着财大气粗、人多势众,完全可以在气势上压倒对手,没想到刚开打,气势就输了一大截。
“别怕!给我上!他已经没有真气了!快上!人多就能冲破防线的!快杀了他!”铁皮不断增加筹码,“杀死一个,赏金一万两!不!十万两!”
这简直是疯了,他自己的爹还在敌人手上,就对敌人下如此重的悬赏令。毛不拔已经气得没有话说了,那些雇佣军被这一针鸡血打下去,顿时更加勇猛了。他们瞪着鲜红的眼睛,喊着谁也听不懂的口号,蝗虫一般重新聚拢起来,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贪婪的野兽之光。
在他们眼里,沙本善他们五个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座座金光闪闪的矿山。只不过,这铁皮的悬赏令有些漏洞,那个毛不拔算不算在奖赏之内呢?如果杀了毛不拔,是不是也有十万两黄金拿?
他们的疑问马上得到了回答,铁皮高声补充道:“杀了毛不拔!赏金二十万两!”
“哗!”雇佣军大军已经沸腾了,纷纷前仆后继地朝沙本善他们冲过去。
雇佣军们开动脑筋,不再用盲目的冲锋来送死,而是把附近摊位上的门板、货箱、马车等物品推在前面,当作挡箭牌,有的人还在这些挡箭牌上点起火来。这一招果然管用,他们自己不用接触天雨盾,天雨盾自然也伤害不了他们,他们就用人山人海推着这些挡箭牌去冲撞天雨盾,将天雨盾撞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