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壕沟,把整个休寝的营地,与外界隔离开来。
五六个铺位,并排而设。
四只小狼犬,被我分派在营地周围站岗值夜。
经过一段日子的训练,它们已经配合得很好了,能够做到两条睡觉,另两条绕着营地游弋值班,然后上下夜互换休息。当然,是我掐着时间点醒来给它们换,它们自己可不会看表。
犬科的睡眠时间,没有人类要求那么高。再加上白天航行时,可心也有意赶她的宝贝们去补觉,所以夜里代我们值夜,它们也不算很辛苦。
有了它们,我们也总算是从往日的轮流值夜生涯,给解脱出来了。
狼犬的警觉性,比我们人类要高得多,有什么危险,如猛兽靠近之类,远远就能察觉到了。然后给我们发出警告。
前两夜,就有一群野狼出现,想要袭营。四只小狼犬发现了,把人叫醒后,直接就扑进林子里干了起来。结果没用我出手,就把那几条野狼给赶跑了——已经七个月大的狼犬,在我们的饲养下,顿顿不缺食物,个头已经相当不小了!
虽然两者是同类,但我们家的狼犬,那是属于我们这个家族的成员,自然能分辨得了谁是敌谁是友。
狼这种高智商动物,家庭观念与等级观念,都是相当厉害的。
与女人们闲扯了一顿,九点整时,就摧着她们睡觉了,便于明天早起。
我和可心指使着四条小狼犬。
“壮壮、小可,你俩现在回自己的皮毯上睡觉去!”
它们的皮毯,铺在我们人的床铺的两头。也算是一道安全防护吧。因为即便它们睡觉,那警觉性,也是很高的。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把它们惊醒。
两条小家伙,一听号令,屁股一扭,就踩着小碎步走了。嗅着鼻子找它们味道熟悉的小床。
可心又拿着两块烤得喷香的肉块,对剩下的小五和小六道:“你们俩,先巡逻值夜,不许睡!这两块肉,是给你们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不许吃!等半夜我和你爸爸起床给你们换班时,看到你们做得好,才会奖励给你们吃!快去,现在去巡逻去!”
这小丫头,自己要当这四条小狼犬的妈妈就算了,还偏要摁着我也当它们的爸爸……真是的!虽然它们的爸爸是谁那是个迷,但也绝不至于是我呀!
不过看到这两条特有灵性的小家伙,屁颠屁颠地去执行任务,如此之乖巧……算了,当就当吧。
……
我睡在一侧,与我表姐邻铺,便挽着她睡。
出海以后,我和女人们的夜生活就停止了。旅途劳累,环境也不方便。因此现在夜里都规规矩矩的。我忍着,女人们也忍着。公平对等。
“别想那么多了,等过几天再看看情况吧。”我见我表姐精神恍惚,焦虑难安,便安慰了她一句。
我表姐不说话,伸手不停地拧着我的大腿肉。疼得我龇牙咧嘴。
给她拧舒服了,才道:“这要是真有那么凑巧,你说得怎么办才好?”
我道:“这不还没确定么。”
我表姐道:“可过几天,真确定是了呢?”
我笑道:“那也是上天的旨意,要让咱们当爸爸妈妈了。那没办法,那就要了呗,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品种,那么急着出娘胎。”
我表姐叹道:“可哪有想的那么简单呢。”
我停住了玩笑,也跟着轻轻一叹。
是啊,真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现在的条件,根本不适合养胎。本来赶路就够辛苦了。毫无准备之下,又多添一个小家伙在我姐的肚子里,你说让她怎么扛得住?
还有以后生产呢?生产要是不顺利,那是有生命危险的。我们现在手上,却连一点救治手段都没有……
还有孩子出生以后呢?我们现在,连一套孩子穿的衣服,都准备不出来……
母子营养呢……
所以,真的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我在心里苦笑着,甚至都不敢多想这种念头。
毫无意外地,今晚我和我表姐,一起都失眠了。
就为一件还不确定的事情!
直到半夜给小狼犬们换班站岗时,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
第二天一早,准备好淡水和食物,收拾东西登船。
站在高处,看了看海况,觉得没什么,便直接发船渡海了。
穿越海峡,因为吹的是垂直侧风,不太好借力,所以走得并不快。人还得随时在船头划桨调整方向,两张帆,也得随时改变角度。船头船尾,一前一后,都需要有人操作。田夏夏是个乘姐,有一些航海经验,所以船尾的帆,就归她管了。
这种风,想直行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走的是之字形路线,用迂折的方式,借着风力前行。
走到快中午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船到了江心,波浪越来越高,荡着整条船,也跟着一起一伏的,像坐过山车一样。
我转头对女人们大喊道:“快,你们都把竹筒救生衣给背上。都当心点,不是开玩笑的,这浪有点儿大。秋儿,赶紧也给你姐姐送一件去,她在船尾掌帆!”
“噢!”田秋秋应了我一声。
我又补了一句:“你留在那,别回来了。看着你姐姐!都要注意安全,知道吗?”我怕田夏夏一个人在后面的话,一个大浪把她掀下水,都没人发现。到时发现时,想找人也晚了。
我表姐也拎了一个竹筒出来,递给了我,道:“余乐!我感觉风好像越来越大了。你看,那边的浪峰,已经有一米多高!安全起见,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这么顶着冲下去!”
我拼命地摇着竹桨稳定方向,大喊道:“那你有什么高招啊?”
我表姐道:“我觉得,可以先把帆降下来,避过这一阵强风,等浪平些之后,再挂上去!”
我道:“那好!你先来给我划一下桨。让我脱身,我去下帆。”
我表姐来了我的位置,接了我的竹桨。
我挂上救生竹筒,给她喊了一句:“你要当心点!”
然后就匆匆跑到船尾,与田夏夏姐妹俩,把桅杆抬起来,放倒。
根着又去降了船头的大帆。
我才把桅杆放下,不知哪个女人就惊恐地大喊了起来。
“浪!浪!浪!巨浪要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