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后看着他们母子二人,颇为欣慰地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三年了,昭儿刚来哀家这的时候,还是个婴儿,才这么大,”云太后比划了下,再笑吟吟地看公冶昭,满目慈爱,“如今都这么大了。”
“多亏太后抚养,臣妾感激不尽。”
云太后笑笑,不置可否,只慈爱地看着他们母子,“用膳吧。”
“是!”
早膳后,打发人将公冶昭带下去玩,温苏心扶着云太后在御花园里走着,宫人全都远远地跟着。
“皇后,哀家不知道你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哀家知道你们是相爱的,无论是为了你们自己还是为了昭儿,都不应该再这样下去。”
“太后教训得极是,”温苏心温温笑着接话,“只是如今皇上是皇上,臣妾却是思顺皇帝的皇后,臣妾同皇上没有未来,不是臣妾能改变得了的。”
云太后停住了脚步,侧首看着温苏心,“你和哲儿的事,你们不说哀家便也不问,只是皇后,相爱不易,能相守更不易,你和哲儿都这样痛苦,何必这样为难彼此呢?”
温苏心也停下脚步,嫣然一笑,“太后您最清楚,臣妾不过一介弱女子,皇上不愿原谅臣妾,臣妾能怎样呢?”
“哲儿很喜欢你,哀家看得出来,这孩子很痴情,他心里很苦,”云太后笃定地道,“既然相爱,便要相互体谅,谁先低头都是一样的。等到了哀家这样的年纪,你们便会明白,早些年赌气是多么不值得的事。”
云太后复又迈步,“年华易逝,光阴匆匆,待得他日阴阳相隔,只叹当年那般糊涂,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赌气,而今,便是想见一面都见不上了。失去后,才晓得年少爱得绝然,也爱得糊涂。”
开阳宫的宫人也都跟了上去,一行人远去了。
温苏心看着云太后的背影,这个女子有着传奇的一生,有时候温苏心都要问一问,她心里爱的到底是李家的那个人,还是嘉宁帝呢?
如今这般清淡的老妇人
,心里想的是谁呢?
三日后,公冶翊哲就气冲冲地来了天璇宫,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气势,生人勿进,吓得天璇宫满宫的宫娥都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皇上三年都没再踏入天璇宫一步,一来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着实是吓得人心肝直颤啊!
“瑞孙轻蓝你给朕出来!”还没到,公冶翊哲就先喊开了。
而温苏心正在练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着,像是根本没听到。
银杏却是飞快地抬头看向外头,只是还没看到人影,她回头看温苏心,不无喜悦地道:“娘娘,是皇上的声音吧?皇上来天璇宫了……”
“你没听出来他这是要来找本宫算账吗?”
“算账?娘娘做了什么事让皇上生气了?”
就在两人这么说着的时候,公冶翊哲大步迈了进来,一脸怒气。
银杏瞧了,心都一颤。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是她能留下来的时候,便也只担忧地看了温苏心一眼后,默默地退下了。
公冶翊哲咬了咬牙,“你教了公冶昭什么?”
“怎么?阿昭做了什么事,让皇上您的金足都踏进本宫的天璇宫了?”温苏心径自挥动兼毫笔写着字。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公冶翊哲恨声道。
这日公冶昭固执地要见温苏心,公冶翊哲才拉下脸来,却见公冶昭直接飞扑到云太后怀里,肝肠寸断地大喊:“父皇啊……您怎么死得这么早啊……父皇啊……”
公冶翊哲听到的时候,手一抖,托在手里的茶盏一晃,洒出来的不是一滴两滴,滚烫的茶水烫得他一阵生疼。
只是耳边响着公冶昭一声一声哭父皇死得太早,自己这个父皇还好好活着,就先叫自己儿子哭天抢地了,当下觉得额角直抽搐,一股憋屈的怒意汹涌而上,却无处发泄。
后来,一询问,不但他得到如此待遇,连带林太尉和瑞孙怀明也是的。
尤其是瑞孙怀明,那日训了公冶昭两句,只是公冶昭一喊母后,他就下不了手了。想想自己妹妹,再看看才四岁的外甥
,当下也是心如刀绞的。
后来瑞孙怀明才回到府里,就看到瑞孙夫人正哭得肝肠寸断,“我可怜的外孙啊!见不到娘,还被自己狠心的舅舅虐待啊!”
“娘,这是怎么了?谁……”瑞孙怀明连忙上去关切地询问。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瑞孙夫人和瑞孙大人两个人一起按住就是一顿猛揍,瑞孙怀靖在一边连连叫好。
想他瑞孙怀明自幼便是瑞孙家的骄傲,瑞孙大人连重的话都不曾说过他,却没想到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被双亲按着打了一顿,而从小被揍着长大的弟弟还在一边鼓掌加油。
人生中,还有比这更黑暗的事了吗?辛酸泪流不完啊~
温苏心听了这些事,淡淡一笑,“谁小的时候都有顽皮的时候,你们伐他,他自然是要寻求自救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是大殷的皇储!”
“他才四岁!”
“那也该变不了他是大殷的皇储!他既然担了这荣耀,便要承担起他的责任!”
温苏心搁下了兼毫笔,抬起了头,“我温苏心的儿子,就要该胡闹的年纪就胡闹,该任性的年纪就任性,该撒娇的年纪就撒娇,该懂事的年纪就懂事!由不得你们把他教得没个人样!”
“温苏心!”
“公冶翊哲!你自己一生都没快活过,没个正常的童年,但别让我儿子也成为第二个你!”
公冶翊哲噎住了,良久,又好气又好笑地笑了,“哪里便是朕要故意虐待他了,哲儿天资聪慧,他自己学得快,早点有担当有能力,有什么不好的?”
温苏心冷冷瞥他一眼,“我的儿子,我要怎么教,便怎么教。皇上若是有意见,你可以自己生一个!啊,我忘了,皇上天纵奇才,无所不能,可惜自己生不了儿子。”
“你!”
“有这闲工夫来找本宫吵架,不若去找你的美人们好好耕耘,早日生一堆皇子公主,你爱怎么教就怎么教,莫要再折腾阿昭!”
公冶翊哲眉眼一抬,“你这是在吃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