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您没有找我们,我们就退下了。”傅君清见这儿没什么事儿了,不想再和傅凌天多呆一刻。
他一开口傅凯风也回过神儿来,看够了苏翩然的热闹,现在和傅凌天在一起,也觉得很烦躁,侧着头不耐烦的说道:“如果没事儿本王也回去了。”
傅凯风对于傅凌天可谓憎恨厌烦透了,就连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了,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自称本王,极其的不敬。
傅凌天现在也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和傅凯风和傅君清虚与委蛇,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开。
沈珞漓自然也要和他们一同走,傅凌天却突然开口:“沈爱卿,你留下来。”
“!”沈珞漓倒没想到傅凌天会让她单独留下来,傅君清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脚步,余光扫了一眼沈珞漓。
沈珞漓眨了一下眼睛,眼珠又往回勾了一下,做了一个暗示。
傅君清和傅凯风一走,傅凌天挥了挥手,示意福禄带着宫女、太监们全都离开。
大殿瞬间就空了下来,傅凌天缓缓向沈珞漓走过来,面露疲惫,他伸出手抓住沈珞漓的手,垂眸看着沈珞漓。
“陛下?”沈珞漓故意没有抬起头,低垂眉眼装作害羞,实则是不想和傅凌天对视,生怕让他察觉到她眼里掩饰不住的的厌恶。
“珞漓,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能让我省心,到底何时才能真正的太平盛世,让你回到我身边儿!”
傅凌天这句柔情蜜意,半真半假,他现在需要沈家的势力支持自己,所以要时不时的用深情勾着沈珞漓。
但是换一个角度,从开始至终,沈珞漓总是有意无意的帮助他,替他着想,傅凌天也觉得和沈珞漓在一起很舒心很放松,不由得多了一份真情。
“陛下,珞漓一定会陪在陛下左右,那些聘礼珞漓已经派人送入国库。”沈珞漓说到这儿轻轻的收回手,也抬起头了,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
“珞漓,还是你懂事儿……”傅凌天正要低头伸出手抚摸沈珞漓的脸,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陛下!微臣想起一件事儿……”
傅凌天一听见是傅君清,立马把收回去,还向后退了一步,和沈珞漓拉开距离。
“四皇弟,你有什么事儿?”傅凌天神色转换很快,立马就回过神儿来,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再也看不见一点儿对于沈珞漓的浓情蜜意。
“倒不是什么大事儿,春试的名单已经出来,想让陛下尽早定夺一下。”傅君清说到这儿瞟了一眼沈珞漓,“今日没听见沈大人在朝堂上提起,难道是忘了?”
“四王爷,您这么说可就不友善了。”沈珞漓也呛回一句,他们这么一吵闹,瞬间把傅凌天的心又给吵乱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安静的待一会儿,他挥了挥手,看向傅君清说道:“今日事儿太多了,明日再说,你们若是没有事儿就退下去吧。”
沈珞漓一出了合欢殿,瞬间舒了口气,傅君清跟在她身后半步,倒是难得看见她这般样子。
傅君清终究是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还未出宫就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沈珞漓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傅君清,眼里闪过一抹狠劲儿,她重生之后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算计!这个仇他怎么可能不报。
傅君清见沈珞漓这个样子,瞬间表情也严肃了一分。
“四王爷,接下来苏家的时代要过去了,你挑一个能替代他的自己人,好好栽培。”沈珞漓说完也不再多解释什么,大步向外走去。
傅君清硬是被沈珞漓这话弄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沈珞漓走出去,这一刻虽然沈珞漓只是匆匆一说,但是他却明白,仁和的朝堂恐怕要变天了。
苏翩然被拖到景仁宫,外面立马被太监看收起来,苏翩然立马伸手抓住福禄的衣袖,她瞪大双眼,透着一股凶狠问道:“福禄,你是不是和沈珞漓勾结!”
这一刻苏翩然算是想明白了,福禄这种明哲保身的人,根本不会在那个时候开口,他是看见冰琴醒了,故意给她下套,引出冰琴说出那些话!
福禄捏着苏翩然的手腕,抽会自己的衣袖,眉眼笑的极其的恭敬,还行了一个礼,只是谦卑的语气下说的话可不是那么友好。
“娘娘,您说的什么老奴不知道,老奴只是一个您一直看不上的奴才,还是别脏了您的手!”
“您还是好好的在景仁宫思过,等待陛下想起您吧!”福禄说完向后退了一步,看门的太监立马走过来,挡在他身前堵住门。
苏翩然不甘心的盯着福禄,但是却知道现在不是争口舌之快的时候,福禄一推出去,景仁宫的大门就被严密的关上。
大殿内只留了几个宫女太监伺候,大门一关,苏翩然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
一直守在景仁宫的姑苏嬷嬷一见,冲过来,急忙和另一个宫女合力把苏翩然扶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姑苏嬷嬷又急又慌,急忙去掐苏翩然的人中。
苏翩然猛地吸了口气这才回过神儿来,她一把扣住姑苏嬷嬷的胳膊,咬牙切齿不甘心的说道:“嬷嬷,你说沈珞漓为什么要帮本宫说话?”
“这……”姑苏嬷嬷只听说傅凌天大怒,根本都不知道为什么,更加不知道沈珞漓怎么会突然帮苏翩然,被问得咋舌。
“她一定是还有什么大阴谋!苏家……对!一定是苏家!不行本宫一定要赶快夺回陛下的宠爱,否则不单单是本宫,苏家,沈珞漓也不会放过的!”
苏翩然还是头一次被傅凌天这么对待,一时之间没有了主意,她慌乱的自言自语,语气紧张,抠着姑苏嬷嬷胳膊的
手也越来越用力。
“哎呀!娘娘,您现在要冷静啊!”姑苏嬷嬷被掐的叫了一声,扫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紧张的提醒着苏翩然。
苏翩然恍惚了一阵,猛地回过神儿来,她点了点头,转过头,一双原本温柔柔弱的眉眼瞬间透着无法言无的狠毒。
“对,本宫现在不是担忧的时候,一定要想个办法,赶快从这里出去,重夺盛宠!”苏翩然说到这儿一仰头,眼里的狠戾暴虐吓得姑苏嬷嬷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每一个人!本宫都不会放过!要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苏翩然咬着牙说出这些的时候,冷哼一声,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沈珞漓回到沈府,站在院子内并没有进屋,她叫来时雨,低声吩咐道:“你们全都守在外面,让他们四个也都警惕起来。”
“是!”时雨虽然觉得有点儿奇怪,仍旧停了吩咐匆匆往外跑,嘱咐他们。
院子里瞬间清空,沈珞漓坐在梨花树下的桌子旁,伸出手仔细的煮茶,不一会儿香味儿四溢,她拿出一个茶杯,斟了一杯。
过了一会儿,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一身树叶的清新味道,一袭白衣飘过,缓缓落在沈珞漓对面。
沈珞漓抬头,正好白子墨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均多了一份柔情。
白子墨端起茶杯,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不笑也含着一分魅惑,他轻啄一口茶,含笑问道:“接下来想怎么还给她?”
沈珞漓听到这儿,也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啄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个人均嘴角含笑,如果在外人看到恐怕还以为他们在聊什么闲话家常,却不成想温柔的话语下谈论的却是生死之事儿。
“有想法了?”白子墨放下茶杯,转头看了一眼门口,如今他这个身份还是不宜在这儿多呆,如果真是不小心让有心人看见,会给他和沈珞漓添麻烦。
“差不多,这件事儿我自己办就行,如果弄不好,我再找你,如何?”沈珞漓说完,冰冷的手指缝覆上白子墨脸上明显的疤痕。
白子墨身体颤了一下,眼里含着不解看向沈珞漓,突然想到什么,笑的略微揶揄说道:“如今我毁容了,你可看不上我了?可后悔了?”
“你这样子,反倒让人觉得安心,不过我有一副祛除疤痕的药方,我写下来给你试试。”沈珞漓说着起身要进屋去拿纸笔,但是白子墨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若觉得我这样安心,我便一辈子都这个样子。”
沈珞漓一听,背着白子墨勾唇一笑,难得一向强硬的她流露出一丝独属于女儿家的柔情。
只不过她再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神色又恢复到以往那种清淡自信的样子:“我沈珞漓还怕有人和我抢男人?是我太好欺还是她活得不耐烦?”
“噗嗤!”白子墨忍不住笑了出来,松开沈珞漓的手,倒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也是。”
不一会儿沈珞漓把写好药方的纸塞入白子墨的手上,又看了一眼白子墨脸上的疤痕,虽然她没问,可是就是有一种感觉,他脸上这疤痕,估计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现在还在质子府,暂时不回去,珞漓,记住你背后一直有我。”白子墨说完伸出手轻轻摩擦了一下沈珞漓的脸颊,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头轻啄一下沈珞漓光滑的额头。
沈珞漓呼吸一滞,回过神儿的时候,眼前那儿还有人,只留下一抹清风拂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