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东方玉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缓慢的转过身,当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子时,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门口的女子缓缓进来,反手关上门,回头和东方玉的目光对上,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只是东方玉再看见她的容貌时,却宛如看见洪水猛兽,惊得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慌乱的伸出手,指着对面的女人,问道:“你是谁!”
对面那女子的脸,明明就是……沈碧落的脸!
这个女子被东方玉问的一愣,随即轻轻笑起来,还优雅的转了一圈儿,摆出一个娇羞的姿势,回道:“奴是您想要见的倾城啊!”
最初的震惊消散,东方玉稍微冷静了下来,微微蹙眉,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倾城。
她的身高、体型确实不是沈碧落,东方玉在她的表情上也看不出半分破绽,便稍微放松了些。
东方玉故作轻松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女子,不经意的问道:“姑娘一直就长这个样子?”
“呦,瞧公子您说的,奴不长这个样子还能长什么样子?”倾城说着走上前去,晃到东方玉的身边儿,素手一伸,给他倒了一杯清酒。
东方玉似乎在思考什么,就着倾城的手喝了这杯酒,倾城一笑,收回手,正要再倒一杯,东方玉却抓住了她的手,细细的摩擦。
东方玉低下头,盯着倾城的手,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一边儿摩擦一边儿说道:“你确实不是她,确实不是,声音不同,手……也不同!”
最后一个同字刚落,东方玉猛地起身,单手扣在倾城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手上会有练武的薄茧?”
倾城微微慌乱,转着美丽的眸子看着东方玉,眼里瞬间涌出泪水,颤抖的说道:“公……公子,奴从小练舞,自然手上又薄茧。”
东方玉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倾城的反应,正想松开手,突然觉得浑身无力,鼻子一动,这才发觉不对。
他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还想钳制倾城,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咬着牙无力嘶吼道:“清酒和你身上的味道起反应了?”
刚刚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倾城这张脸上,伸手抓倾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会儿想来应该就是那酒里的东西和倾城皮肤上的香味儿起反应了。
倾城站在旁边儿低头看着瘫软在她脚边儿的东方玉,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最后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东方玉咬着牙想要把手伸到自己的衣襟里拿出解毒的药,可是双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只能恶狠狠地仰头瞪着倾城。
倾城笑够了,手在脸上一撕扯,露出另一张脸,是时雨。
东方玉一见,愣了,虽然面前的这个人他叫不上名字,却知道她是沈珞漓身边儿的丫鬟。
“你!沈珞漓在哪儿!”东方玉现在懊恼极了,他太过于自负,总觉得沈珞漓不会撕破脸和他硬碰硬。
所以昨天突然听见东方宇说在飘香院看见和沈碧落很像的人,他都未曾往沈珞漓这边儿多想。
如今他看着自己的出境,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可以如此的不小心!
突然他想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窗子外面,屋子里的窗子只打开了小半扇,这个角度正好对着外面的茶楼包间。
对面包间,沈珞漓正端起一杯清茶,感受到东方玉的目光她转过头,轻轻一笑,东方玉气的浑身一颤。
这一刻,东方玉算是明白了,沈珞漓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趁着她大意的时候杀了她的丫鬟,那她也要趁他自己大意的时候……
东方玉想到这儿身体又是一颤,他还想再看沈珞漓,哪知道时雨已经走过去把窗子关上了,这一刻屋子瞬间变为一个密闭的空间。
东方玉一想到沈珞漓是真的下杀心了,一直淡定的他也慌了他故作镇定的说道:“沈珞漓要是杀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她的!”
时雨踢了东方玉一脚,冷哼一声:“二表少爷,您死在飘香院和我们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说完时雨扯了扯东方玉的衣服,把他怀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拿出来,七零八落的放在地上。
东方玉盯着那些瓶瓶罐罐,虽然不知道时雨要干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时雨、沈珞漓是真的要杀了他。
“沈珞漓!你不能!你怎么能杀了我!”东方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竭力的嘶吼,但是却只发出细微的响声,听起来格外的可怜。
时雨低头不屑的看着东方玉,一想到马上就能替自己的姐姐报仇,眼里微微泛红,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东方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时雨说完从怀里掏出沈珞漓给她的小瓷瓶,紧接着打开瓶塞儿,一股腥臭味瞬间冒了出来。
东方玉只是这么一闻,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这明明就是他之前涂在那两个丫鬟身上的化尸散!
“你!真敢!”东方玉不知道时雨的名字,使出全部的力气低喝一声,却显得格外的无力。
东方玉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时雨手上的瓷瓶一点儿一点儿向自己靠近,他想要向后退却动不了一步。
“你……”东方玉还没有说出下一句话,时雨手上的瓷瓶就扔到了东方玉的身上,瓷瓶里的血水流了出来。
倒在东方玉身上的血水没有他之前调配的浓稠,所以腐蚀的能力没有那么的强,这更加重了折磨的程度。
血水沾在东方玉的身上,瞬间灼烧他的皮肤,发出“吱吱”的响声,那种蚀骨的疼痛灼烧的东方玉发出“嘶嘶”的声音。
最后东方玉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因为疼痛,他身上的软筋散已经解了一些,他痛的胡乱的在自己的身上乱抓。
他挣扎着想要伸出手去够解药,可是手上无力,一抖,却把解药推得更远了,时雨走过来,一脚踩在刚刚东方玉摸过的药瓶上。
她缓缓的蹲下来,看着脸已经灼烧掉一半儿的东方玉,不屑的说道:“原来这就是解药啊!”
时雨的语气十分的轻柔就好像是对情人的低语一般,却听得东方玉一阵心惊,他满眼哀求的盯着时雨,微微摇头。
时雨一边儿说一边儿看着东方玉,见他眼里满是哀求,被灼烧的坑坑洼洼的脸早就没有以往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度,心里格外的舒服。
时雨就这么在他祈求的目光下把脚下的解药踢得更远,东方玉身上的灼烧越来越大,手上和腿上的衣服已经灼烧没了,肉也灼烧掉不少。
时雨就这么看着他眼里的希望一点儿一点儿的变成绝望,轻轻似是叹气一般说道:“算是为姐姐报仇,为大小姐出气了,东方玉,你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说完俯身捡起地上的药瓶,把瓶子里剩下的一点儿血水倒在东方玉的脸上,东方玉发出最为凄惨的一声叫,便没了声音。
时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进气多出气少,知道他命不久矣了,她便伸出袖子捂着脸,惊恐的尖叫一声,紧接着推开门跑了出去,一边儿跑一边儿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等到时雨跑出去,飘香院的人才反应过来,急忙奔向东方玉所在的屋子里,当看见东方玉这个样子时,带头的妈妈顿时回身呕吐出来。
这时屋子里的东方玉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儿完整的肉,脸上更是露出森森白骨,他牙齿稍微一颤抖,吐出最后一口气儿,头一歪,死了。
“啊!”妈妈一声尖叫,响彻整个飘香院,算是为东方玉送了最后一程。
对面茶楼的沈珞漓听到这一声尖叫,放下手中的清茶,这时时雨已经换好衣服进了包间,一进来,她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噎着说道:“谢谢大小姐!”
沈珞漓转头看着她,苦涩的一笑:“凉月也是我的姐妹,为她报仇,理所当然。”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眼里仍旧满是遗憾。
时雨不想再勾起沈珞漓的伤心事儿,利索的起身,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公事公办的问道:“大小姐,东方玉死了,东方尉源第一个肯定怀疑您,咱们……”
“怀疑就怀疑,就算他不怀疑我,他和苏翩然勾结在一起,也不会放过我,又不差多加这一笔的仇恨。”沈珞漓轻描淡写的说道,视线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对面乱糟糟的飘香院。
她微微动了动,梅见急忙扶她起来,沈珞漓一动,左胸就疼的脸色发白,她轻咳一声,缓慢的说道:“我们去不语楼,我有事儿要找白公子。”
“大小姐,您现在应该静养!”梅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劝解了一句。
沈珞漓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东方玉一死,东方尉源一定盯死我,最近还是不要让白公子出入沈府,反正已经出来了也不差这一段路,我去一趟罢了。”
梅见还想说什么,知道拗不过沈珞漓,只能一脸心疼,小心翼翼的抚着沈珞漓从后面出去,直接上了马车,直奔不语楼。
沈珞漓一从密道进入不语楼,就看见白子墨站在远处,正遥遥的看着自己,似乎就是在等她一般。
沈珞漓倒是有点儿惊讶,才一靠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白子墨很自然的从梅见手中把沈珞漓抚过来,收到沈珞漓疑问的目光他接着说道:“东方玉死了,你一定在旁边儿,既然出来了,我猜你或许会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