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石板上没有任何垫子,玄烨和梁九宫已经跪了半个时辰,腿部一阵阵生疼传来。可是依旧不见太皇太后传召。想到这,玄烨的心思不由一阵愤恨,都怪那个讨厌的女人,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跪在这?别说自己现在是皇帝,就是以前自己的皇玛嬷也没有这么重的责罚过自己。
“梁九宫?你说这次是朕的错吗?”
“回皇上,主子之间的事,奴才不敢妄为。”梁九宫谦卑的答道。
“什么不敢妄为?你这狡猾的奴才,是不是连你也认为这是朕的错。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朕没有任何关系。朕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砚台,谁知道她自己那么脆弱,一下子晕倒了!”玄烨越说越激动,最后止不住的在慈宁宫门前开始了大声嚷嚷。“我看她就是装的。说不定这会儿她得知朕被皇玛嬷罚跪,乐得哈哈大笑呢?”
梁九宫听的是心惊胆战,这么大的声音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可是看着皇上那高昂的情绪,如果自己出口劝阻的话,无疑是在风口浪尖上走一回,说不定还会助长皇上的气焰呢!
算了算了!梁九宫最后还是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只盼着苏麻姑姑早点出来。
“哎!”慈宁宫里的太皇太后止不住的叹了口气。苏麻小心的将茶水端到孝庄的跟前,“格格,喝点茶消消气!皇上他毕竟年幼,以后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苏麻啊,你不懂得!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都是哀家造的孽啊!”孝庄端起苏麻泡的茶,抿了一口,随声说道。“如今鳌拜专权,政局不稳。为了笼络赫舍里家,也为了阻止鳌拜和遏必龙的女儿入住中宫,哀家值得选索尼的孙女唯后。当初哀家就怕福临的悲剧在皇上身上重演,还询问了皇上的意见。你说,明明当初他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格格,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看着这样的孝庄,苏麻也很难受,但知道就算她在宫里颇受皇上尊敬,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值得无声安慰道。
“苏麻姑姑,皇玛嬷可要见我?”看着走出来的苏麻,玄烨抬头问答。
“皇上请跟奴婢来!”
“你给哀家跪下!”看着关了门走出去的苏麻,孝庄冷着脸对站在旁边的玄烨说道。
“皇玛嬷,,,,”玄烨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跪下”
这下玄烨知道自己的皇玛嬷是真的生气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你说你,哀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算你再不喜欢皇后,应有的体面和尊敬还是该给的。你倒好,结婚一个月以来一次也没有去过坤宁宫。这就算了,毕竟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你喜欢马佳氏,哀家随了你,将她留在了宫里,还给了她一宫主位的名分。你还不知足,今天去招惹皇后?你说皇后哪里碍着你了?”
孝庄是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皇后自从进宫来一直是本本分分,你爱宠幸谁就宠幸谁?甚至不顾祖宗家法,初一十五也不到坤宁宫,皇后可有一句怨言?”
“皇玛嬷。真的不是我的错,皇后她婚前失贞。”本来玄烨觉得自己说不定冤枉了皇后,可是在自己的祖母说道皇后进宫一个月来从未有任何吃醋的表现时,怎么也觉得这不像一个妻子对丈夫应有的态度,除非,皇后在外面有情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你和皇后圆房了?”这下轮到太皇太后诧异到了。
“没有,”玄烨撇嘴答道。
“玄烨,你真的是太让哀家失望了?”说道这里,太皇太后再也忍不住,哽咽出了声。“为了废掉皇后,你连这样的谎话也编的出来。”
“皇玛嬷,是真的,孙儿没有骗你。”玄烨焦急的解释道。
“真的?真的哀家怎么不知道?是不是长春宫那个狐媚子告诉你的。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当初你一意孤行,她一个小小员外郎的女儿怎么能坐到一宫主位的份上。如今竟然还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闹得后宫不宁。”不得不说女人的想象力奇幻无穷。
“皇玛嬷,不关蓉儿的事。”玄烨浓眉轻皱。
“不关她的事?那你怎么知道皇后婚前失贞?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跪着别想回去。你说皇后婚前失贞?那你说说奸夫是谁?何年何月?”孝庄这下是真的气的不清,和皇上直接对上了。
奸夫是谁?能说是自己的二哥福全吗?玄烨心里一阵有苦难言。静下心来,好像自己今天一天的行为有点失常,先是派暗卫偷查皇后以前的事,最后莫名其妙的把皇后给打晕了,然后被自己被皇玛嬷罚跪了半天。到底哪里出错了?
“皇上啊,”看着玄烨跪在地上低着头半天默不作声,孝庄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当初选皇后的时候,你也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并且你也表示没有任何异议,如今怎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朕也想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前想着大不了宫里出现一个多吃饭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就行了,可是现在好像远不如以前想的那么简单。“皇玛嬷,孙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玄烨只觉得自己今天很乱,非常的乱,但还是乖乖的认错了。只因他不想再看见他的皇玛嬷为他担心。
“玄烨啊。其实皇后她是个好女孩,你只要认真去接触,你会发现她的好的。”孝庄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最后还是真的接受不了她。哀家会下一道懿旨,叫她来慈宁宫和我作伴。不再碍你的眼。但你以后别再去找她的麻烦,可好?”
那用簪子挽起的头发上边稀稀疏疏的挂着几根白头发,眼角的皱纹在烛光的照耀下愈加明显,玄烨的鼻子一酸,想着自己的皇玛嬷为了这个大清奉献了自己的半生,如今还得为自己的私事烦忧,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孙儿谨遵皇玛嬷教诲。”
看着跪在地上乖乖认错的孙子,孝庄的心里也不好受。想着玄烨年幼失沽,自八岁登机以来朝廷就内忧外患,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未犯过任何事。今天这样不顾脸面的责罚他,确实有点过了。可是如今她们孤儿寡母,不敢有丝毫懈怠,虽说是皇宫,但免不了各个世家大族的探子在里面。
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的责罚他,一是希望给他个教训。但更多的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管别人如何看。只要赫舍里家觉得自己是站在他们一边的就行了。只要她还在一天,她就可以保赫舍里家一天荣华富贵。
“玄烨。你要知道皇玛嬷的苦心。”孝庄手里握着佛珠,“不管怎么说,今天确实是你做的过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吧!”
“是,孙儿告退。”
从慈宁宫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了。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看着等在外边的梁九宫,玄烨轻轻的道了声“走吧!回去之后传朕旨意。皇后贤良淑德,赏玉如意一对,锦缎十匹,珍宝若干。你亲自去,顺便看看皇后如何了?”
“嗻,奴才这就去。”
梁九宫拿着皇上的旨意,乐颠颠的向着坤宁宫走去。却不想见到的不是感恩戴德的叩谢,而是兵荒马乱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