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随着管家进到后院,就看到包子和当归在凉亭里陪宝宝贝贝玩闹,而璎珞坐在一边,一半身子晒在烈日下,一半在阴凉里,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些许病态。
这璎珞姑娘她虽然早已听过她的名字,却从未与之打过招呼件。
“璎珞姑娘,紫夜姑娘带她儿子过来玩。”管家恭敬地躬身告知。
这位璎珞姑娘与少爷可是渊源颇深,若她同意,定能成为文家的当家主母。而且,文家世代行医,少爷不继承衣钵,但有个神医当家主母也算是将文家继续发扬光大了。
趴在栏杆上假寐的璎珞,缓缓睁开眼睛,美眸无时无刻都是媚波荡漾。
她看向站在亭子外的薛紫夜,她记得这女人,在活人谷为祈隽挡了一剑,后来听说也是她跑来通知祈隽要烧活人谷龊。
她也知道,这薛紫夜更之前是祈隽的王妃,后来因为给祈隽戴绿帽被休。
这薛紫夜可以为此时此刻正忙着攻城的祈隽去死,而且还是一个曾无情休了她的男人。
那么,无怪乎有人怀疑她此刻上门的动机不纯了。
薛紫夜被璎珞盯得有些发毛,那双媚波荡漾的眼睛像是看穿了她。
她赶忙微微颔首,“璎珞姑娘好,叫我紫夜就好,打扰了。”
“你也叫我璎珞便行,快进来吧,外边晒着呢。”璎珞笑道。
薛紫夜领着子俊进了亭子,子俊立即挣开她的手去跟宝宝贝贝一起玩。
璎珞的目光从薛紫夜坐下后就一直紧盯着不放。
薛紫夜忐忑地摸了摸脸,“是我的脸有什么吗?”
“我在研究你那胎记,不知你可否走近一点把头发撩开些让我瞧个清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倒也好。
薛紫夜微微一笑,点头,走过去撩开额前头发给她看。
她知道这璎珞没有要看轻她的意思,纯粹是好奇。
“这不是胎记,是伤痕。”璎珞仔细看了下,便得出结论。
薛紫夜愕然不已,怎么可能?她这是与生俱来的胎记,怎么可能是伤痕?
“的确是伤痕,应该是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把你的脸伤着了,又或者你在母体的时候就伤到了,所以一生下来就有这么个似胎记的伤痕。”
“那……”薛紫夜抚着那伤痕,支支吾吾地看向她。
“你是想问我能否去除是吗?去除之后呢,他就会回心转意吗?”璎珞一针见血地问。
薛紫夜脸色微微刷白。
“若你是因为他的在意才费心去除的话,那我会告诉你,去不掉。他既然没法接受你这个,那又何需处处取悦他?”璎珞冷笑。
“我明白。”薛紫夜放下手,淡然点点头。
她不怪璎珞这样说,真的。
在外人看来,祈隽的确不值得,但在她心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只记得他当初救她时的风趣模样。
那时候的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人,但他是潇洒不羁的。
不像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迷失了当初的自己。
“咳咳……”
璎珞突然剧烈咳嗽,薛紫夜下意识地要去扶她,却被她摆手拒绝。
“当归,扶我回房。”
早已端来润喉茶的当归,立即将茶放下,扶起主子。
璎珞站起来后,对薛紫夜抱歉一笑,“真是过意不去,这身子不济,人的脾气也怪得很。”
“我没在意,你快些回房歇着吧。”薛紫夜微笑道。
璎珞点点头,走过去拥抱了下宝宝贝贝,然后爱怜地摸摸他们的头,这才离去。
亭子里只剩下两个大人,三个孩子。
“包子,你陪几个孩子玩闹,累了吧,先喝口茶。”薛紫夜倒了一杯茶送过去。
三个小孩就是爱有人追着他们跑,瞧个个玩得满头大汗的。
包子停下追逐,气喘吁吁地接过茶,咕噜喝尽,然后又去倒了一杯,发现没茶了,看了看附近没人,
她是婢女,总不能叫薛紫夜去添茶。
于是对薛紫夜道,“薛姑娘,奴婢下去提壶茶来,劳烦您先帮着看一下小少爷和小小姐,奴婢很快就回。”
“嗯,你放心去吧,我看着。”薛紫夜笑着点头答应。
贝贝看着包子要走,居然也拔腿跟上。
“小小姐,奴婢是去添茶,你也要跟奴婢一道吗?”包子拦住万分可爱的小小姐。
“贝贝要喝茶茶。”贝贝拍小手道。
“包子,实在不行,你就带她去吧。”薛紫夜建议。
包子同意,抱起贝贝,“那奴婢带你去喝茶茶。”
亭子里,只剩下安静的宝宝和安静的子俊,薛紫夜看到包子走远,四周张望了下,没看到有人后,拿起桌上刚喝过的那杯茶喂宝宝。
“宝宝乖,渴了吧,来,张嘴喝口茶。”
宝宝闭嘴摇摇头,抬手把茶推向旁边的子俊,就在这时,茶杯滑落,分别打湿了两孩子的衣裳。
“呀!衣服弄湿了,姨带你去换衣裳可好?”说着,不等宝宝同意,便牵起两个孩子匆匆离开凉亭。
暗中的九卫看到薛紫夜抱着两孩子进屋子里换衣裳,不一会儿后,便出来了,但跟着她出来的只有一个孩子。
九卫正要下去看个究竟,包子便带着贝贝回来了。
“薛姑娘,小少爷呢?”
薛紫夜吓了一跳,悄悄将儿子往身后藏,随即镇定地笑道,“喔,我刚不小心让两个孩子的衣裳打湿了,便给他们换了身衣裳。宝宝说想睡觉,我想起还有急事,想着你也快回来了,就……”
“那薛姑娘快去忙吧,我进去看着小少爷。”包子看了眼害羞躲在母亲后面的子俊少爷,换上小少爷的衣服肯定更好看了。
她笑了笑,贝贝已经迫不及待跑进屋里了。
薛紫夜点头告辞,抱起儿子,将儿子的头藏在怀里,快步离去。
身后,屋里传来贝贝的声音。
“锅锅,你在哪?”
“快点粗来,贝贝要找你。”
“小少爷,不可以调皮了喔,快出来。”
……
薛紫夜匆匆地离开文家后,拐入一条最近的巷子,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候。
是火云。
火云看了眼她抱来的孩子,锦缎华服,又看了看薛紫夜痛苦挣扎的模样,上前,伸手把孩子接过来。
薛紫夜怎么都不舍得松手。
“王妃,你忘了我说的了,不是他就是你的孩子。”火云冷声提醒。
薛紫夜噙着泪摇头,一直摇头。
火云扳开她的手,成功把熟睡了的孩子抱过来,很愧疚地看了她一眼,飞身而去。
身后,薛紫夜双膝跪在地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泪流满面。
※
城门外,二十万兵马聚集。
一身紫袍的祈隽坐在高头大马上,没有胜利在望的快感,反而满心怅然。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用丝绢包着的小团子,打开丝绢,丝绢里面又用荷叶包,打开荷叶,才看到一个小小的五色糯米团。
糯米团已经变了味,但他关于昨夜的记忆并没有变味。
昨夜,他偷偷潜入城里,找到了她的铺子。
她和孩子均已入睡,看到他闯入吓了一大跳,认出他后,便披衣而起,为他倒茶,还问他肚子饿不饿。
他下意识地开口问,“你那个五色糯米饭还有吗?”
她愕了下,连连点头,“有,你等一下。”
根本没有,而是现做。
他静静地坐在屋内,喝着茶,吃着她送上的糕点,看着她忙碌,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平静。
做这五色糯米饭并不易,需得将那些花草分开熬好汁液,再用来蒸糯米。
一个时辰后,热气腾腾的五色糯米饭送
上来了,他正打算开吃,一声啼哭忽然响起。
是她的儿子醒了。
她不好意思地对他鞠躬,然后进去哄孩子。
可那孩子怎么哄都哄不好,他看着桌上的糯米饭,随手捏了只小兔子拿进去给他。
她看到他进来又吓了一大跳,连连对他说,“对不起,孩子吵到你了。”
他无视她,把已经吹凉的小兔子塞到小孩子手里。
那小孩子止住哭声,看着小兔子,又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然后,竟然主动伸手要他抱。
他愣了愣,这孩子他曾经不顾他的生死,突然要他抱,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倒是她,认为他不愿,便要将孩子抱回怀里。
他伸手,轻而易举就把孩子抱起来,“我们出去捏兔子?”
小孩子破涕而笑,可孩子的母亲却哭了,莫名其妙地哭。
他皱了皱眉,“我不会伤害他。”
她急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到屋外,玩五色糯米饭。
孩子玩得很开心,最后也捏了一只四不像的兔子送给他,然后便睡过去了。
他问她,“要怎样你才肯离开京城?”
挂在她脸上一整晚的笑弧顿时僵硬,看着他好久,好久,才淡淡地说,“你若走,我不留。”
你若走,我不留!
祈隽从昨夜的记忆中回神,看着已经兔子不成兔子的糯米团。
原来,她竟是为了等他。
她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眼眸却是无比坚定。
不得不承认,那一刹那,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他的心,好像重新找到了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骑马送来一封信。
祈隽把糯米团包起收好,接过信一看,脸色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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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转马头,往信上所说的方向看去,就见远处的山头上,一个男人高高举着一个小孩子。
那是——
“子俊!”他惊喊,调转马头要去救孩子。
“爷,你冷静!那不是王妃的孩子!”火云赶来拦下他。
祈隽怀疑地看向他,倏地,翻身下马,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做了什么!”
“月朗帝说为防你临时反悔,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王妃的孩子抓走。”火云低下头道。
“所以你就照做了!”祈隽狠狠一个拳头过去,将火云打在地上。
“若我不这么做,月朗帝将撤回十五万兵马,只有不到五万的我们,等同于断了前后路。”火云看着他,“何况,爷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日吗?哪怕最后还是败了,至少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不是吗?”
“你还敢说!就因为这样,你背着我将她的孩子带走!等等!你刚说那个不是子俊?!”祈隽又一把拎起他。
“不是。昨夜你进城去看王妃母子的事被月朗帝知晓了,月朗帝便想拿王妃的孩子来威胁你,属下恐爷真的受这个威胁,于是便威胁王妃到文家把太孙妃的孩子带出来交给属……”
还未说完,又被祈隽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你居然这么做!!”祈隽拎起他,一拳一拳落下。
“爷,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那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您不该再为她着想!”火云愤怒地喊。
爷为了那个女人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爱而不得,恨又恨不起来。
“混蛋!你以为紫夜真的能做出拿别人的孩子来换自己的孩子平安的那种事吗!”祈隽怒然拔剑架在火云的脖子上,他忽然昂天大笑,“哈哈……原来,我竟是这么了解她。”
“什么?”火云不敢置信,“爷,你是说……上面那个是……王妃的孩子?”
可是,那明明是穿着华贵衣裳的。
难怪,她带着孩子去文
家前,也不让他看到脸。
难怪,将孩子交给他的时候,她会那么痛苦,那么不愿。
那是在割她的心头肉!
祈隽看向山头,看到那人拿了剑对着子俊,他狠了狠心,翻身上马,剑指城门,下令。
“攻城!”
两个字,这场终极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
“靠!祈隽真的下令攻城了!”
开战的消息传回活人谷,怀瑾忍不住爆粗。
她以为祈隽知道了月朗帝就是谨言,知道谨言只是利用他铺路后,会多多少少会重新慎重考虑一下的。
看来,她又天真了啊。
“燕儿,那咱们要如何?”肖晋南着急地问。
怀集瞥了眼而今的肖家军,跟人家二十万比简直是少得可怜。
“燕儿,想当初咱十万兵马打过人家五十万,怕什么!”肖飒口气很大。
“是啊,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嘛。”怀瑾翻翻白眼道。
“燕儿,你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威风?对方光是祈隽就二十万兵马,若苏敬最后拿出虎符号令三军,踩都踩扁你,对了,还没加上谨言的江湖大军和听风楼七十二楼人马呢,一道剑气分分钟劈死你。”
怀瑾头疼不已。
他们现在面对的等于是三帮人马,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利于他们,除非天下炸弹。
看向旁边树下坐在矮几旁一直低头为她剥瓜子的男人,她走过去,趴在矮几上,笑眯眯地问,“祈先生,你有何妙计?”
祈天澈把剥好的瓜子喂给她,看了眼城里的方向,“若是明日之前还找不出燕王妃当年生的孩子,以苏敬的性子,定会将虎符交给谨言,灭了祈隽一党,迎谨言太子入城为帝。毕竟,他终究是昭德皇后的孩子,终究是……太子,要登上皇位,也是名正言顺。”
怀瑾抱起矮几上的水果盘,身子自矮几上滚过,顺势滚入他怀里,昂天大喊,“苍天啊,赐我个真龙天子吧!”
才说完,小pp就遭殃了。
“看来为夫没能满足你。如此,求苍天,还不如求为夫。”他笑。
怀瑾瞪他,“嗯哼,那你说要把这天下打下来给我玩,看来也是说笑的了。”
“答应给你的东西怎能没有。”
“那你还在这泡妞!”
“那也要那个妞是你,我才泡。”嗯,他发现他越来越能跟上她的语种了。
怀瑾甜甜一笑,拎着他的衣襟,逼供,“快说!你有何打算!夫妻间不能有秘密的。”
“这怎能算秘密,该说惊喜。”他轻点她的鼻尖,清冷的目光淡淡扫了眼不停往这边看的人,那些人立即低头数蚂蚁。
当然,那些人里头包括肖晋南。
肖晋南半响后才想起,他干嘛要怕那小子,名不正言不顺地这么抱他女儿,他没上前骂他个狗血淋头是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唉!这么花言巧语,甚至把女儿先夫学了个七七八八像,难怪女儿沦陷得如此快了。
瞧吧,就连不怒而威的眼神都这么像,常常给人一种他就是那人的错觉。
可惜,他不是。
若是的话,现在也不会就光坐在那里,呃……泡妞。
京城都打起来了,他还这般云淡风轻的,真是,太不争气了!
“我已经感觉到我爹对你这个女婿的无限不满了。”怀瑾瞥了眼一直瞪着这边的肖晋南,笑道。
是啊,天下马上大乱了,他们还这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真的是人神共愤!
“等一个人就要攀上天堂之际,再一脚狠狠将他踹下,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祈天澈似笑非笑,从她手上拿着的那串葡萄,摘了颗,剥皮喂给她。
这小东西嗜吃,又懒,譬如会抓鱼,会烤鱼,就是不杀,但他不相信她不会。
譬如,明明爱吃葡萄,就是懒
得剥皮。
他为什么会发现呢,因为有一次,冰镇得晶莹欲滴的葡萄送到眼前,她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旁边还有别的不用去皮的小果子,她的手好几次要去拿葡萄,但最后都改了方向。
后来,他帮她剥皮,她倒好,每次想吃葡萄,直接抱了一串往他腿上一坐,他就懂了。
但是呢,要剥给孩子吃她就不懒了。
所以,他很乐意让她在他面前这样耍懒。
“好奸!”怀瑾竖起大拇指,入嘴的葡萄甜得两眼弯弯。
看到这样的画面,肖晋南也只能一个人干着急了。
就在这时,李培盛快马赶回来,还没到的时候就飞身而起,落在他们身前。
怀瑾和祈天澈立即一改惬意,脸色凝重地站起来。
“爷,娘娘,不好了!奴才看到谨言太子手里抓了一个孩子!”
闻言,怀瑾身子微微一晃,脸上血色褪去,刷白刷白的。
祈天澈扶住她,脸色沉得吓人,冷静地问,“九卫没有消息吗?”
“方传来消息,小少爷,不见了。”李培盛不忍地道。
“不!不可能的!宝宝贝贝好好的在文家,九卫暗中盯着他们,没有人可以悄声无息地带走他们的!”怀瑾摇头,不愿意相信。
宝宝一定是在文家哪个角落躲起来了,她的宝宝安静归安静,但是玩躲猫猫的时候最会躲。
祈天澈搂紧她的肩膀,看向李培盛,“怎么回事?”
“信上说,紫夜姑娘以娘娘您的名义入府避难,而后又宣称有急事匆匆而去,而她离开前给自己的孩子和小少爷换了衣裳,极有可能是她将自己的儿子和小少爷调换,带出府了。”
“薛、紫、夜!”怀瑾飞咬牙切齿地攥拳。
她是哪欠了她了,为何要三番四次伤害她的孩子?
不是跟她说过,宁死也不会再伤害宝宝贝贝的吗?!
她该提防着她的,不该因为她来通知祈隽要烧活人谷一事就轻易相信了她。
怀瑾飞身而起,落在李培盛骑来的马背上,调转马头而去。
“李培盛,玄黄战术启动!”
祈天澈撂下这句话,拔地而起,紧跟着落在怀瑾身后,伸手接过缰绳,驭马疾奔去救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个印象中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只会搞笑的花无阙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而且,他刚才说什么?
什么玄黄战术?
……
“祈天澈,是我的错,我不该以为只要有九卫全方位盯着就不会有事。”
马上,怀瑾焦急如焚的同时,又自责不已。
“怀瑾,你是孩子的母亲,我就不是孩子的父亲吗?所以,这件事上我们都有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祈天澈握紧她的手,厉声纠正。
怀瑾抬头看他,“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先救回宝宝。”
“我会,我保证。”他亲吻她的额,胯.下的马从未减速过。
……
宫里,金銮殿上
“苏大人,再不拿出虎符调兵就晚了!”大臣们着急地道。
苏敬看了眼一直以随从身份跟在身边的男人,他知道,谨言太子逼祈隽攻城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让他拿出虎符调兵,然后趁机将虎符夺走。
站在大殿上面对文武百官的他,双手负后,闭上眼,承诺,“倘若明日破晓之时证明容昭仪当年所生下的龙子已不在这世上,亦或者根本不存在,老夫同意交出虎符,打开城门,迎谨言太子入城登基为帝!”
苏敬相信,有了这番承诺,这城门,谨言太子无论如何是不会让祈隽攻破的。
倘若明日之前真的毫无转机,当真是天都注定要让谨言太子即位,他也只能如此。
那人虽说做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但,终归是真正的皇家血脉,终归是太子。
若能以朔夜国的名义一统
天下便罢,若不能,他也只能尽力到这里了。
就在这时
“报!”
一名太监匆匆进来,“禀苏大人,宫外传来消息,说是抓到了一个自称当年曾替太子开过偏方的老大夫。”
“人带来没有!”苏敬迫切地问。
“带来了。”
很快,殿外带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整个人已经吓得不轻。
“你说你曾替太子开过偏方?哪个太子?”苏敬上前问。
“我国还有好几个太子吗?”老者奇怪地问。
“好,我换个问法,你说你当年曾替太子开过偏方,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者偏头努力思索了好久,才道,“大约是二十五年前吧,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家不孕的老母猪也是吃了那偏方后就生下好多猪仔的。”
朝臣们听到不禁发笑,治老母猪不孕的偏方居然给人服用,还是当朝太子。
“你是说……当年你给太子的是治不孕的偏方?”苏敬抓住了重点。
“是啊,我也是送走他的时候,才无意间听到他身边的人喊他太子,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也没命活到今日。奇怪,太子不是三年前暴毙在东宫了吗?怎还成了月朗国的皇帝,又要回来做我国的皇帝?”这老者平日就爱到茶楼里听人说书,尤其对皇宫轶事深感兴趣,所以才会在听到要迎太子入城为帝后,不小心说出了死守二十多年的秘密。
苏敬急忙叫人送来太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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