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美人相伴的朱泽在酒力的作用之下,更是放大了他的本性。
锦瑟正在为他斟酒,却被他一把用手掌压了下来,双臂再一用力,竟将锦瑟带入了怀里,锦瑟正欲挣扎,却见允臻暗自给自己用了眼色,却也只好忍住气来,娇声说道:“会长,您可是弄疼了奴家了……”
贺萱与廖庸看到锦瑟吃了亏,自然不想坐视不理,可贺萱才一动作,却被允臻抓住了手,并用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叩了两下,贺萱虽然明白允臻的用意,可是却气不过允臻如此利用锦瑟,用力一甩手,站了起来。
“告个罪,小弟觉得有些气闷,去外面吹吹风。”
说完,也不等允臻或是朱泽应允,便一甩手离了席。廖庸瞧了瞧允臻,允臻微微一笑,廖庸也随了出去……
到了舱外,只见贺萱正盘膝坐在船头,一只手托着腮,看着水面上的月亮发呆……
“今儿什么日子?这月光倒是很圆啊……”廖庸问道。
“你眼睛出问题了吧,今儿都十九了,谁家的月亮会圆……喝多了就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着,到外面来,仔细栽水里……”
听了贺萱这话,廖庸一笑,偌大个地方都不坐,偏偏挤在了贺萱身边。
“不热么?那么些个地方不坐,挤我这儿来做什么?腻腻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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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庸贴着贺萱耳边低声说道:“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女子,刚才你的举止,还真以为你中意于锦瑟姑娘呢。”
贺萱一挑眉,似笑非笑的“嘁”了一声。
“我就是看不惯男人们总是利用女子办事,事成之后,男子留个青史美名,却让女子背个红颜祸水的罪名。比起这些,我更愿意看到那种扬马立威于沙场之上的男子,那才叫真的豪气……”
看着贺萱若有所思的样子,廖庸的脑子里只浮出了一个人的样貌——左良。廖庸苦苦一笑,如果这样讲自己都不能明白贺萱的心意,自己也太愚钝了些。
两个人怀着各自的忧伤,静静的坐着。忽然,从舱里又传出锦瑟悠悠扬扬的琴声来……
“我……给你提个醒,你对锦瑟的态度,我虽然明白,只怕别人是不懂的……别为了这个,让人起了妒意,于你于她都不好……”廖庸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贺萱却仿佛没听到这话一样,只是问了句:“你知道这附近哪有什么香火盛的庙宇么?”
廖庸一愣,想了想,答道:“似乎在贤王爷别苑后面的那座一条山上,就有一座,怎么了?”
“明儿,你……若是得闲,陪我走上一遭吧……”
廖庸点点头,说了句:“还真没想到,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明日也有此打算呢……”忽然一阵淡淡的棕叶香气飘了过来,廖庸一笑,说:“真快啊。这一转眼,都快到端阳了,闻闻,不知谁家正煮着香粽呢……”
说着,伸出手,贺萱抬眼看了看他,只见廖庸冲着船舱一呶嘴,贺萱勉强一笑,也伸出手来,由着廖庸拉起了自己,站起身来,贺萱又长叹了一口气……
“由古自今,多少贤良忠毅之人,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正说着,娇姨笑呵呵的冲着两人走了过来。
“两位爷,外头风大,到了晚上,这湿气还大。虽然入了夏,但是还是寒气重些,不如进里面吧。”
“里面……”贺萱“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里面寒气更大……”
进到舱里,正听朱泽问道:“王爷正值年轻气盛,又生得风流倜傥,也难怪能邀得锦瑟姑娘相伴出游,不知王爷现在有了几房姬妾了?”
允臻一笑,抬眼看了看走进来的贺萱跟廖庸,答道:“有两位侧妃,还有一个从小陪着我的侍妾。”
贺萱刚想归座,却被朱泽一把拉到了自己跟前,贺萱脑子一转,想着,若是自己坐在了他的身旁,那锦瑟就不必再受这人的骚扰,便也没有拒绝,坐了下来。
朱泽一边摸着贺萱的手一边满脸堆笑着问道:“那贺老弟呢?可曾娶妻啊?”
贺萱刚想回答,就听左良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朝臣的婚事,大多由皇上作主……”说完,从贺萱后面像拎小鸡似的,把贺萱拎到了一旁,自己则硬生生的挤在了两人的中间。
“哦……”朱泽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不快,接着随口问了句,“那左公子呢?皇上给指发婚没有?这把年纪也该是妻妾满堂了吧。”
一句“妻妾满堂”竟让在座众人,连同锦瑟一起,都暗笑了起来……该有多少的妻妾才能算是满堂呢?
左良没去理他,也没回答,拿了杯淡酒塞给贺萱,说道:“喝了不少了吧。别喝烈酒了。”
允臻见左良又上来了拗劲儿,忙接了朱泽的话,说:“子卿自幼便与一位将军之后订了亲事,可惜,这位将军后来犯了事……他的后人也没了踪迹……这事也就被放了下来……想来,皇上也在准备着为子卿兄再寻位适合的良配吧……”
听了这话,别人还好些,只是锦瑟的眼神暗淡了一下。
其实刚才这话,朱泽本就是顺口说的,根本就没想知道,也没去再接这个话茬,倒是看着廖庸说道:“那入凡老弟呢?”
廖庸一笑,答道:“家父眼光极高,我又是长子,婚姻之事,自然得听父母双亲的。”
“言下之意,就是尚未娶亲了?”
廖庸点了点头。
“这可巧了。愚兄有一女儿,年方十六,尚待字闺中。不是我自夸,我这女儿,虽然不敢比贺老弟的容貌,但也是国色天香的……”
“这天色也不早了……王爷,能否容在下告罪先行一步?”
还没等朱泽把话说完,左良“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
允臻看着朱泽的醉态,也巴不得早早散了这席,便点了点头,说道:“朱会长。明日,是我一位故人的忌礼。小王也想早些回去休息,不如,咱们今日且散了,改日再聚如何?”
朱泽一怔,心里有些不悦。本想着,今天至少能再多在锦瑟或者贺萱的身上讨些便宜的,就这样不咸不淡的结束,真是有些心有不甘……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他们现在都住到贤王的别苑,那么下一次,去一个地方就可以见到两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哎……也罢,来日方长吧!
想到这儿,朱泽把脸笑成了个包子,答道:“也好也好。早些回去也好。王爷在庆县的时候,我还少不了去府上打扰呢……”
“另外,还有一事……”
听了允臻说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整整一晚,一句正经话没说,难道到了临了,王爷要把正题端出来么?
“何事?”朱泽问道。
允臻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朱会长,您也是明白人。但凡皇上派了人出来,就是志在所得的。而且,京都里关于庆县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若没拿个什么人回去应差,必是了结不了的……会长,可明白我的意思?”
说着,允臻用眼睛瞟了瞟贺萱,又叹道:“可惜我这贺萱,刚一上任,就担了这么个差使,只怕若是办不好,轻则贬官重则可就要伤了性命了……”
贺萱有多聪明啊,一听允臻这话,顿时满脸愁容的也长吁短叹起来。
朱泽见状,想着:交个人出来,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只怕这人交出来,他们就要走了……到时候,自己可就白忙活了。得拖……至少也得弄到手一个再说……
“王爷说的极是,这庆县的风气也真得好好整治一番了。这件事,就请王爷放心交由小老儿去办,必定让王爷满意,让贺老弟回去能顺利交差。”
边说,朱泽还冲着贺萱淫淫的一笑。
别说是左良想一拳把这张肥脸打出船去,就连廖庸和允臻忍到现在也到了极限了。为了避免这一晚上的辛苦白费,允臻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把朱泽给“送”出了花船。
等朱泽一下船,允臻就叫来了侍卫吩咐道:“凡是那个刚才碰过的地方,全给我……算了,把船给我烧了……他用的东西提着格给我砸了,真是从未见过如此龌龊之人……”
然后,他一转脸看到了贺萱和锦瑟,又吩咐道:“今儿晚上,给锦瑟姑娘还有贺大人备香汤,放艾叶,再放……”
“王爷,您可别放了……再放点佐料,就真成汤了。”贺萱忙打断道。
几人听了这话,都被逗笑了。
“你倒是不介意啊?就由着他对你上下其手?”左良冷冷的问道,怎么自己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他就能随便让别人对他如此轻薄,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想到这儿,左良又在心里抽了自己几记耳光……
“你做不来这事,总得有人要做……难不成还继续死磕下去么?”
“你有主意了是么?”廖庸问道。
“主意嘛,有是有了,只是恐怕还不周全,”说着,贺萱顿了顿,然后冲着允臻一笑,说,“王爷的主意才是定下来了吧?”
允臻冲着贺萱也是一笑,拉过锦瑟来,说道:“你自己说,你们像不像?”
锦瑟不置可否的一笑,又悄悄的睇了贺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