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喝了点酒这会子有点兴奋,话也多了起来,靠在贵妃榻的软垫上,眯着眼笑道:“要说我爹是个能人,生儿育女全都是别人替他教养操心,所以养成他自私自利的性格,对孩子没有太多温情,全凭自己心情好坏。”
文祁歪头想了想点头,“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啊,你看你是祖父祖母教养时日更多一些。婉仪也是祖母教养,请了宫里的嬷嬷提点教导;
而琍哥平日里好像也是二叔教导的最多了,你爹对哪个孩子都没有手把手提点教导过,没了这份操心,对孩子的爱也就那么回事了,责任感也不强。
正经说孩子就是谁带得多和谁最亲,比如咱儿子和闺女就是和嬷嬷亲和皇祖母亲近,因为她们日日都在跟前,而我却不在。
孩子们很多小习惯我都不知道,夜里睡觉还是会依赖奶嬷嬷,这就是带的少了,不能否认。”
文祁并不会故意嫉恨奶嬷嬷,相反心里是感激的,她知道自己没时间日日亲近孩子,奶嬷嬷在不会让孩子们缺少母爱啊。
就算孩子和奶嬷嬷亲,早晚也会懂事,也不会不认自己这个娘,吃醋会有一点的,但心态还是能放平的。
秦熙思索了一下也点头,“确实如此,小孩子不懂事却很简单,正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席太多,就是亲爹娘也会陌生。”
这一点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虽然你爹不负责任,但这样也未必就不好了,你二叔是个清正守规矩的人,琍哥信任依赖他未必就不好,我倒觉得好得很,总比让你爹教个棒槌出来祸害家里好多了。
何况二婶子为这个家操心受累的,多个人敬着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咱们多帮衬兄弟也就是了,若兰的婚事咱们给多上点心,嫁妆什么的完全不必担心,我出了。”
文祁不是小气的人,对自己亲近之人非常大方,兰月的嫁妆比肩嫡女的,还给了丰厚的嫁妆银子,这一点很多嫡长女都比不上呢。
“这个我没担心过,我知道你心疼兄弟姐妹,对他们一向都极好的,我二婶三婶她们心里都知道呢。
其实我不愿意多管琍哥的事,倒不至于怨恨,就是有时候会有点别扭,可有些事我做长兄也无法避免,相处起来总觉得不太自在。”
他自己自嘲的笑了笑,和二弟三弟他们都特别亲,不听话上脚直接踢了,但对琍哥他不会这样。
“我懂你的意思,既然你要做大家长,这些事早晚要适应的,要用公平公正的心态赢的大家对你的认可和臣服。
其实你没发现么,你二叔和三叔对你爹是有怨气的,祖父一直压着他们,当家人还是你祖父,儿子们也没啥说的。今儿要是秦风当家祖父不在了,你觉得还会这样和睦么?”
秦熙毫不犹豫的摇头,“绝对不会,我爹无才无德凭什么让人信服呢,不用多考虑都知道结果。”
“对呀,所以这个棒子你接过来也许最合适,琍哥么,给他也是接不住的,真给他秦家可能就要散伙了。”
文祁看待问题更加透彻,所以定国公压根不会把世子位给别人,琍哥拿不住。
秦熙想了想扭头亲了亲她,“还是你看的清,到时我迷住了。”
“是你还放不下那点不甘,等你能放下的时候你会做得更好,这就是我父皇磨砺你的根本原因,要成为相爷那样的贤臣,首先要做到放下私人恩怨,用冷静客观的心态去面对一切风雨和诋毁,目前我也做不到。”
文祁耸耸肩,让她说说可以,真个做起来她也不行的。
“你说得对,只是有时候我也很能做到心平气和,我性子敏感,想得多睚眦必报,其实我知道我的性子不好,远不如你性子大气放得下,平日里也不会想那么仔细,反而我会来回掂量的想,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差别吧。”
秦熙也不否认自己性格的缺点,倒是十分坦白了。
文祁微笑点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就是你,你本来的样子才是最吸引我的,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唔,为夫荣幸之至。”
离大年夜也不剩几日了,大家都开始忙乎起来准备年夜饭需要的食材准备工作了。
文祁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获得几日休闲时间时,顾洪喜来了。
“顾公公怎么来了,我父皇有事?”
文祁一身家常衣服笑着出门迎接。
“给奉亲王请安,没什么大事,皇上让您进宫帮他批折子去。”
顾洪喜缩着肩膀闷闷的偷笑,皇上的原话是,这丫头怎么不忙了,可朕还忙着呢,不行我得把她抓来给我干活。
文祁目瞪口呆,“我好容易休息两日,他……哎!行吧,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进宫,谁让他是我爹呢。”
“嘿嘿!”
顾洪喜陪着笑,也觉得乐的很。
一屋子人都笑的不行,老二媳妇拿了红包给顾洪喜,“顾大人,过年了,沾个喜气,我们秦府请大家伙喝酒。”
“哎呦!多谢您了。”
顾洪喜也没推辞,陪着笑脸。
文祁换了一身茜红色的胡服,秦熙笑着说道:“天黑我去接你去。”
“好,你们吃吧别等我了,不知道忙到啥时候了,没几天就完事。”
“好。”
文祁这才跟着顾洪喜进了宫。
“今年过年的年夜饭怎么整有章程没有?”
他们这样人家年夜饭有官职的和有诰命的也要进宫贺岁呢,吃顿饭是免不了的,不过一般会让提前回家,宴会会早点举办,天黑就结束了,让回家守岁。
“应该是按照往常的例,该准备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听说今年文彦也会参加呢。”
顾洪喜透漏了一个消息。
“哦,他代表我二皇叔,自然有他的份,给我说说,他如今混的怎么样了,我好久没注意到他了。”
“不算好吧,跟着刘利混了,如今和刘利的人脉走的很近,都是一些世家子,但文远好像不喜欢他,几次文彦想往上靠都没成功。
奴才听说是刘溪在背后说了什么,没想到刘溪对儿子的影响力还挺大。”
这也算是间接提醒了。
文祁微笑点头,“嗯,她就这一个儿子,自然是不会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