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恭喜你发财了

四月的歙州城,看到的是茶、听到的是茶、嗅到的是茶,茶无处不在,若说宣州“谢眺楼”上飞下十块砖砸到的九个是诗人,那么从歙州城“太白楼”往下砸砖砸中的十有八九是茶商。

宋国、南汉、吴越的茶商与唐国要装束差不多,辽国、吐蕃、党项、大理来的茶商就是奇装异服了,有缠头的、有髡发的、有结辫的、还有披头散发的,耳带金环,腰别弯刀,鼻孔朝天,露齿大笑。

周宣一行由歙州城南门入城,听得锣鼓喧天,迎面跳来一群奇形怪状的舞者,个个戴着大面具,狞厉诡谲、夸张艳丽,从舞者体形可辨出有男有女,男的赤身裸体,上身饰以藤叶、下身以兽皮遮挡,舞姿古拙粗犷;女的以兽皮裹身,身挂薜萝,舞姿柔美窈窕——

静宜仙子本来就有点神思恍惚,陡然看到这些狰狞面具,吃了一惊,胯下的“黑玫瑰”也是受惊止步,静宜仙子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周宣就跟在边上,自然便宜了周宣,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哇,道蕴姐姐身上好香,蝴蝶兰的香气,还有,隔着两重衣物也能感觉道蕴姐姐肌肤的嫩滑——

林涵蕴赶紧把姐姐的穿着羊皮靴的纤足从马蹬里脱出来,搬着她的腿落地。

静宜仙子心“怦怦”乱跳,轻轻推开周宣站稳,说道:“宣弟,我再不骑马了。太吓人了。”

周宣安慰道:“姐姐不是这么畏难不前的人吧,没事,不有我护着吗。不会让姐姐摔到地。”

静宜仙子想着宣弟刚才那一抱,脸现红晕:“这城里人来人往的还是不骑吧,等回到郊外,让涵蕴教我骑马。”

林涵蕴皱了皱鼻子说:“还是周宣哥哥教最好,姐姐不慎摔下,他可以正好抱住,我可没那么大力气!”

随行的范判官、三痴,还有茗风、涧月等人一个个装作没听见。专心致志看面具男女地舞蹈。

饶是如此,静宜仙子依然羞得面若桃花,又没有面纱遮掩。那娇美的羞态把周宣看得是两眼发直,美丽的红鸾煞啊,飞蛾投火也要去追逐!

周宣等人牵马让过一边,让那些鬼怪面具面具的舞者过去,范判官解释道:“这是祭茶神、跳傩舞。”

周宣问:“茶神不是陆羽吗?”

范判官摇头道:“各地茶神都不一样,歙州属古山越国,分外信奉山川神灵,茶是歙州百姓重要的财源,每年祭祀尤为隆重,这茶神也不知尊姓大名。似乎与本地山神合二为一了。”

静宜仙子道:“在信州,祭的茶神就是陆羽。”

周宣喜道:“到时一定要去好好祭拜祭拜茶神陆羽。”

林涵蕴笑道:“嗯,很好,姐姐是茶仙、周宣哥哥是茶魔,一起祭拜茶神。说不定千百年后,你们这神、仙、魔要鼎立接受后人祭祀了。”

静宜仙子嗔道:“涵蕴,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放肆了,满嘴胡言,这都是向谁学的?”

林涵蕴招供说:“向周宣哥哥学的。”

周宣无语。眼望静宜仙子。

静宜仙子轻怒薄嗔。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曾达虔这时乘肩舆赶上,叫道:“周公子、范大人。赶紧去茗战堂吧,斗茶马上开始了。”

斗茶场所设在城东摘星双塔下、六合桥畔地“茗战堂”。

“茗战堂”是歙州茶商共同捐资建造的,历时三年,费银六万余两,占地数十亩,号称“三十六天井,七十二槛窗”,建成后每年的茶会就在这里举行,而茶会最精彩地就是斗茶。

周宣等人来到“茗战堂”外,只见大门前象牌坊一般竖着三个精致竹棚,每个竹棚里都在同时烹着三壶茶,周宣看到一伙一伙人进去,每一伙人都有一人在茶棚里饮一口茶,与竹棚里的长者交谈两句,便放行。

曾达虔介绍道:“要进这茗战堂,首先必须过这三关,也就是品茶,说出茶名,若是连这三关都过不了,那也不必进去斗茶了,没资格啊。”

周宣问:“怎么那一伙人只需一人品茗?”

曾达虔解释道:“那一伙人就表示一个茶叶品种,里面有茶商、有品茗师、有带着茶具和茶叶的仆从,每种茶限两名品茗师,总人数不能超过七人,只要品茗师辨出了茶名,就全部放行。”

周宣回头看看自己这伙人,说道:“我们这边我一个,还有道蕴姐姐、曾掌柜、老三先生-

蔺宁插嘴道:“主人,我就不进去了,让三哥陪你进去。”

范判官道:“周公子,下官也不进去,下官有一好友隐居在歙州城西门外,今日有暇,前去探望。”

周宣道:“范大人请便。”

范判官带着两名亲随投西门去了。

周宣继续说:“涵蕴妹妹肯定是要看热闹的,还有两个名额,谁去?”

茗风、涧月齐声道:“公子,我二人要去。”

夏侯流苏怯怯道:“公子,流苏也想进去。”

周宣看了夏侯流苏一眼,说道:“你去干什么?茗风、涧月随侍仙子多年,也称得上是品茗师了,或许比我还强点,就茗风、涧月去。”

夏侯流苏低着头,那眼睫低垂、委委屈屈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

周宣没理她,领着黄山二茶代表队开始闯关,他对自己的品鉴能力颇有自信。细微处或不及静宜仙子,但这竹棚三关应该没问题吧,万万没想到第一关就卡住了。品之再三品不出这是什么茶?可以肯定地是他以前没喝过这种茶。

所幸有规定两个品茗师有一个品出来是什么茶就放行,静宜仙子只嗅了一下茶香,道:“常州红茶。”这一关就算过了。

周宣脸皮不薄,这时也面皮紫胀,好生惭愧。

其他人都不说什么,那林涵蕴却是不肯放过周宣的,正要开口取笑两句,静宜仙子说道:“常州红茶不入名茶之列。宣弟来唐国还不到一年,不识此茶算不得什么,下一关还是宣弟品鉴。”

还是道蕴姐姐温柔解人意。周宣真想在她白里透红的桃腮亲一口,他周七叉可不是那么容易气馁地人,朝林涵蕴挥了挥拳头,说:“我永不言败。”去第二个竹棚接过烹茶老者递上地茶盏,嗅了嗅,淡淡道:“寿州黄芽茶。”

烹茶老者也不多言,示意放行。

周宣昂首阔步,率先进入第三个竹棚,接过一盏香茶眯着眼睛品之再三,迟迟不开口。

林涵蕴摇头道:“周宣哥哥又品不出来了。姐姐,呃——书僮静宜,你去品。”

静宜仙子站在一边闻到周宣茶盏飘来的茶香,这是庐山云雾茶啊,宣弟不可能辨不出来的。白了林涵蕴一眼,伸一根尖尖食指,作势要戳她额头。

周宣将一盏茶喝光,陶然道:“美人不可唐突,好茶不可糟蹋。我要细细喝完——”对烹茶老者道:“老人家好茶艺。这庐山云雾茶用庐山谷帘泉水烹制,真是妙绝!”

烹茶老者露出和善笑意。说道:“前面进去九支茶队,品茗师都是一沾唇就放下,说出庐山云雾茶之名后就匆匆入茗战堂去了,只有这位公子将一盏饮尽,公子乃真正爱茶人也,老朽有一物相赠——”说着,从茶桌上取一个圆柱状紫砂壶递给周宣:“公子是有缘人,请收好。”

周宣见过茶壶,谢过烹茶老人,迈步出了第三座竹棚,一边走一边看手里的茶壶,却见上面有两首诗,分别是: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时于浪花里,并下蓝英末。倾余精爽健,忽似氛埃灭。不合别观书,但宜窥玉札——

喜见幽人会,初开野客茶。日成东井叶,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胜,寒泉味转嘉。投铛涌作沫,著碗聚生花。稍与禅经近,聊将睡网赊。知君在天目,此意日无涯。”

周宣将茶壶上的诗指与静宜仙子看,静宜仙子虽不好诗词,但对与茶有关地诗词却是记得不少,说道:“闲来松间坐是陆龟蒙的诗《煮茶》;喜见幽人会是诗僧皎然地《对陆迅饮天目山茶,在寄元居士晟》。”

周宣将这两首诗记在心里,把茶壶交给茗风收着,茗风、涧月这两个俏婢一人手里挽着一个提篮,篮里各有一套茶具和一壶密封的水。

“茗战堂”富丽堂皇,宛若王侯府第,粉墙、青瓦、马头墙、砖木石雕以及层楼叠院、高脊飞檐、曲径回廊,真有“庭院深深深几许”之感。

周宣看到那些门罩、窗楣、照壁上的镶砖上都雕刻着生动逼真地人物、虫鱼、花鸟及八宝、博古图案,极富装饰效果。

曲曲折折穿过七个天井,来到一个宽敞地大厅上,已经有五、六十人在厅里,却丝毫不显拥挤。

曾达虔大声自报:“黄山容成茶、浮丘茶来也!”

厅中人都一齐转头来看,有的说:“容成茶、浮丘茶,未曾听说。”

有茶商认得曾达虔,讥笑道:“就是那两种黄山劣茶,以为改个茶名就能卖高价发横财了,真正可笑!可笑至极!”

曾达虔怒道:“祝掌柜,我这黄山容成茶不输于十大名茶,你怎敢说是劣茶,欺人太甚!”

周宣拍拍曾达虔肩膀:“曾掌柜,别和无识之辈一般见识,我相信,黄山仙茶一定能扬名茶会。”

姓祝和茶商斜眼瞅着周宣,问:“你是曾掌柜请地品茗师?”

对这种无礼地人。周宣比他更无礼,理都懒得理他,自顾找了一张圆桌。圆桌有四张圆凳,他、静宜仙子、林涵蕴、曾达虔分别坐了,三痴抱臂立在他身后,茗风、涧月将提篮放在桌上,分立在林氏姐妹身后。

祝掌柜见周宣不理睬他,很是恚怒,对身后一人耳语几句,那人走了过来。朝周宣拱拱手道:“在下路鸿渐,是歙州谢源茶的品茗师,特来向黄山茶品茗师请教。茗战一局。”

周宣心道:“原来也是歙州的茶商,一山不容二虎,谢源茶自然看不得黄山茶冒出来抢其生意,抓住机会就要打压。”冷冷道:“阁下耳朵有问题吗,方才曾掌柜大声报名,是黄山容成茶和浮丘茶,你既要与我茗战,怎能连我方茶名都报错!”

谢源茶品茗师路鸿渐胀红了脸,恨恨地盯着周宣。

三痴附耳道:“主人,我曾听四弟说起过这个路鸿渐。去年在山阴道上与四弟斗茶,非四弟对手,主人尽可以放胆与他斗。”

祝掌柜大步过来道:“若是名茶,自然不会报错,你这无名劣茶。报错也不稀奇,更何况你是胡乱改名地!”

周宣端坐不动,问:“请问茗战的条件?输者如何处置?”

路鸿渐道:“赛茶色、斗茶汤、比茶花,请去年的十大品茗师中地三位来公证高下,敢否?”

祝掌柜补充道:“输者立即退出茗战堂。也不要改什么茶名了。老老实实呆着去。”

周宣道:“这样的赌注不够劲,无法让人热血沸腾。我提议,若是谢源茶输了,谢源茶当众宣布退出十大名茶之列——”

三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是周宣惯用的手段,开赌时他总有提议,然后就是疯狂加注,非让双方都骑虎难下不可。

祝掌柜一听,哇,这赌注好毒辣啊,谢源茶若退出十大名茶之列,他的茶庄收入至少要三成减一成,咬牙道:“我也提议,若是黄山茶输了,罚今年不许上市销售茶叶,曾掌柜,敢应战否?嘿嘿,曾掌柜,你可不要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品茗师搞得家财散尽啊!”

曾达虔脸色一变,不让销售茶叶,那是断他财路啊,数百名茶工、茶农如何养活?不仅当年损失巨大,而且对以后地销售也影响极坏,这周宣之能赢鼎鼎大名的路鸿渐?路鸿渐在去年的十大品茗师中排名第九,号称唐国东南茗战第一人。

周宣微微一笑,三痴说路鸿渐曾与四痴斗茶,胜了路鸿渐,而静宜仙子地茶艺还略胜四痴一筹,静宜仙子要赢路鸿渐自然不在话下,现在就看曾达虔敢不敢应战了,毕竟这事还得曾达虔决定,品茗师是无权开这么惨烈的赌注地。

曾达虔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内心激烈交锋,到底是战还是不战?这局茗战若是能赢下来,那黄山容成茶和浮丘茶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力压谢源茶,就可在歙州独霸了,即便最终进入不了十大名茶之列,茶价了也肯定飚升,但是输了呢——

周宣淡淡道:“曾掌柜,这是个好机会,看你能不能抓住,我不多说,你自己决定。”

祝掌柜呵呵笑道:“曾掌柜,早作决断啊,路鸿渐先生地茶艺你是见识过的,他能分辨同一条河流不同河段地水味,既然你请的品茗师急于要让你学道家的清静无为,喝茶成仙,你就答允吧,你输了,你就清净了,不用整天忙得团团转了,哈哈。”

祝掌柜其实心里也有点忐忑,虽然路鸿渐茶艺高超,而且眼前这个黄山茶品茗师根本就是无名之辈,往年茶会也没见到过,但毕竟不知底细,万一路鸿渐失手,那可糟糕,所以他想以攻心术,吓得曾达虔不敢应战,这样传扬出去,谢源茶又增名气,黄山茶就更卖不动价了,可谓不战而胜,不战而屈人之兵。

曾达虔看看周宣,又看看祝掌柜,在歙州茶市他被祝掌柜打压多年,一直无法翻身,这次狭路相逢了,怎么办?这个周公子是个有来头的人,连方镇判官和边将都对他恭恭敬敬,就信他这一回,拼一把,厚厚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战!”

周宣哈哈大笑,拍着曾达虔肩膀说:“曾掌柜,好样地,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恭喜曾掌柜,你发财了!”

三十四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十一善解女意周公子六十三想咬人四十二说梦话二十九韩熙载夜宴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三十心安理得十一江春水向东流三十三侯爷喜事多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六十三花自飘零水自流三十九管你是男是女十七越肥越美十八摧残女名医三十八皇太后也可以娶七四痴的手四十四夜半无人私语时五十四单骑救美二十九又要扮女婿六十八道蕴姐姐的病四十五春心滴破花边漏五十二叫你躺下就躺下五义父金毛狮王十七腰好粗二十三人生到处知何似二十二那我也荒唐四十七廖化为先锋二十颤动的喉音一海归二十五正义地猥亵少女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七十一三人同床九十四真有杨家将三十六静室密语七十七玄武湖风情八十十万情敌四十八曾因酒醉抱大腿三十心安理得二十三人生到处知何似十一帝尊前的一吻三十五与双姝同眠七十九狼子野心三十刺史大人要喂奶七十秦雀吃醋四十六摧残之美第六 卷有花堪折三十二霸王硬上弓八大白天亲热二十七媚香楼惊魂二十表兄妹同舟共济十六神枪手二林涵蕴的初吻七十三你们有奸情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二十四板桥惊魂八十七恋足癖六十六天才服装设计师九十五暧昧的姿势十五樱唇上的芝麻八十六倚天屠龙记五十背水一战六十三花自飘零水自流二十九复杂的人性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四十二制作琉璃镜七十三你们有奸情一雪夜美人痴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五十二纸上得来终觉浅五十三设擂招亲三十七美色是毒药三十八谁叫周芷若五十四差点英名扫地三十七嫁给你祸害你四十九含苞不放二十五褪尽红鸾煞九十五期待女子相扑四十三假面舞会三美女闯关三十八皇太后也可以娶三十五姑爷喜新又喜旧六一毛不拔铁公鸡五十五我也有矛七十三三痴惧内二十九君子远庖厨九红鸾煞三十四还是动情马车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十八摧残女名医一百吓坏小娇妻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三十四姑爷受重伤三十九调戏仙子三十五痴情鸿雁三十八比比谁奸诈七十二入狱或入宫五十六人情冷暖五十一龙王的女儿七十三与马夫私通五十二叫你躺下就躺下二十苦练房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