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雅楠家吃完饭回来,开门就看到父亲抱着我那个*箱子晃悠着。
“慢点!慢点。”我喊道。
“你这箱子里装什么鬼东西,还上了锁?”父亲又晃了一下。
“里面是石头,我从蜈蚣山捡的石头,各种颜色的。”我说。
“捡石头干什么用?”
“石头很好看,我收藏的,以后能卖个好价钱。”我说。
“放你床底下去吧。”父亲说。
我暗想,这*箱放在家不安全,不如明天放徐雅楠家去,让她给我保管。
“未生,相片洗出来了。”父亲把一个信封拿给我,“你看什么时候给林老师看看?”
“那就明天吧。”我说。
“明天就晚了,现在就拿去给林老师看看,让她今天晚上就死了心。”父亲说。“我跟你一起去,我在她家门口等着,你先拿给她看,她肯定伤心难过,你就喊我进去。”
“喊你进去干嘛?”
“女人这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明白吗?”父亲说。
“好吧。”
我骑着车带着父亲去林老师家。
“爸,你坐好了,你哆嗦啥?”
“我有点小激动。”
“有什么激动的?林老师就是和男朋友分手了,也轮不到你呀。”
“希望还是有的。”父亲说。
“我看没什么希望。”
“未生,你要支持我,你还小,迫切需要一个后妈,你看谁家的孩子没有妈,没有妈的孩子多可怜啊,哎,为了能给你找到一个妈,我会努力的,男人追女人就要脸皮厚点,何况我是为你找后妈,为了你的幸福,我豁出去了。”
“行了,下车,到了。”我说。
“好,那就看你的了,还有,千万别说是我们跟踪拍的相片,你就说相片是路上捡到的。”
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才开。
“你怎么来了?”林姗姗用毛巾擦着头发。
“洗头啊。”
“有事吗?没事别来我这。”林姗姗把门关上。
“我有重要情报要给你汇报,非常重要。”
“什么情报?”
“你猜?是关于你的。”我说。
“我猜什么猜?快点说,真是的。”
我掏出信封,“你看看吧,你看看你男朋友王军干得好事。”
林姗姗掏出相片,一张张放在床上看着,她看完后,皱着眉头。
“林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难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个王军就是个畜生,他这是脚踏两只船,太下流了,太无耻了,卑鄙小人。”
“这相片是从哪来的?”林姗姗问。
“今天在路上捡的。”
“在哪里捡的?”
“就是在,在博爱街,垃圾堆旁边,我不是一边走路一边踢球吗,正巧球滚过去,我就看到这信封了,打开一看,吓了我一大跳,这就给你拿来了。”我说。
“谁拍的?”
“我怎么知道是谁拍的?林老师,别管谁拍的,你看这王军居然背着你,啊,你说,他在外面胡搞女人,太气人了,太不要脸了。”
林姗姗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水珠,“蒋未生,这事你先保密吧,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还有谁知道?”
“还有我爸知道,我爸也看到相片了,这事吧,你千万别太伤心,王军这个人,我给你说过吧,我以前就听说过他在外面胡搞女人。”
“我不伤心,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林姗姗说。
“你不伤心?”
“你看我哪点伤心呀?男人在外面有个女人很正常啊,这有什么?”林姗姗说。
“啊?我没听错吧?王军在外面乱搞女人,你也能接受?”我说。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去的男人还三妻四妾呢?”
“林老师,你,你这么开放?我有点不敢相信?不会吧?”
“越是优秀的男人,越吸引女人,越吸引女人,就越说明王军越是优秀的。”林姗姗喝了一口茶。
“林老师,你说得这些话,是不是相片对你的打击很大,你接受不了,太伤心了?故意说的?”
“故意说的?怎么可能?过两天王军就带我去他父母家,我们很快就结婚了。”
“林老师,林老师,王军他外面有女人,说明他不爱你。”
“结婚就是拼钱过日子,爱不爱的都不重要,你看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最后还不是分手了,生活就是柴米油盐,没有那么多的浪漫,所谓的爱情,其实,爱情根本就不存在,是虚无缥缈的海市盛楼。”
“我真的没想到啊,这是八十年代,你的爱情观简直超前了三十年,真是太吃惊了。”
“行了,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林姗姗说。
“我,我还想再和你聊聊人生观和爱情观。”
“爱情观不都聊完了吗?走吧,我要睡觉了。”
“那我走了?你没事吧?”我说。
“有什么事?你这孩子真是奇怪,走吧。”
“好,我走,我走。”
我出门,林姗姗重重的把门关上。
“怎么样?”父亲问。“看上去她很难过。”
“难过吗?”我说。
“你看她关门,门框都差点掉下来,哎,气成这样子,真让人同情。”父亲叹了一口气。
“错了,她根本不难过,她看完什么事也没有。”我说。
“不会吧?你给他看了吗?王军在外面乱搞女人?”
“看了,一张张看的,看得很仔细,她说王军外面搞女人很正常,说有的男人还三妻四妾呢,她完全能接受,没什么。”
“她真这么说的?这么开放?”父亲张着嘴巴。
“就这么开放,我还真没想到林老师是这样的女人。”
“不会吧?”父亲挠了挠头,“会不会王军给林老师灌迷魂药了?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一点都不生气,我怎么觉得她脸上还有笑容似的。”
“还笑?这女人变态?”父亲说。
“这么说还真有点变态,爸,这林老师你还要吗?”
“我想想,这事怎么这样?”父亲搓着手,踱着步。“蒋未生,你到底有没有给林老师相片看?”
“我、靠,你还怀疑我?相片都在她那了,你不信,你敲门去问问。”
“哎,她这爱情观不对,我觉得我有责任和义务把你林老师从歪路上拉回来。”父亲说。“必须得拉回来,她这种爱情观属于腐朽的资本主义流毒,危害很大,她知道都不知道。”
“你还不死心?”
“我要和林老师好好谈谈,我要拯救她。”
“拉倒吧,你一个扫厕所的,你先拯救你自己吧。”我说。
“蒋未生,你再胡扯,我扇你大嘴巴,我这就和林老师谈谈。”父亲说着走到门口。
父亲走到门口,举着手要敲门,但手又放下了,他朝我走过来。
“不去了?不去拯救了?”我说。
“你去敲门。”父亲说。
“我去过了,我再敲门什么意思,林老师现在都睡觉了,你让我说什么?”
“我敲门的话,这深更半夜她不一定让我一个大男人进,你敲门,她就会给你开,然后我再出现门口。父亲说。
“行吧,那我就敲门去。”
果然我敲门,林老师给我开了。
“还有事吗?”林姗姗语气温柔。
“我爸找你有事。”我说。
“你爸呢?”林姗姗问。
“哎,刚才还在我身后面,这人呢?去哪了?”
“那我就休息了。”林姗姗说。
林姗姗正要关门,父亲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去哪了?”我说。
“这边的星星不少啊!”父亲抬头看着夜空。
“你们请进吧。”林姗姗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