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拔光哇呀怪叫:“哎呀!我的屁股,疼死俺了!”
肖明等人愕然!愣愣的看着地上那把纸糊的大锤。不仅他们愕然,连一众土匪也都愕然,他们根本没看清钱拔光是怎么摔跟头的。
钱拔光跳起来道:“这局不算,老子没准备好,我们再来过”
看到肖明鄙夷的眼神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道具穿帮了,一张黑脸不禁一会红一会紫,但仍然嘴硬道:“这一局你来打,老子不躲,输了就听你的”
肖明道:“你已经输了,还要耍赖?既然你这么想打,不如我也跟你赌一把,怎样?”
钱拔光胸脯一挺道:“赌什么?尽管讲”
肖明道:“赌命!这次你再输了,你们这些人的命,我就全收了,怎样?”
“好!”钱拔光想都没想。
一旁的老郝却不干了,瞪着眼道:“给钱,给钱!刚才赌输了的别赖账……”扭头一看钱拔光又说道:“老钱你的命已输掉,俺们的命要自己赌,这局我来”
钱拔光有点无奈,但只得退后,张嘴说道:“我赌老郝摔个狗啃泥,我押二十文,你们谁下注?”众匪显然开始考虑自身的处境,但赌性不改,纷纷张嘴下注,竟然没有一个赌老郝能赢的。
老郝显然脸皮更厚,丝毫不在乎,对着肖明说道:“这一局我们比兵器,怎样?”
肖明笑着点点头,老郝道:“别怪我欺负你,我这杆铁枪重一千斤,沾着死挨上亡,乃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霸王枪!”
肖明扭头去看安道全,两人都忍不住的笑,连顾小六与白三都感好笑,收了笑容,肖明道:“那又怎样?”
老郝嘿嘿一笑,“怕了吧?你要是怕了,就乖乖认输,看你是条汉子,我也不伤你性命,只需留下马车就行了,怎样?”
肖明摇摇头。
老好怒道:“既然找死,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你的兵刃哪?”
肖明举起两只手道:“我的兵器就是两只手,来吧,我让你,还是你先动手”
“那好,那你就接招”说完话,老郝上前一步将铁枪抡圆像棍子一样,猛地横扫过来,杯子口般粗细的铁枪抡起来后声势惊人!
“呜——!”一声铁枪扫过,再看老郝眼前的肖明,已经消失无踪,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只觉自己的后腰处传来一股大力,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夸嚓”一声摔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十足十的狗啃泥!
他的枪头也被甩飞,枪杆被自己的身体压住,震动过大的老郝满眼金星。
“好啊!真漂亮!”钱拔光大声喝彩,跟着他下注的土匪也在欢呼:“赢了!赢了!拿钱拿钱”
肖明走过去捡起老郝的大铁枪,入手真轻,仔细一看,圆粗木棒上刷油漆,也是样子货,顺手将老郝提起。
“现在怎讲?”
老郝更光棍,“老钱是头领,我又不是,他说了算”
肖明奇道:“那你刚才又说,他说话不算?”
“关系到众位兄弟的性命,当然要争取一把”老郝把脖子一梗,觉得自己是好汉一条。
钱拔光表现的更好汉,他走上前道:“好了,我们的命都是你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老子临死前看到你摔老郝一个狗啃泥,也是非常开心”
老郝道:“你不也摔得很惨!咱兄弟俩彼此彼此,在人世一同摔跤,下黄泉一同上路”
钱拔光一竖大拇指道:“好兄弟!好汉子!”
那边肖明指挥顾小六和白三,已经将那十几个强盗的兵器缴了,众匪乖乖非常听话,就等着肖明发落。
肖明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家在何处?为何落草为盗?”
众匪徒道:“我们都是徐州府左近的矿工,被官府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到芒砀山为盗。”
肖明对安道全道:“你看我又给你找了十几个伙计,那些人跑了,这些人送山门来,还不用给钱。”
安道全笑道:“有劳,有劳”
那钱拔光在一旁叫道:“老子的命是你的,你咋还不来取?快些,快些,老子赶着投胎呢!”
对这个活宝,顾小六是实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到车后笑作一团,就连公孙胜也感好笑,不禁捋须莞尔。
肖明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们啦?不过你们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以后就要听我的话,给我做个书僮”
钱拔光苦了脸道:“好,你绕我性命,我就认你做主公,不过能不能不做书僮?我给你做打手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的”
肖明呵呵笑道:“做打手?难道就用你那纸糊的大锤吗?”
钱拔光讪笑挠头。
老郝道:“老钱,你是山寨的四头领,你给人当了打手,山寨那边怎么办?”
钱拔光道:“哎呦,这我倒忘记了……”
正说着话,突然间有两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骑手边跑边叫:“钱拔光你个憨头!你不听大哥的命令,竟然私自带人到隘口打劫,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跑到近前一看,情况不对,在马上问钱拔光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什么人?”
钱拔光道:“二哥、三哥、你们来了?这是我新认的主公,他武功高强,人又仁厚,我来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那二哥长着一副红脸膛,似乎知道钱拔光不着调,转头去问老郝:“郝棍子,你也是山寨的小头领,怎么也跟着老四胡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棍子道:“我跟着老钱来这里劫道,碰到了这位小哥,大家说好了比武赌命,现在我们的命都赌输了,就这么回事!”
那个三哥留一撇八字胡,并且鬓角也带着一朵花,肖明知道,北宋时期的男子很喜欢在鬓角带花,他在马上冲肖明说道:“于是我家的老四就认你做了新的主公?”
肖明拱拱手道:“还未请教两位好汉大名?”
钱拔光在一旁插口道:“这是我二哥飞天大圣李衮!这是我三哥八臂哪吒项充!”他一指肖明道:“这是我新认的主公……”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肖明叫啥。
肖明心道:“好吗,一个地走星,一个地飞星,梁山好汉快全了!”
冲着李衮和项充一抱拳,肖明说道:“久仰两位好汉大名,我是杭州府肖明,这次是来芒砀山收药,与令弟的比试只是玩笑,只想通过比试买一条道”
钱拔光怒道:“什么玩笑,老子输的的堂堂正正,你当面将俺打败,俺就服你!”
李衮斥道:“老四,不要胡闹,你这样大哥那里如何交代?”
钱拔光道:“不行,既是赌输了命,当然要再赌回来才行”
项充道:“难道你想让我们再替你赌命不成?”
钱拔光往地上一坐道:“如此这样最好!”
李衮无奈,对肖明一抱拳道:“我这个四弟是个实心眼一根筋,他认准的事情还真难回头,肖先生不如我们再赌一局?”
肖明道:“好啊,我没问题,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钱拔光道:“赌命啊,当然赌命,你踢我干什么?”怒视郝棍子。
李衮沉吟道:“我们若输了,便输金银,若是赢了,烦请将四弟和众位兄弟还给我就行?”
顾小六在旁问道:“这憨大头值多少两金银?”
李衮一咬牙道:“一百两黄金!”
肖明慨然应允,于是李衮项充二位下马,清开场地,各执兵刃。李衮和项充几乎装备相同,都是一盾一剑,但区别是,李衮手拿南蛮盾,手持利剑,背后密密麻麻一排落叶标枪,而项充则是一手秋风剑,一手拿滚边盾,盾上插着二十四把飞刀。
二人都以暗器见长,却不知如何比法,因为肖明赤手空拳,如果放了兵刃,赤手比试,钱拔光和郝棍子都输在人家手上,显然肖明拳脚厉害,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那还比个屁啊!
好在肖明说道:“我们还是比暗器功夫”说完从腰里拿出一把黑黝黝的物事,模样倒很像弓弩,肖明从怀里拿出一粒泥丸,装入射弹枪中,随后从地上捡起一把腰刀,用手一掰就掰下来一截刀头。
肖明露出这手功夫已经让李衮和项充佩服了,只听肖明言道:“我将它向上抛起,谁将它射中,就谁赢,如何?”
项充道:“二哥我先来,顺手从盾上拔出一把飞刀,掂在手里,只等肖明抛那刀头,肖明一扬手“嗖!”一道亮光向天上飞去,飞的好高!众人全都抬头看天,只等着二人发射暗器。
就听得“叮”的一声,刀头被一粒泥丸击中打出很远,与此同时,项充的飞刀刷的从旁边落空。
项充面如土色,对方从抛物,瞄准到射击一气呵成,直到击中目标,动作实在太快,而自己却要看清下落位置,再甩出飞刀,已经落了下乘。
项充道:“二哥,我输了,该你了!”
李衮太清楚项充十几年的飞刀功夫了,那是百发百中的,如今却一刀射空。沉吟半响道:“不用比了,我也赢不了!”
项充点点头,李衮对肖明道:“我等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先生可愿跟我回山寨取那黄金?”
这事搁别人肯定会担心,去强盗的老窝还有好?但肖明却不担心,反而很开心,笑着道:“好啊,正好顺路,让你喽啰将我们的车马赶上,我们一道去”
李衮和项充心中佩服,此人身怀绝技又胆色过人,不禁起了拉拢之念,但这些他们不好做主,毕竟山寨还有大头领,只要说服大哥就可。
安道全和公孙胜没有异议,众人收拾车马,众土匪将其赶着,一路向芒砀山方向上路,路上顾小六对白三说:“强盗土匪押车,嗬!真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