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拜见陛下,太子殿下。”吴清林对着皇帝父子行礼。
太子刘榕没好气道:“度天国师,你现在可是声名显赫的人,我和父皇当不起这一礼。”
吴清林正色道:“殿下折杀罪臣了!我不该在没有请示陛下的情况下,就率领门人去往大秦帮助武英侯。”
皇帝挑了挑眉毛,吴清林虽然表面上是来认罪的,却没有认罪时该有的态度,
很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也难怪,大汉一直打压门派,虽然对等级高的人赐予封号,但严格来说他们还是一群江湖人,并不隶属于朝廷,此次深入大秦是为了救人,又不是反叛,只是没有提前跟打招呼罢了。
“度天国师,朕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很清楚的,所以寒暄、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皇帝正色道:“直接说重点,云扬和雨莳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吴清林嘴角微微上扬,回来之前叶云扬专门交代过,让他见到皇帝的时候表现出不卑不亢的一面,这样做能顺利过关。
他回答说:“小师弟很好,现在已经是耀空境武者了,雨莳公主的进步也很大,现在是明窍境读色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冲击聚神境。”
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宝贝孙女的确切消息,皇帝心里的那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吴清林接着说:“罪臣回来之前,鬼面驸马特意交代,说愿意与大汉修好,这也是小师弟的意思,希望陛下恩准!”
皇帝乐了,说:“这父子俩真是一对狐狸!鬼面军团与大秦皇帝交恶,他们马上来找大汉当靠山,太子啊,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拒绝?”
太子装模作样的说:“当然要拒绝,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们父子占了,别人只有眼馋的份儿,凭什么啊!”
吴清林赶紧说:“鬼面驸马是诚心想要跟大汉结盟,他原本就是汉人,当初是受到军方的排挤,机缘巧合之下才为大秦效力的,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跟大汉为敌,但毕竟是咱们对不起他在先,所以罪臣觉得陛下应该考虑一下。”
皇帝哈哈大笑:“度天国师啊,你这个说客也太不合格了!鬼面军团想要与大汉结盟,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拒绝,你以为朕像秦皇那样昏庸,那样的小肚鸡肠吗?”
吴清林大喜:“您同意了?太好了,那小师弟的通缉令一事,您看是不是也……”
皇帝摆摆手,说:“等双方签订了正式的盟书之后,对云扬的通缉自然也就跟着作废了。太子,你亲自去督办此事,人家正在困难时期,所以对于鬼面军团提出的要求,我们要尽量满足。”
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皇帝当然不会错过。
“遵命。”
……
北阳城外,叶云扬已经等了一刻钟的时间。
身穿深蓝色官服的城守登上城墙,跟身边的人对着叶云扬指指点点一阵,而后开口说:“来者何人,找本官何事?”
叶云扬朗声说:“本人是鬼面军团的少帅叶云扬,特来北阳城做客,顺便跟城守大人要两样东西。”
他说的是要,不是借。
要跟借是截然不同的,使用借字虽然更容易达到目的,但以后是要还的。
要字则不同,想还就还,不想还拉倒。
城守眉头一皱:“什么东西?”
秦皇被劫持、鬼面驸马逃出生天这件事,在大秦境内早就不是新闻了,北阳城虽然地处北方,但作为一城的最高官员,城守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叶云扬是鬼面驸马的儿子,自称少帅还算说得过去。
“银子和粮食。”叶云扬回答说。
城守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叶云扬,你疯了吧?且不论你汉人的身份,就算你是代表鬼面军团,也没有资格向本城征收银钱和粮食!北阳城隶属大秦帝国,只听从皇帝本人的命令,你想要钱要粮食,好啊,先去皇帝那边索取圣旨,只要皇帝点头,你就算是把城里的仓库全部搬空,本官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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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摆是推辞之言,搪塞叶云扬。
世人皆知鬼面驸马和洛玥公主与皇帝交恶,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皇帝已经下令断掉鬼面军团的粮食和军饷。
远处,赢琪脸上满是无奈的笑容。
叶云扬一点儿都不生气,说:“城守大人,你应该知道鬼面军团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粮食和军饷,士兵们就得饿肚子,就没有用来养家糊口的钱,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们是要哗变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们只能来这里求城守大人帮忙,还请大人看在将士们都是大秦子弟的份儿上,拉我们一把。”
城守笑了,笑的十分放肆,说:“本官要是不帮忙呢?”
叶云扬耸耸肩:“那就不好意思了,饿着肚子的兵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到时候会冲进你的北阳城,把里面抢夺一空。”
城守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骑兵方阵,冷笑着说:“就凭你带来的这点儿人马,也想进城抢劫?别做梦了,本官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当年十万戎狄人围城,大肆叫嚣着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可是结果呢?他们不但被我雄壮的守军阻止在城下,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滚回老家!”
叶云扬也露出冷笑:“鬼面军是秦人组成的,当然不会攻击大秦的城池,但我不一样,本少帅是汉人,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城守笑的更放肆了:“怎么,听少帅的意思,是要以一己之力攻破城池?本官必须承认,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叶云扬冷声说:“我才不会傻到一个人攻城的地步,本少帅奉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原则,只针对你一个人。师侄们,可以动手了!”
话音落下,三道人影闪过。
城守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站在了城门楼子的房顶,回过神儿才发现,是被三个高等级武者劫持。
叶云扬继续说:“他们三个是我的师侄,全都是耀空境武者,所以城守大人还是别做无谓的反抗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是乖乖打开城门,放我的人进去,本少帅保证只取你官仓中的粮食和银钱,对百姓和商户秋毫无犯。第二,弄死你然后打开城门,本少帅带领部下冲进去,将北阳城洗劫一空。”
城守胆战心惊,他认为城防方面不是问题,但是忽略了自己的安全,主要是没想到叶云扬身边有高手相随。
叶云扬见他不语,又说:“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是主动开门迎客,还是带着全城百姓玉石俱焚,你可要想好了。不妨再提醒你一句,本少帅并不是秦人,所以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也就是说,我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后面的这番话威胁意味十足,而且很有效。
三分钟后,城门分左右打开。
城守满脸无奈,要只是被抢了官仓,他可以找理由说鬼面军势大,区区五千城防兵无法与之抗衡。
连皇帝最后都败给了鬼面驸马,自己只是小小的一个城守,吃点儿亏很正常。
要是连民宅和商户都被洗劫一空,他是无法交代的。
看到城门洞-开,赢琪大吃一惊:“这样都行?抓-住城守威胁人家,这种做法跟山贼、土匪有什么区别?”
叶云扬策马跑过来,郑重其事的说:“当然有区别,这叫先礼后兵,也可以称之为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赢琪瞪大眼睛:“你可别玷污这个词了,脸皮也太厚了吧!”
叶云扬耸耸肩:“不管过程如何,现在北阳城门大开,你带领将士们过去,让一万人登上城墙监视守军,另外两万人负责搬运粮草和钱财。等车队走远了,负责监视的一万人再撤走。”
赢琪点头:“听你的!”
北阳城的确是富庶之地,囤积粮食有上百万石,可供鬼面军团吃用三个月;刚收上来的春税也有上百万两之多,加上前几年留下的库存,加起来可以给大军发两个月的军饷。
几百辆车组成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北阳城。
叶云扬拍拍城守的肩膀,笑着说:“千万别心疼,反正也不是你家的钱,如实向皇帝禀报就是了。等到秋收的时候,我们还会来这里做客,希望到时候迎接我的还是大人你,不用送了,告辞。”
说完,他飞身下城墙,带着一万将士扬长而去。
城守恨的直咬牙,一名部下建议:“大人,我们要不要出城去追,把失去的钱粮抢回来?”
城守抡圆了胳膊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骂道:“你傻啊,人家有三万人,而且全是骑兵,咱们才有五千步兵,用两条腿追人家的四条腿吗?人家只需要杀一个回马枪,咱们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相同的情况在周边的城市里上演。
很快,鬼面军团驻地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军饷更是多的可以发到后年。
粮草问题解决之后,叶云扬决定去南方看看,对此叶峰持不同意见,说汉帝尚未撤销通缉令,此时去南蛮府会有危险。
叶云扬不以为然,在南蛮领军的主将是殷隼,有他的照应,再加上郑致远他们三个,安全方面不是问题。
他亲自驾驶从大汉顺来的那架飞翼,带着东方伊雪和刘雨莳,以及三个不要钱的保镖,直接从北部边境飞入大汉境内,然后一路向南飞行。
陈世莱被留在这里,一方面要看管好停泊在海上的大船,另一方面要负责父子二人的通讯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