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不动声色的吃着席位上摆放的糕点酒水,心中暗自忖度临安学会请这位吏部廷尉上台的意图。
刑部廷尉韩菲与御史大夫韩思祁并没有什么关联。
刑部廷尉韩菲虽然与御史大夫韩思祁一样,都是身居高位的寒门子弟,但是这两个刻板的韩大人并不是亲戚关系。
韩菲出法家,是法家入世为官的代表人物。韩思祁却是夜皇一手提拔上来的铁杆。
这两位韩大人的背景完全不一样。
其实,刑部廷尉这个官职,说起来可能有点不是很明白。但是这个官职在华夏北齐易廷尉名为大理寺卿。
华夏唐代形成京师案件由大理寺卿负责审理﹑判刑﹐由刑部复核的制度。
在以前那些电视剧中,动不动就来一下三司会审,在唐朝,所谓的三司会审就是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和大理寺卿。
而唐代的大理寺就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法庭。如今的南夜刑部廷尉,可是掌握着司法权的大佬!
韩菲端端的站在台上,就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虽然她看上去已经老态龙钟,但是目光灼灼如炬,仿佛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一般。
韩菲拂了拂衣袖,声音洪亮如钟,“本官是刑部廷尉韩菲,是你们今日策论的主考官。”
“今日的策论题,每位学子都要作答。题目是刑赏之论!”
“《书》记皋陶之说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释者曰:‘刑疑附轻,赏疑从重,忠厚之至也!!’”
“夫有大罪者,其刑薄则不必当罪;有细功者,其赏厚则不必当功。然所以为忠厚之至者,尔等何以论之?”
“若是有写好的策论,现在就可以呈上来。若是让本官发现有人抄袭作弊,一定严惩不贷!”
绯色的官袍无风自动,真当是一个威严十足的老廷尉。
夜笙歌看着席位上铺着几张材质普通的宣纸,还有几支用竹枝做成笔管的兔毫笔。
夜笙歌瞬间就有一种,自己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面对高考考官的感觉。
颜文卿从桌案上拿起一支竹枝兔毫笔,侧着头问道:“殿下在想些什么?”
“啊?”夜笙歌回过了神,恍惚道:“没什么,我总感觉韩大人此话,有些熟悉,可是想不了起来是出自哪儿了……”
颜文卿儒雅的笑了笑,解释道:“皋陶是舜帝时的一位贤臣,曾经被舜任命为掌管刑法的理官。”
“《尚书》中记载皋陶的说法:‘罪行轻重有可疑时,宁可从轻处置;功劳大小有可疑时,宁可从重奖赏。’”
“这里的释者,是指孔安国。孔安国是汉朝的一位大儒。”
“他说:处罚有可疑时要从轻处罚,奖赏有可疑时要从重奖赏,这是赏罚忠厚的到极点啊!”
“然而那些犯了大罪的人,如果处罚轻了就不一定能与罪行相抵;那些功劳小的人,如果奖赏重就不一定能与功劳相称。”
“那么为什么还要做到赏罚忠厚到极点呢?这样的情况,你们用什么来解释它呢?”
夜笙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比起对典籍的了解来,就算是十个她也比不过一个颜文卿!
没办法,人家就是从小就是在儒家典籍的熏陶中长大的,夜笙歌这个半吊子的文科生,就算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咳咳!”韩菲的目光不知道怎么扫到了夜笙歌的身上,然后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诸位学子已经开始答题了,殿下不要交头接耳的!”
吓得夜笙歌一个激灵,连忙提着笔,就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