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慵懒的靠在了床头,宽松的暗紫色衣袍遮不住她修长的腿,她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坐在床上吞吐着烟雾。
深邃的紫色眸子中弥漫着一丝丝夜笙歌读不懂的笑意,一圈一圈的烟雾从她的朱唇中吐出,又飘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夜笙歌嗅着空气中这淡淡的烟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烟雾中有一丝丝香甜,但是却又带着一点熟悉的感觉……
毋庸置疑,从前的夜笙歌也是会抽烟的,但是她所喜爱的女士香烟,却不是这样细长精致的烟杆。
这种古老的烟杆似乎是从西月那边传过来的吧?
因为这支烟杆是银质的,而只有西月那边的皇室,才会对银饰情有独钟……
因为夜笙歌搜遍了脑海中的所有记忆,也没有发现另一只与之相似的烟杆……
夜皇的眸光有一些迷离,“小十一,当年朕之所以还留着花裳,并不是因为朕需要她来捍卫朕的位置。”
“朕如今所坐的这个皇位,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稳当了……”
夜笙歌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似乎想要给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夜皇陛下留出一个空间来。
在淡淡的烟雾之中,夜笙歌似乎看到夜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幽儿突然过世罢了。”
“朕实在是没有心情,找个名头来处理花裳的事情。后来听闻血国彻底覆灭在了花裳的手中,竟然没有留下个一星半点的血脉,朕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然而那个时候,花裳在军中的声望很高,而且她又特别懂得进退,主动班师回朝,上缴兵权。”
“就算朕是天子,也不能随意将这样一位有功之臣给下狱吧,若是没有找到一个名头来,朕也不能追究她的责任……”
夜亦澜的眼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温柔,烟雾缭绕间,眼角似乎闪烁着一点晶莹,“况且,朕的幽儿那个时候离世,那该是有多么的孤单呐……”
“朕也是想着,如果血国的那些人能够陪着幽儿,在黄泉路上走一遭,那么也算是尽到了他们的使命了。”
“反正多年之后,朕也会为他们沉冤昭雪的~”
夜笙歌听完了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之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血国那么多人的性命,在夜皇的眼中,还不及幽后的一星半点。
竟然对血国子民的性命熟视无睹,反而认为血国的子民应该为了月涟幽陪葬……
真不知道该说夜皇用情至深呢,还是该说她冷血无情呢?
夜笙歌喃喃的念道:“母皇,儿臣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情不知所终,然最能伤人,缘起缘灭,终究不过是幻境,母皇也不必过于缅怀了,父后或许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活下去而已呢?”
夜亦澜终于放下了烟杆,瞧着夜笙歌与月涟幽相似的眉眼,笑得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或许是呢,幽儿或许还活在了你们的身上。”
暗侍君面无表情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夜皇,眼中的焦虑尽显无遗,若是夜笙歌成长得太快,那么她会不会又起了那种想要追随月涟幽而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