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与宁安公主正说着话,就见楚莘提着食盒进了屋,一同进来的还有许婆婆。
一见许婆婆来了,宁安公主忙与傅遥打了个眼色,小声提醒她一句。
说为免许婆婆忧思,他们并未向许婆婆道出实情。
只说傅遥昨日是因为一时贪玩,所以才耽误了回府的时辰。
也是因为在外逗留的太久,人才会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尽管这样说,有些委屈了傅遥。
可只要能换来许婆婆心中安泰,傅遥自然乐意。
但许婆婆多精明的人,她了解傅遥,晓得傅遥不是那种没分寸的姑娘。
什么一时贪玩,他们姑娘可不是这种性情。
可既然大家都这么跟她说,她也不好再往深里追究。
唯有借此与傅遥提个醒,叫傅遥日后可不许再像今日这般胡闹。
还勒令傅遥,过年以前,都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将养身子,不许再随便出门。
傅遥懂事,一口就答应了许婆婆的话。
这一点,倒是叫许婆婆十分欣慰。
许婆婆又赶紧张罗摆膳,催着傅遥多吃。
说只有吃的跟上,身上有了力气,病才能好的快。
许婆婆亲手烹制的鸡蓉笋丝粥,光用看的闻的就知可口。
再配上几道,小厨房精心腌制的小菜。
这一餐怎么看怎么开胃诱人。
但此刻,傅遥心里有气又有火,压根不觉得饿。
可许婆婆和宁安公主都在眼前盯着,傅遥哪能不吃。
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将粥和菜往嘴里送。
饭不但吃了,还吃了不少。
饭毕,稍过了一会儿,楚莘就端来了汤药。
在盯着傅遥一滴不落的把汤药喝完之后,许婆婆便催傅遥躺下,叫她再睡会儿。
尽管觉得身上有气无力,但从昨夜一直睡到今儿晌午,傅遥到不觉得困,便说想与许婆婆和宁安公主再说说话。
许婆婆却不许,只道傅遥眼下正病着,不宜费神。即便这会儿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了。
说完,没等傅遥再说什么,便拉着宁安公主一同离开了。
眼下,傅遥还发着高热,身上各处的关节,痛的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醒着到不如睡着好受。
傅遥听了许婆婆的话
,原本也打算再睡会儿。
但睡意这东西勉强不来,有时候你越想入睡,反而会越发精神。
傅遥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便忍不住琢磨起宁安公主先前与她说的话来。
虽然宁安公主并未明白说,但傅遥了解,宁安公主并不忌讳她与太子爷私下往来。
不止如此,甚至还有意想撮合他俩。
宁安公主如此豁达又通情达理,叫傅遥心中十分安慰。
而宁安公主说得那些掏心挖肺的话,也叫傅遥感慨良多。
尤其是说来生的那几句。
就如宁安公主所言,与其去期待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的来生,为何不把握当下?
一旦错过,不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这厢,傅遥正寻思着,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交谈声。
是楚莘的声音,还有……太子爷?
傅遥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太子爷怎么会来这儿?这绝不可能!
可是,这声音明明就是太子爷的,她随便听错了谁的声音,也不会听错这个人的。
难不成,真的是太子殿下?
傅遥心下正慌乱,忽然听见屋门开启的声响,接着便有人进了屋。
而这脚步声,并不是楚莘的。
此时此刻,傅遥压根就没想好,究竟要如何面对太子爷。
可眼下,人已经来了,并一步一步向她走进。
谁能告诉她,究竟该怎样应对才好!
傅遥承认她慌了,慌的几乎失去理智。
情急之下,她别无办法,只能闭上眼睛装睡。
这虽然不算什么高明的法子,但总能为她争取些时间,冷静的想想应对的策略。
方才在屋外,崔景沉明明听楚莘说,傅遥这会儿正醒着,他才进来的。
谁知还没走到床前,他就望见了傅遥安睡的侧颜。
难道人又睡着了?
崔景沉只怕吵了傅遥安歇,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
可他太想见傅遥了,即便不能与她说话,只是看看也好。
于是,崔景沉便尽量放缓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
听楚莘说,傅遥眼下还发着高热,一想到此刻,傅遥身上正受着那样的煎熬,崔景沉就止不住的心疼,恨不能替她受这份罪。
不是说已经吃过饭,服过药
了吗?但脸色,怎么还是如此苍白,毫无血色。
崔景沉寻思着,正预备伸手探探傅遥额头的温度,却见傅遥紧闭的双眼,很不自然的动了一下。
人莫不是在装睡?
崔景沉望着傅遥,静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傅遥闻言,心头一颤。
她从未听过太子爷用如此消沉的口气说话。
可知她不是不想见到太子爷,她只是不知再见时,究竟该以何种面目来面对他。
傅遥正思绪混乱,忽然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太子爷的鼻息?
太子爷为何要靠的这么近……
傅遥心中慌乱,情急之下赶紧扯过被子,盖过了头顶。
崔景沉原本只是想靠傅遥近些,好好看看她,也方便说话,却没想到傅遥的反应这么强烈,即如此……
傅遥把自己捂在棉被中,心脏狂跳,正想着太子爷会不会怪她装睡,一气之下掀了她的被子……忽然,傅遥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连同被子,就都被崔景沉拥入了怀中。
傅遥大惊,“殿下,放…放开我!”
“不放。”被子的另一边,崔景沉毫不犹豫的应到。
“你…你欺负人!”
崔景沉闻言,依旧不松手。
傅遥尝试着想要从崔景沉的怀中挣脱出去,奈何她被裹在棉被中,压根就使不上力气。
再有,她眼下正病着,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劲儿。
挣扎了几下,就累的动不了了,只能任由崔景沉这样拥着。
见被子那边没了动静,崔景沉却仍没打算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抱的傅遥更紧。
“疼。”傅遥轻呼一声。
闻言,崔景沉这才略微松开些力道。
“昨日是我的错,叫你受委屈了。”崔景沉说,声音温软悦耳。
傅遥听了这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原本是想用最平和冷静的口气,与崔景沉说话的,谁知话一出口,却成了不冷不热的古怪口气。
“罢了,左右臣女已经把该还的东西物归原主,如此,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傅遥,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崔景沉问。
傅遥惭愧,其实她也不想……
“傅遥,我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