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这一句话将我搞糊涂了。
没等我问,他走到树下,拔出那根插在土里的焦黑竹签,厉声问道:“这根烧火棍跟我女儿被烧伤有关系?”
我更加糊涂,问道:“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我...”蒋先生欲言又止,好一阵下定决心后,他告诉我:“我和其他女人生的,老吕他们都不知道,你千万帮我保守秘密。”
我不由朝他啧啧两声,蒋先生有些羞赧,脸扭到别处不与我对视。
其实我对蒋先生的印象一直很好,他身上没有半点生意人的铜臭味,反而有一种陈道明式的书卷气,待人接物都不卑不亢,给我讲起文玩古董的历史故事,头头是道,而且他家庭和睦,蒋妻温柔贤惠还漂亮,若不是他亲口承认,我根本不相信他也会干偷腥的事。
还偷出个女儿!
蒋先生尴尬几秒,问我是否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时,问他为什么不要二胎,他说妻子怀不上,试了几年就放弃的事。
我说记得。
他说他女儿就是那段时间出生的,因为当时他儿子蒋绍博受到凶宅影响,中邪的症状始终无法根治,蒋先生担心小博以后无法继承他的事业,所以想再生个孩子,妻子怀不上,他就和其他女人生,但这不是他偷腥的原因,他一直在外面养着金丝雀,只是那段时间才决定和金丝雀要个孩子。
蒋先生并不重男轻女,对儿子女儿一般疼爱,只是家里的钱都是他和妻子共同打理,他不方便给私生女太多的生活费,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半年前,他金屋藏娇的小区发生火灾,那一对母女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她们的医药费都是蒋先生找朋友借的。
而他的倒霉事还不止这一件。
那段时间蒋先生为了多陪陪那两位,经常找借口不回家,心里又觉得对不起妻子,便于一天下午,早早回家给妻子烧菜吃,做了一桌美味佳肴,他给妻子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他妻子说:“在家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蒋先生说有事要忙,夜里不回去了,然后他妻子也彻夜未归,事后蒋先生请私家侦探调查,发现妻子与一位健身教练打得火热,但仅限于喝茶,打牌,没有更多的越轨行为。
可仅凭这一点,蒋先生已经有了离婚的念头。
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提出来,更多的倒霉事接踵而至,先是生意上遇到麻烦,后来母亲去世,阿发仔被猫鬼缠身。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好像撞到扫把星似的,家庭事业都遇到困难,本来想再请你帮我看看风水,可后来又觉得风水没什么用处,你已经给我看过,还有其他先生对你的本事赞不绝口,我觉得再请你...”
一边听蒋先生唠叨,我一边在绕着槐树刨土,没两下就刨出来七八样东西,首先那根烧焦了的竹签并不是插在土里,而是插在一个埋在土中的子孙福袋上,这还没什么稀奇,巺宫是子孙位,放置对吉祥寓意的物件能加强子孙运气,插烧焦竹签则是用火来烧掉蒋家子孙运势。
重点是摆在其他方位的几样风水器,诸如琥珀材质的鲤鱼,一盆已经枯死的绿植,一个紫水晶饰品,还有五把插在树根上的剪刀。
看我刨出来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蒋先生问:“吴师傅,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害人的玩意,但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懂,我学的八宅风水里,没有这种害人的方式,咱回去慢慢研究吧,你再跟我说说最近遇到的倒霉事。”
其实风水师害人,并不是往阴宅或者阳宅里放点不吉利的东西那么简单,关键是在什么位置,放什么东西,举个例子,天医位管财气和子孙,五行属阳土,所以要败坏天医,必须放阴木属的东西,还要考虑天医位本身的旺气有多重,再有针对性的放更重的阴木,这里面的学问就多了,各派系对阴阳五行八卦都有不同的见解,有些用先天八卦,有些用后天八卦,错综繁杂,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些剪刀鲤鱼,会对蒋先生家造成怎样的影响,但没好事是肯定的。
不过我可以根据蒋先生的遭遇,倒退断定那位风水师所使用的手段,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回到蒋家,闲聊到下午,蒋先生说了这半年来所遇到的种种倒霉事,我再跟结合槐树下挖出来的风水器一一检验,最后,我对那位风水师深感佩服。
拿蒋妻举个例子,风水中有七大恶水,能使人财运衰败,家宅不宁,其中有个天心水若是直冲阴宅阳宅的正门,则会使人家破财,若男丁出远门,媳妇会跟人跑掉,这与蒋妻出轨的情况差不多,是蒋先生不回家她才跑了。
我在槐树坤位,也就是正门位置,挖出来的是一个巴掌大的琥珀鲤鱼,属于湿土法器,再结合蒋妻有出轨征兆。
我不得不认为,那风水师让这琥珀鲤鱼产生天心水的效果。
这是很离谱的事情,先别管天心水还是扫帚水,风水中的水指的是江河湖海,如果一条巴掌大的琥珀鲤鱼,能产生一条河的效果,那还选什么风水宝地?多弄点湿土燥土法器,堆在前屋后院,好山好水就都有了!
纵然有些离谱,但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将结论告诉蒋先生。
他很不解,问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应该与张天豪有关,他俩的手法很像,都是用湿土法器影响风水,不是张天豪教他的,就是他俩师出同门,十有八九,他在帮张天豪报仇。”
蒋先生骂一句扑街,给他和风水师的共同朋友打电话,索要风水师的联系方式。
要到手机号,蒋先生跟风水师联系,电话接通后,他压着火,自称有位朋友需要看风水,想请他帮忙。
风水师笑着答应,约好晚上跟我们见面。
约好时间地点后,蒋先生又给阿发仔的兄弟的电话,让他带几个人到某饭店的包间等着,夜里见面后,直接绑了那风水师。
一听这话,我有点不想去,而蒋先生这一次没准备与风水师谈判,也不需要我在旁边验证风水师有没有说谎,便将我送到阿发仔休养的庄园,他则带着吕老板去赴约。
庄园里,我站在窗外看阿发媳妇照顾阿发仔,不得不说,阿发媳妇的身材真好,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十分健美,曲线也很明显,该大的大,该翘的翘,看得我赏心悦目。
我不是吃她豆腐,只是见她尽心尽力照顾自己老公,是个不错的女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两眼,就凭她老公躺在床上,爬了一身蛇,我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正看着,阿发媳妇突然将耳朵凑到阿发仔嘴边,几秒后,她扭头惊喜道:“吴西虎,阿发醒了,你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