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的儿子十六岁,没读过书,七八岁就跟着罗哥在地里种田,这几年罗哥赚了钱,依然没有送儿子去上学,一来他儿子连小学都没念过,已经来不及了,二来罗哥结合自身经历,并不觉得上学有什么用,他打算再等几年,儿子十八了,先在村里说个媳妇,有了娃,就带出来发死人财。
本着教育从娃娃抓起,老何去送尸便把他儿子带上了,想让他儿子长长见识。
带罗哥的儿子出活还不要紧,要紧的是老何是个变态,也不知道他咋想的,非要让罗哥儿子看看那小丫头,小丫头长的挺漂亮,还打了防腐针,入土一夜就进冰柜车冻住,没有半点腐烂,又穿着小洋裙,打扮的漂漂亮亮,罗哥儿子在山沟里哪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他只看一眼就抱着棺材嗷嗷哭,不肯下车。
老何骂他:“又不是你媳妇,你哭个蛋。”
罗哥儿子不回答,就是哭,可能是怜香惜玉,心疼了。
老何拽不下来,又怕弄翻棺材,索性把罗哥儿子锁进冰柜车,琢磨着这小子又冷又怕的时候,自己就想出来了,可赶了两小时的路,老何停在路边再去看时,那小子冻得脸色铁青,却趴在棺材边拉着小丫头的手,宁可冻死也不下车。
苦劝一通,终于把罗哥儿子弄下来,却也是每过半小时,他就闹腾着要去后面看看。
好不容易到了配阴亲的媒人家,鬼媒联系男方家人来验货,这里耽搁了一夜,老何将车停在鬼媒家院里,他领着罗哥儿子去招待所休息,结果夜里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溜进冰柜车,第二天清早男方家来人,一开厢门,就看到他在棺材里抱着那小丫头的尸体呼呼大睡。
男方家人也不会跟小孩计较,当然,谁敢跟这种抱死人睡觉的小变态计较?
老何将罗哥儿子狠揍一顿,收钱走人,他不敢跟罗哥媳妇说实话,只是私下里跟罗哥儿子商量,回去之后不要哭闹,过几天带他去看小丫头。
如此,过了三天,老何料理家事后,准备赶回来,回来之前自然要安顿罗哥的儿子。
他想带那小子去县里找小姐,等他尝到女人的滋味,就不会心心念念那小丫头。
可他俩进县城的路上,经过路边一个土地爷的泥像时,罗哥儿子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殴打泥像,老何正要拉他,罗哥儿子怒气冲冲的叫道:“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是小女孩的声音,格外尖锐。
老何吓尿裤子,撒腿跑了。
老何觉得罗哥儿子一定是中邪了,便找那位鬼媒婆求救,而这种人一般都懂点歪门邪道的巫术,了解前因后果,断定罗哥儿子的怜香惜玉的之情,感动了小丫头,结果被小丫头缠上了。
鬼媒是个中年妇女,到罗哥家驱邪,让人把罗哥儿子绑在椅子上后,便拿个刻着符咒的细长竹板按在他额头,口中嘟囔着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罗哥儿子被鬼缠了几天,脸色苍白,阴森森的望着她。
结果自然是驱邪失败,鬼媒祖传的辟邪竹板板直接断了,她惊恐不已,问老何,小丫头的尸体是哪弄来的?
老何说了。
鬼媒一听小丫头是自杀,而且刚满及笄之年,就发火了,因为自杀的人怨气很重,年纪太小则性格善变,鬼媒人早就告诫他们,不要碰自杀和年纪小的女尸,是他们不守规矩,鬼媒也不给他们擦屁股。
如此一来,老何不敢再瞒,赶忙通知罗哥。
罗哥亲自联系鬼媒,求她再想想办法。
而鬼媒说,从罗哥家驱邪回来的当天夜里,她就梦到小丫头了,那丫头不想嫁人,却被罗哥挖出来配阴亲,她已经很生气,路上又被欺负,现在她想嫁人了,如果不让她嫁给罗哥的儿子,所以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要死。
鬼媒无能为力。
罗哥转而问老何,路上做了什么?
老何不得已坦白,也没干啥,就是刚挖出来那晚,发现小丫头还挺软乎,就扒光摸了摸。
亵渎尸体,强配阴亲,这两件事足以激怒亡者回来索命,可以说是罗哥的儿子救了他们,只是被女鬼缠着,没几天功夫,罗哥儿子已经面色颓败,两眼无神,处于油尽灯枯的边缘了。
小丫头的嫁,是先把罗哥儿子弄下去再嫁。
罗哥想要自杀,就找不到救儿子的办法,想变个鬼去找小丫头,以同物种的身份进行平等对话。
我哭笑不得,问他:“那你脑袋上缠条红领巾是什么意思?”
罗哥道:“听说这样死后,会变成很凶的鬼。”
我无话可说,沉默半晌,问道:“对了,你不是认识收尸油的法师和泰国法师?找他们帮忙呀!”
“收尸油的那个早不联系了,泰国的,我认识的不是法师,是一个跟法师有合作的导游,可他的心肠太黑了,处理我家娃的事,要收三十万,还得给他和法师报销来回的路费,我哪有那么多钱呀!”
能有自杀变鬼的念头,肯定是拿不出这三十万,可这笔钱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个事,都不说他们刚赚的五十万,就罗哥平时各种倒卖尸体的钱,如果他们四个平均分,每年也有三五十万,罗哥干了三年,不至于拿不出吧?
而他悻悻的说:“这几年是不少赚,可吃不住花呀!每天下馆子就得大几百。”
这就让我无话可说了,随口安慰几句,告诉他办法总比困难多,便要找借口甩了他,找冯栏合计一下,怎么报警把这伙人抓了。
可转念想到他儿子的事,我思考后说道:“罗哥,我倒是认识个法师,要不找他处理?肯定比外国人便宜。”
“他能行么?”
“应该没问题,试试看呗。”
罗哥点头同意,只是半夜三更,不好联系冯栏,我便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有消息通知他。
给冯栏发了条短信,我回家睡觉,第二天上午便接到他的电话,约我去他家面谈。
到了冯栏家,敲门后,戴桃给我开门,她脸蛋依然素净美丽,可我突然对她的美色没了兴趣,反而有点愤怒的感觉。
最近冯栏和她走的很近,近的我都有点吃醋了,肖老太事情之后,冯栏隔三差五就请我喝个小酒,可打从戴桃找来,我去当搬尸工后,冯栏再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相当怀疑,他是找戴桃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