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出来,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楚晗递出马车里备好的蓑衣命枭音穿上。忽听见雨中有焦急的呐喊,她拨开门帘,看见雨中有一青年男子推着柴车步履艰难的往前推动,车上躺着的竟是一位大肚女人,见那女子表情痛苦,面色苍白,自己还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在强风劲雨中摇摇欲坠。“娘子,你挺住啊,很快就到产婆家了。”
看着情形是要生了?“喂,你这个做夫君的,你家娘子快生了,不自己去把产婆请来,却让她和你一起遭罪,天下这么大的雨,淋病了怎么办。”青年男子面色愧疚双目隐有泪花:“小姐有所不知,我家住的偏僻,家境清寒,一贫如洗,没有多余的礼金给产婆,人家是不愿来的。”
楚晗看着他们衣衫褴褛,想也是穷苦人家,心中有些不忍,“枭音,要不你送他们去产婆家,车里有伞,我自己回去。”
枭音有些犹豫“可….天下这么大的雨,公主身子娇贵…..”
“我没事的,这里离公主府还有多远?”“约么两公里左右。”“恩,那也不远了,我自己回去就是。”说完拿起雨伞跳下马车。青年男子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她挥挥手让他们赶快离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总觉的有什么不对,正当她想为什么的时候,被迎面跑来的两个小孩狠狠的撞了下。“哇~~~~”楚晗低下头看见两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孩,一个扒在湿滑的地面大哭,一个忙扶他起来:“弟弟别哭,快起来。”一边安抚哭泣的小孩一般对她说:“对不起大姐姐,我弟弟跑的急不是故意要撞您的。”他见楚晗衣着华贵,语气有些怯生生的。
楚晗见他俩身上打着补丁背着小布包的孩子,也许是放学回家吃饭的孩子,两个小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都是淋的湿透,两双大眼睛雾气迷蒙。娘说他们是苦人家,最是不能惹穿着绫罗绸缎这些人的,怎么办,撞了她,她会不会像上次打阿牛哥那些人一样打我们呢?
不知道他两想什么,只看见哥哥弟弟都像是要哭了,楚晗想也许是被吓到了,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一时母爱泛滥,咬咬牙,递出雨伞:“喏,拿去吧,可不要乱跑了。”兄弟两接过雨伞都楞了,还没反应过来,楚晗已经冲进了大雨中。年纪大点的孩子感激的看着楚晗的背影,拉着弟弟一路慢跑走开。他要回去跟娘说,不是所有的穿的很华贵的人都是坏人。
没跑几步,楚晗终于明白之前心中的疑虑是什么了。天哪,谁能告诉她公主府在哪?她自回了京都还没有出来逛过根本不清楚这些,她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急的快哭了。街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有几个也是匆匆忙忙的各自奔跑。“这位大娘,请问公主府在哪?”来人理也不理她径直往前跑去,“这位大叔,请问…….”“哎走开走开。”
“这位小哥…….”楚晗站在雨帘中茫然四顾,却不知该往何处走,她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串,试着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又转了回来,雨下的很密像是要将天与地密密的缝上,她呆呆的站在雨里第一次觉得在这个世界除了燕楚晗这个身份,她一无所有。
有马车经过,赶马的车夫看见她惊了一跳,回头对车里的人说些什么。车帘被人掀开,一张绝世俊美的脸露了出来,看见她也是稍稍吃了一惊;“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会一个人在这儿?”
楚晗闻声看去,见是熟悉的脸几欲泪奔,嘟了嘟嘴说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君无昧看着此时的她,被大雨浇的透湿,巴掌大的小脸尽显无辜和委屈,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只迷途的小鹿,如孩童般单纯无害。他的心竟微微疼了下。急忙吩咐侍从接她上车,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又问她怎么会一个人淋在雨里。 楚晗说了借马车给产妇和送雨伞给稚童的事,君无昧哭笑不得的数落了她几句,自己身子娇贵还想着别人。
酒楼之上的雅间,两锦衣公子站在窗前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手持折扇,风流倜傥的公子说到:“我看这公主也并非只是豢养男宠那般一无是处嘛,是不是?”
“你若是感兴趣,我今晚就把你打包送进公主府。”薄凉冰冷的声线让摇扇男子一阵胆寒,他自是知道这男人向来是说到做到,“别别别,我随口说说罢了。”紫衣华服公子冷哼,一蓝一黑的眸子如寒潭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