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问我,你怎么不害怕。我打了个幌子说以前老爸在火葬场烧过锅炉,亮哥一听很是佩服,说我是死人见多了,难怪不害怕。
不一会儿相才也出来了,他几乎是警察架着出来,裤裆里全是腥臭味,已经快吓傻了。
事实上,目睹了如此血腥的场景,没吓成神经病也是不错了。
想到这,我突然好想七叔,正是他对我的栽培,让我拥有已经完全超越同龄人的见识与抗压能力。
正说话,烧烤店老板走了出来,气冲冲的瞪着我们。眼神恨不得杀了我们。
最惨的就是他了,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没人再敢去他的摊子吃烧烤了。
刘相才有着南方人的精明,他虽然很害怕,但却一口咬定是老板故意给大东找了死人钱。才害的大东情绪激动,自杀而亡的。
老板一出来就要揍他,被警察和我、亮哥拦住了。
“死王八羔子,老子眼瞎啊,平白给那死鬼找死人钱。草你二大爷的,老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了撞门鬼。”老板骂骂咧咧的。
警察怕老板找刘相才的茬,私下用警察把他送了回去,又交代了我们几句。说随时可能传唤,让我们配合。
刚走出大厅,我身后传来一声威严之声:“秦无伤,你留下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长衫,面容严肃、孤傲,头发黑白夹杂的中年人站在我身后。
他背着双手,浑身笔直,犹如松柏般散发着一种孤冷、清傲之气,尤其是他的眉毛,犹如一字型,浓密的很,跟英叔有几分酷似,让人不由的肃然起敬。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玄门中人,虽然他隐藏了身上的气机,但那种气势绝非普通警察所有的。
我让亮哥、相才打车先走,我和少天留了下来,跟在那人身后。
他把我们带到了停尸间,里面冷气森森,大东的尸体就平躺在上面,正有法医在做处理。
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足见这老头在这里地位极高。
“你有什么看法?”老头问我。
我知道他很可能知道了我也是玄门中人,当即也不藏着掖着了,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顺便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背着手走出了警局,也不说带我少天去哪。
拐了几个弯,他带我们走进了一家小面馆。朗声道:“三碗素面!”
吃完面咱们再聊,老头说。
我实在没心情吃东西,象征性的夹了两筷子,然后点了根烟,等他吃完。
老头吃完了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冥币放在桌子上问,你见过吧。
我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江东接二连三的出命案,死者都与这张冥币有关,你能看出什么来吗?他问我。
我笑了笑,前辈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说着,我也从口袋里摸出了冥币。
他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盯着我,你再仔细的看看。
我借着灯光仔细的看,这张纸币前面印着一条眼镜蛇,但背后映的东西我却有些眼熟,是白家的族徽。
没错,白氏的族徽,白灵衣服的袖口,我曾见过这个标志。
难道这事情跟白氏一族有关?
老头赞许道,你果然有点眼光,比秦剑当年要老练、成熟。
我大喜问,前辈认识我七叔。
老头扬了扬手,避而不谈,换话题说,这是白氏的往生钱。
什么是往生钱,我问。
老头解释说,往生钱本是一种功德钱,烧此前可洗身前的罪孽,但凡生前犯有大过者,可用此钱洗罪孽,入轮回。这种钱只有白家人才有,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看这是讨命钱才对!我冷笑了一声说。
老头点了点上面的白家家徽,这就是白家印,此钱能有如此奇效。说明这印是假不了的,但效果却完全相反,不度人轮回,反制造无端冤戾,老夫也是不解。
而且白家人不造冥币了。往生钱也早就绝迹了,突然出现在江东着实可疑。
我琢磨着,很可能跟这尊蛇印有关,往生钱才变了质,却也不知道上面的蛇到底是何方邪物。有如此大的诡异莫测之力。
老头也是不解,两道浓密紧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显然他也没找到破解之道。
这东西比诅咒还可怕,根本无法可寻,让人头疼不已。我问老头,用什么办法能破解往生钱。
老头摇头叹道,老夫也是无解,不过既然这事让你撞上了,也算是天意。总会真相大白的。
说完,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钢镚,买了单,与我们告别。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床上。脑中思绪不断。
冥币最初是出现在那个女人身上,有人通过邮寄包裹把纸钱寄给了那女人,而大东是包裹的接手人。
我原本以为大东有问题,但现在看来他也是受害者,甚至不知道那包裹里是往生钱。
是谁要杀大东?他又是从哪弄来的往生钱。
眼下最有可能的是刘相才。相才与大东两人其实面和心不和,这是亮哥亲口告诉我的,原因是因为两人都喜欢青檬。从这点来看,刘相才是有杀大东的动机的。
刘相才那句你去死,会不会就是触发往生钱的效力呢?一个吓的尿裤子的人。他在录口供的时候,还能一口咬定烧烤店老板,这不很奇怪吗?
刘相才现在是最可疑的!
我越想越惊,我决定先去确定那张冥币是否真的是烧烤店老板找给大东的。
若是,问题就简单了。他平白无故找了一张死人钱给大东,就是最大嫌疑人。
“少天,少天,起来了,跟我走一趟。”我一脚提醒正打呼噜的少天。拉开了灯。
少天有些迷蒙的揉了揉眼,不解的问,“干嘛啊,少天要睡觉。”
我说别睡了,生死攸关。跟我走,明天请你吃哈根达斯。
少天一听有好吃的,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就跟我走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尽选巷子、角落施展血气,往烧烤摊狂奔而去。
我到烧烤摊时,几个人正在收拾桌椅,显然店时开不下去,准备关张了。
我问,你们谁认识老板吗?
一个容颜苍老憔悴的妇女缓缓抬起头来,问我,你找他有事吗?
我一看这妇女,差点没给吓死,她长的倒也正常,只是脖子上长着一个巨大的瘤子,上面连着长着稀稀疏疏的头发,足足有足球大小,悬挂在她的脖子上,好不恐怖,就跟多长了一个脑袋似得。
这东西在医学上还有个学名,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
我想了想说,想找他盘下店。
她低下头继续叠着桌椅,哦,你找老孟盘店啊,他就在三楼,亮灯的那间,这会儿正气着呢。哎,赶上这样的事,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我准备上楼的时候,不由的多问了她一句,你是老孟什么人啊。
妇女笑了笑,憨厚道:“我是他家婆娘,你要真把这店盘了,我还得感谢你呢。”
我笑了笑,这老孟的口味也真够绝的,这妇人瞅着都够当他娘了,拉着少天,快速往楼上走去。
烧烤摊旁是一排老旧的房子,楼道里没有灯,漆黑一片,有些阴气森森的。
我总觉的有些不太对劲,走到了三楼刚要敲门,发现脚下像是踩着什么东西。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冥币!
没错,是往生钱!准确来说,是被某种邪恶之力加持过的往生钱。
我心中暗叫不好,老孟不会遇害吧。
门里面,电视声音开的很大,隔着门都能听到。
我猛的锤了锤,大叫道,老孟开门。
敲了好几声都没人理我,我正准备上脚,门从里面打开了。
老孟探出头,双眼通红,满身的酒气,显然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极是不爽。
万幸,他还活着!我心中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