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冷笑着指指那拉氏的肚子,“主子娘娘是故意在孝贤皇后奉安礼途中,跟皇上要的这个孩子吧?主子娘娘便是故意用这个孩子与孝贤皇后示威,以了结你们之间二十年的恩恩怨怨去吧?”
“也是,孝贤皇后替皇上生了一辈子的嫡子,结果生出来两个却都死了,最终她自己也送了性命去……反倒是主子娘娘您命好,刚当上皇后,就诞下了嫡子;这回去送孝贤皇后奉安入葬,又在途中得了孩子。”
“跟孝贤皇后一比,这会子的主子娘娘您,真的是大获全胜。便是二十年的屈居人下,就是被算计了二十年的不得翻身,这会子也可以一口闷气出尽了!”
那拉氏听到这儿倒笑了,眼角掠过一丝并不掩饰的得意去。
“你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舒妃眯眼凝注那拉氏,“……孝贤皇后金棺奉安入地宫那天,主子娘娘也亲送入地宫。你们二位,也算阴阳相会。怎么着,那会子孝贤皇后面对面将那答案告诉给主子娘娘您?又或者,奉安礼那些天,您为皇上侍寝的时候儿,孝贤皇后没托梦给您?”
那拉氏身上也不由得一个冷颤。
“舒妃,你不用与我说这样的话!便是托梦什么的,也是皇上当年在孝贤皇后的床榻之上,反倒梦到了慧贤去!慧贤托梦给皇上,说希望皇上早得嫡子;孝贤皇后贤惠得非但不难受,反倒还安慰皇上呢~”
舒妃便笑了,“是么?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如此看来,当皇后真的不容易,至少要在皇上面前装出一副贤妻的模样,不酸不妒。可其实终究做不到,只是将所有的痛恨都只埋在心底,趁着皇上不知道的时候儿,才暗****招吧?”
那拉氏却笑了,“这话你与我说不着。我这会子又有什么好嫉妒的?我有了嫡子,名含‘基业’之意;我在孝贤皇后的奉安礼过程中,又得了皇上的孩子,如今已快临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舒妃笑了,笑得寒意翻卷。
这阳春三月啊,都被她的笑声,给搅起了凉意去。
“可是说到底,主子娘娘不也还是不知道孝贤皇后究竟是怎么死的!一国之母,堂堂正宫,‘得病’十天,明明有这天下最好的御医、最上佳的药材,却仅仅十天便不明不白死在了大半夜的船上!”
“更别说……皇上生前一次生日宴不给她,却偏偏在那次东巡的路上,准她享用了生日宴呢。说起来,冥冥之中仿佛总有些人为的故意呢。”
“主子娘娘难道不想知道,这人为的故意,究竟是哪个人的心眼儿么?”
那拉氏这便眯起了眼,“……既然前头有皇上这莫名其妙的千秋赐宴,那便必定是皇上的心眼儿!这天下,若论心眼儿,谁比得过皇上?”
舒妃却笑了,“主子娘娘这样回答,当真聪明。也是,只需想是皇上想这样做就够了;主子娘娘一定不愿相信,原来您一辈子没斗得过的人,却是死在东西六宫里另外之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