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先陪你回去歇歇,待会儿你的差事我替你了。你回去睡一觉,睡好了,心下怕是就清楚了,到时候还有话再心平气和与主子说。”
玉叶再难受,终究忌惮着婉兮的双身子。玉蕤好说歹说,终是连哄带推,将玉叶带回了配殿去。
玉蕤关起门来,抓了帕子来替玉叶拭泪。
一边拭泪,一边小心地提点,“……你便是出宫了,又不是从此再也听不见宫里的音信了。便是毛团儿也刚出宫去啊,你若得了空,还可以去瞧瞧他。”
玉叶这才如大棒砸头,愣愣抬头望住玉蕤。
眼神中有不敢置信。
玉蕤便也笑了,“你要知道,毛团儿跟你不一样,他可不是差役满了,可以出宫自由了去。他是要到宫外服役的,是要去照顾即将出宫的李谙达去。”
“我倒是记着,主子提过那么一嘴,说要你出宫之后也去帮衬这李谙达些……你们两个可不是在宫外私自见面,你们都是奉了主子的命,去照顾李谙达的呢!”
玉叶的泪便再度唰一下流下来。
她一把抱住玉蕤,“……我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亏主子与我说的那么明白,主子还说将蠲给李谙达的地,就买在我们村子附近了。我刚那会子竟是什么都给忘了!”
“走,我先陪你回去歇歇,待会儿你的差事我替你了。你回去睡一觉,睡好了,心下怕是就清楚了,到时候还有话再心平气和与主子说。”
玉叶再难受,终究忌惮着婉兮的双身子。玉蕤好说歹说,终是连哄带推,将玉叶带回了配殿去。
玉蕤关起门来,抓了帕子来替玉叶拭泪。
一边拭泪,一边小心地提点,“……你便是出宫了,又不是从此再也听不见宫里的音信了。便是毛团儿也刚出宫去啊,你若得了空,还可以去瞧瞧他。”
玉叶这才如大棒砸头,愣愣抬头望住玉蕤。
眼神中有不敢置信。
玉蕤便也笑了,“你要知道,毛团儿跟你不一样,他可不是差役满了,可以出宫自由了去。他是要到宫外服役的,是要去照顾即将出宫的李谙达去。”
“我倒是记着,主子提过那么一嘴,说要你出宫之后也去帮衬这李谙达些……你们两个可不是在宫外私自见面,你们都是奉了主子的命,去照顾李谙达的呢!”
玉叶的泪便再度唰一下流下来。
她一把抱住玉蕤,“……我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亏主子与我说的那么明白,主子还说将蠲给李谙达的地,就买在我们村子附近了。我刚那会子竟是什么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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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叶和毛团儿这边的事儿,好歹算是安定下来,只待时日。
婉兮却还没等歇息两天,这个晚上,鄂常在忽然来请安。
“都这样晚了,她来做什么?”玉叶有些想拦着,“主子这会子身子要紧。”
婉兮坐在炕沿儿上想了想,还是摆摆手,“请鄂常在进来。”
鄂常在原本是淑嘉皇贵妃景仁宫里的人,淑嘉皇贵妃薨逝以来,鄂常在景仁宫中难免一时失了主心骨,颇有些孤苦无依了去。
婉兮着实是这段时间来一是有了身子,二来是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这便疏于问景仁宫的事。
鄂常在一进门便落了泪。
“自淑嘉皇贵妃薨逝之后,妾身只觉在后宫之中越发无依无靠。妾身记着,淑嘉皇贵妃临薨逝之前,曾经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令妃娘娘。故此妾身想,妾身心里的为难,唯有来仰仗令妃娘娘……”
婉兮小心地抚着肚子,亲自起身,握住鄂常在的手。
“……你伯父襄勤伯(鄂容安)与班第在伊犁自杀殉国的事,我已知道。皇上亲予谥号‘刚烈’,图形紫光阁,又命你伯父的儿子鄂津袭爵。你放心,对你伯父这样的忠臣良将来说,皇上必定不会亏待。你在宫里,皇上只会更加爱惜于你。”
鄂常在却是落泪蹲礼,“我鄂家虽有伯父这样的忠臣,却这两年内也连续出了两个被皇上赐自尽的长辈……”
婉兮心下其实知道,那两个赐死的,一个是鄂常在叔父鄂昌,一个就是三月间刚被赐自尽的、鄂常在的父亲鄂乐舜。
想鄂家从鄂尔泰起,曾经权倾天下,满门高官。如今鄂尔泰的子侄辈一个一个凋零而去,更是功过两重天。
也难怪鄂常在自进宫以来,凡事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她终究是猜不透皇上究竟是会宠她,还是厌她吧。
“从前不管伯父、叔父如何,妾身好歹还能自处……可是上月皇上却是赐妾身的阿玛自尽……令妃娘娘,妾身真是好惶恐,在这宫里当真不知如何立足下去了。”
“偏此时淑嘉皇贵妃又不在了,景仁宫内无人为主,妾身便连这点子惶恐,都不知道该与谁说去。”
婉兮轻轻拍拍鄂常在的手。
“我虽不敢说这宫里谁能得皇上宠爱,可是我好歹还敢说:这宫里没有人因为自己的母族获罪而遭罪的。你的母家是你的母家,你却是你。皇上不会因为你的母家,就迁怒于你。”
便是有婉兮这样安慰,鄂常在却也还是放不下心。
她心一横,在婉兮面前噗通跪倒,“妾身此时无人依仗,唯有请求托庇于令妃娘娘羽翼之下。令妃娘娘但有驱驰,妾身愿效犬马之劳。”
婉兮叹一口气,忙将鄂常在扶起,“妹妹何苦说这个?妹妹且放宽心就是。”
“妹妹这会子的惶恐无依,也只是因为淑嘉皇贵妃溘然薨逝所致。皇上这一阵子也是的确分不开心,待得皇上再为景仁宫里指一位新主,妹妹自然就可放下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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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夹道里,夜色幽深。
许是因为这左右两列红墙的缘故,便将夜色印染得比这天下任何地方的夜,都要更黑。仿佛永远走不出去,永远都找不见方向。
鄂常在缓缓走着,忍不住问身边儿的女子鹅雪,“你说,令妃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帮我啊?”
“也是呢,我虽然是鄂尔泰的堂孙女,可是鄂尔泰早已不受皇上的待见了啊。只是幸好他殁得早,才没如皇上后来对张廷玉那般……可是鄂尔泰殁了,那咱们整个鄂家,其实就已经倒了。”
“便是大伯父鄂容安、叔父鄂昌,还有我阿玛都已经官至总督、巡抚的级别,可是这天下的人却都瞧得出皇上对他们的态度。”
“生在这样人家的我,若早十年,在这宫里还能如忻嫔一样受宠;而如今,却只能龟缩地活着。呵,呵呵,这样的我,便是主动依附,难怪人家令妃也看不上呢。”
鹅雪心下也是难过,便小心扶着主子的手臂,寒声说,“主子别急。淑嘉皇贵妃薨逝了,咱们景仁宫迟早还会有新主。到时候主子自然该与新宫主一心才是。”
“奴才忖着,这会子最有可能挪动出来,做主咱们景仁宫的,怕是那一位……到时候主子与那位齐心协力,便能叫今日所有看不起咱们的,都后悔了去!”
鄂常在一怔,回眸凝住鹅雪。
“你说谁?”
鹅雪淡淡笑笑,“主子怎么忘了,如今这后宫里,有哪位是嫔位以上,本可以为一宫之主的,却因为暂时没有空宫,不得不与其他人一起住着;且已经诞育皇嗣,按理怎么都该单辟一宫的了?”
鄂常在心头呼啦一亮,“嫔位以上却还与人合住的,有两人:庆嫔和忻嫔。而已经诞育了皇嗣的,那便唯有忻嫔一个了!”
鹅雪含笑点头,“正是!”
“主子想啊,主子与忻嫔皆出于名门,忻嫔阿玛那苏图与咱们家老大人、还有几位老爷同朝为官,便因了这层关系,主子也自然应该与忻嫔一条心才是。”
鹅雪说着在幽暗里,回望了永寿宫的方向一眼,“总不能像有些人一样,明明是辛者库的奴才,一时得宠便忘了本了!”
“主子本不该与那样的人为伍,主子又何必纡尊降贵委屈了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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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里,那拉氏叫塔娜取过头箍来,勒住额头。
已是四月了,天儿已然起了暑气。塔娜便有些犹豫,“主子这会子还要戴头箍,仔细焐一头的汗。回头夜里叫风一盗,再着了凉。”
那拉氏不耐地皱了皱眉,“你没听见那边儿还在哭个没完么?一到夜晚就哭,一到夜晚就哭,哭得我都多少个夜晚没睡安稳了。这脑仁儿里,便跟多少道士开了水陆道场似的!”
塔娜知道主子说的是东配殿里的六公主。
也不知怎地,六公主近来就是生了个夜哭的毛病,总在熄灯安置了,刚要睡熟的时辰哭起来。偏夜里还静,宫里还拢音,那偏殿里的哭声便如同就在耳朵边儿一样。不光主子,便连她们这些睡在耳房里的女子,都没能睡好。
只是那终究是公主,便是哭了扰人,又有谁敢说去?
便连皇后,也因是公主的母亲,这世上便没有母亲嫌弃自己孩子夜里哭的。故此连皇后都忍了,她们当奴才的便也只能跟着一起忍。
塔娜便忍不住低声道,“这一晃眼,忻嫔在咱们宫里,已是跟着主子一起住了快三年了。原本主子就不愿与她一个宫里住着,只是那会子没有空宫给她住,咱们便只能容得她。”
“如今……她要是能挪出去,就好了。”
那拉氏微微眯眼。
“你是说……空出来的景仁宫?”
那拉氏自己何尝没有过这个念头,只是心有不甘。
景仁宫曾经是康熙爷的诞生地,也是皇太后过去的寝宫,嘉贵妃便是死了还是追封了皇贵妃……足见这景仁宫的风水可真是好。
更何况,景仁宫的门内还立着那块跟永寿宫相同规制的龙形石头影壁去呢!
这样的宫,她不想给忻嫔。故此淑嘉皇贵妃都薨逝这么久了,她却还是没跟皇上提这事儿。
只是这六公主的每晚啼哭,当真是快要折磨疯了她。她自己还好说,她那刚下生的小儿子却吃不了这样的苦。都说小孩儿是在睡觉里长个儿的,如今那孩子也陪着她每晚睡不安生,她便无法再忍了。
她揉了揉眉心,叹口气道,“去养心殿跟皇上通禀一声儿,待会儿我去给皇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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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皇后陪皇帝一起用完了膳,将皇帝东巡时候交代送回宫里交给她亲手改一改的褂子拿出来。
“这褂子已经改好了。”
皇帝接过来看,又起身换上。那拉氏亲自伺候着皇帝,两人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倒是夫妻和美的剪影。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这是朕的行服褂,因朕出外骑马,最爱穿错襟的‘布介’。可是这褂子常见,错襟儿却不容易做,总得是关外老满洲的格格才会掐。”
“故此朕虽然出巡在外,也得将这褂子著人送回来,给家里的你亲手来改,朕才放心。”
所谓错襟,便是褂子的襟口并非从上到下直线平齐的,而是在襟口中间出现一块凹形缺口。
从前按着老满洲在关外的习俗,这样的襟口是方便伸手进衣襟内拿东西。后来大清入关,这样的襟口便也成为一种装饰了。因为那襟口的内凹,一般的女红妇差都不会做,总得要那拉氏这样的老满洲格格从小跟祖母辈的一起做过针线的,才有机会学得会。
一想皇上那样千里迢迢的也叫人送衣裳回来,由她这个“家里的”给亲手修改,那拉氏的心头便是一阵甜蜜。
唯有这样,才是普普通通的两口子的模样。不是什么皇帝与皇后,只是夫君与妻子。
那拉氏便垂首微笑,“难得皇上还记着老满洲的习俗,妾身便是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虽说担着皇后的名号,可是妾身说到底,首先是个女子,是皇上的妻子啊。”
皇帝微笑,褪下褂子,伸手握了握皇后的手。
这会子难得气氛融洽,那拉氏便提到给忻嫔挪宫的事儿。
她本以为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终究淑嘉皇贵妃已经薨逝,景仁宫不能平白空着不给人住。况且此时忻嫔也有孩子,还挤巴在配殿里也不是回事。
那拉氏以为,这件事最大的阻力,其实在她自己。只要她都肯妥协了,那皇上还有什么不能妥协的呢。
“景仁宫虽是淑嘉的旧日寝宫,可是皇上在她薨逝之后,已经将她的图影、生前旧物都移到长春宫,与孝贤皇后、慧贤、哲悯一并供奉、纪念着。那这景仁宫,倒不用非要继续空下来了。”
皇帝虽说平静地点点头,却道,“东西六宫,终究有数儿。如今嫔位为宫主的有婉嫔的永和宫、怡嫔的咸福宫、颖嫔的延禧宫……倒已经有三个宫了。”
“依着朕的意思,倒不宜再给嫔位单独挪宫去。否则将来再有嫔位以上的晋位,岂不是要双妃、或者贵妃和妃位挤在一个宫里了?”
那拉氏便是一怔。
“皇上又要大封六宫不成?”
那拉氏心下登时一番翻涌。皇上大封六宫也不是没有过,除了登基那年的初封之外,就是慧贤皇贵妃薨逝之后封过一回,接着又在孝贤皇后崩逝仅一个月的时候又大封过一次。
那这次又是什么理由?总不能是因为淑嘉的薨逝吧?
可是淑嘉薨逝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这会子便论不上这个理由去了才是。
那拉氏不由得吸一口凉气——难道说,会是因为令妃终于得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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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却笑了,拍了拍那拉氏的手。
“便是不大封六宫,皇后怎么忘了,今年又是八旗女子挑选之年呢?!”
“既是挑选,便总有新人进宫。有新人进宫,便难免某些位分上要重做调整。朕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几个入眼的,便总要提前空下一个宫来,以免到时候不好安排,反倒叫皇后你为难了去。皇后说呢?”
那拉氏悄然松一口气,却又紧跟着又提了一口气。
是啊,又是八旗女子挑选之年了。从乾隆十九年起,又逢西北用兵,八旗、外藩蒙古、准噶尔旧部、乌梁海……甚或西北的回部,都出了不少的功臣。
那皇上自然少不了要选几个功臣的女儿、妹子入宫。
若是功臣之女入宫,起封便不会低,怕至少就是贵人,甚或还会出现如忻嫔一样的入宫即为嫔位的去。
那拉氏垂首,勉强笑笑。
“按例,挑选女子应该在二月。今年二月皇上起驾东巡祭孔,妾身还以为皇上今年不挑选秀女了呢。”
“终究……今年西北追击阿睦尔撒纳,兵事正急,妾身便想着,皇上一心都系于前朝,于挑选一事上,或许会有所取舍。”
皇帝却笑了,“你说的自然有理。只是这国与家,岂有为了一个阿睦尔撒纳便乱成一锅粥去的道理?朕就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朕就是要让阿睦尔撒纳和天下的百姓都看见,朕的阵脚未曾乱,朝廷的部署未曾乱!”
“况且,皇后啊,你这个当母亲的怎么忘了,如今永珹、永琪、永瑢都已年过十三,是该指婚的时候了。朕不挑选八旗秀女,又如何为他们配婚?况且皇子之外,还有宗室子弟,又要如何婚配?”
那拉氏也是一怔,有些缓不过神来。
是啊,时光如梭,怎么也没想到那三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该指婚了。
永珹和永瑢倒也罢了,叫那拉氏心下一动的,是永琪。
她十分想知道皇上将为永琪选一个什么样的福晋。便从此一事上,也能隐约探查皇上的心意去。
这会子,那拉氏的心思从担心皇上再选新人,转变为考量皇上为皇子挑选什么样的福晋去。
与自己个人的心思相比,她这会子倒是更在乎的是皇上为皇子的配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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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终于开始挑选八旗女子。
四阿哥永珹,今年已十七岁,三年前皇帝已经为永珹选了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为十三爷怡亲王的额驸富僧额之女。
这一年选秀,皇帝又指给了四阿哥几个“使女”去。按例皇子使女,经八旗选秀而出的,其实就是皇子的侍妾。
皇帝又选鄂尔泰孙女,与宫中鄂常在为堂姐妹的西林觉罗氏为五阿哥永琪的福晋。
最后为六阿哥永瑢。
按说永瑢今年十二月才满十三岁,故此本次挑选女子,可为他配婚,也可不必。
只是皇帝却在看完排单之后,朝那拉氏点头微笑,“瞧瞧这个女子。”
那拉氏接过排单,原来是富察氏,乃为傅清的女儿。
皇帝含笑道,“论年岁,倒是与永瑢相当。”
那拉氏忍不住吸一口气,“皇上要选傅家的女儿为皇子福晋?哟,这便是在四公主指婚给福隆安之后,咱们天家与傅家的又一门联姻了!傅家当真是有福气。”
皇帝含笑拍拍皇后的手,“朕便是此意。”
那拉氏便顺着排单,去寻那个女孩儿。
那拉氏看罢便笑,“果然是名门闺秀,隐隐约约瞧过去,的确有几分孝贤皇后当年的影子。”
皇帝便点头,“……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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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阅看完,那拉氏是含着微笑回宫去的。
塔娜瞧着好奇。从前挑选女子,主子总是强撑欢笑,可其实心下都是不乐意的。可是今儿,主子这是怎么了?
那拉氏含笑道,“去年平定达瓦齐,傅恒请辞双公爵,我便知道皇上必定要设法将此事补偿回去。那会子我便猜,皇上怕是又要定一桩儿女亲事了。”
“皇上自己也承认,故此咱们东配殿那位便早早儿地开始筹划了去。别说旁人,便连我也以为,这六公主指给福康安,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那拉氏那会子还在为自己夭折的五公主不平。
“可是原来咱们都猜错了。皇上是打算这么做,可是却没说非得是跟傅恒自己的儿女结亲啊!”
“如今傅清殉国多年,傅家上下都以傅恒为首,傅恒自然要顾着傅清那一家。皇上选傅清的闺女为皇子福晋,这便自然也是给了傅恒恩典去。若此,皇上不仅告慰了傅清的忠魂,也将傅恒请辞的脸面圆了过去。”
那拉氏含笑瞟塔娜一眼。
“忻嫔这大半年来的筹划,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