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叵测难预料

入冬之后,地上被打擦得光滑的大理石砖微微有些滑。就在不远处,孟媚歆被赵匡扶起,好一顿嘘寒问暖,也臊的她脸红心跳了一番。

起身盈盈一拜:“多谢太子。”低着头只想着隐去脸上的红晕。

赵匡和煦一笑,将手背向后:“一下雪地上便容易打滑,姑娘可得仔细着走,这单薄的身子要是摔了,孟将军就是上了战场也安心不得了。”

一句话逗得孟元哈哈大笑,豪爽之气像是江湖侠士一般。

“哈哈哈哈,太子此言差矣,老夫这孙女儿若是有太子照顾,老夫上了战场那才能骁勇啊!呵呵呵!”

赵匡谦逊的拱手:“那在下还得仰仗您老啊。”

话说的谦和,却让孟媚歆听着不舒坦了。原是为了仰仗祖父的势力而如此么?那可悲的就是姐姐了。

“哎呦!”就在说话得当儿,便见亭廊里摔了一女子。

艳丽的衣服,明晃晃的头饰,让整个人看起来俏丽富贵,明眉皓齿,目如星辰,肤如凝脂,脸上两侧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确实是少有的美女。之间这较弱的女子跌坐在地上,头上的一支珠钗掉了下来。

周围一群人纷纷去扶。

“哎呀!大小姐!快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

“哼!定是那不长眼的东西不好好扫干净那雪,才让小姐滑了!”

就在众丫头姑子要扶起女子时,赵匡大步上前,目光中无不透露出怜惜与心疼。

“仙羽!摔疼了没有?看来我得叫人来打上一层蜡,免得你又磕着碰着。”

说罢便不顾男女之嫌,将孟仙羽抱起,孟仙羽的侍女躲在一旁偷笑,快快捡了珠钗跟着大步流星的赵匡走了。

孟仙羽眼眶里偎着眼泪,却是没有落下,坚强的仰头看着赵匡,语气中带着撒娇:“怕是太子到的地方便有女子摔倒呢!”

隐隐传来赵匡的声音:“你就知道耍嘴皮子,可是摔疼了吧?快回房看看伤着没有。”

身影远去,留下一排脚印而已。

孟媚歆微微失落,垂眸间,瞧见孟仙羽转过头看着自己,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

孟媚歆不由得苦笑,孟元一下子懵了,半响才说:“原来仙羽和太子认识?”在看看孟媚歆的表情,清愁不能展眉,轻忧不能压泪。只能叹息,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拿捏吧。

陈迎儿从一旁跑来,看着远去的人碎了一口:“呸!瞧她那个得意样子,当真自己是侧妃呢!”

孟媚歆责怪的瞥一眼陈迎儿:“休得胡说!她是孟家的大小姐,自然的。”

是啊,自然的,从自己十岁开始便是,从母亲去世之后便是。

十岁那年,刚刚入夏,宫里的御花园里美不胜收,孟媚歆因高太后喜爱,常被接进宫里,这日,太后还在午睡,孟媚歆早早进宫了闲来无事,便逛到了御花园里。

左右瞧着四下无人,孟媚歆便在湖边扑起了蝶,正高兴之际,听着远处有个宫女向这走来:“太子殿下?您在哪儿?太傅要您去读书了!太子殿下!”

宫女沿着蜿蜿蜒蜒的小路走来,孟媚歆却看见一个小小身影闪过,眨眼便出现在面前。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初现男儿气概的眉目,略微淘气不羁的眼神,嘴角坏坏的笑,头上珍珠金冠束着发,穿着紫金祥云长袍,脚踩黑色的金丝线软靴。

这个就是太子?一点也不像太后说的成熟稳重之人,这就是将来掌管赵家江山的人?

赵匡早早背了书溜出来玩儿,太傅即刻又差人来抓他回去,实在不爽,想不通,治国之道为何要看三书五经、诗词歌赋?

却见着小丫头不是宫女的打扮,娇俏的小脸上印出两个酒窝,小小的虎牙显得整个人都很娇憨。

赵匡食指按在嘴唇上:“嘘!别说我在这儿!”

孟媚歆却露出不屑的眼神:“我凭什么帮你啊?”

略微比孟媚歆矮些的小身板儿上前,狗腿的憨笑,露出正在换牙期的霍霍牙:“你若帮我,我便以身相许!”

孟媚歆有些嫌弃的打量赵匡:“听闻平民嫁娶有以身相许之说,多半是女子嫁人,你却效仿,娶你有什么好处呀?”

可是此时宫女已经走上前来,赵匡一个闪身,躲到假山后面去了。

宫女眼尖,看到湖边站的是孟媚歆,便喜滋滋的上前来行礼:“二小姐进宫啦!这会子估计太后还未醒呢!”

孟媚歆也咧嘴笑着回礼:“是呢,太后午睡呢,我就来玩玩,姑姑今日得空了?清闲着呢?”

虽然是没答应帮忙的,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看着那太子也太可怜,整日里什么都要学习,一定是受不了了也这般胡闹。

宫女微微一笑,捋展了袖子:“哪儿的话啊,这不是太傅找太子查功课了么,我将才见太子向这边儿来了,二小姐可看见了?”

孟媚歆认真的想了想,郑重其事的摇头:“没有见着,想必是学那山里的狸猫,藏起来了呢!”

宫女被逗笑了,掩嘴咯咯直笑:“呵呵呵呵,二小姐好性子,女婢这就去别处找找看,指不定就是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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