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北,风雪越重,强烈的寒风灌入马车,橘曦冻得一塌糊涂。
幸好林凡身上暖,橘曦连忙往他怀里拱。
“小林凡,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呀。”
自从上次的事后,两人莫名地和好如初,橘曦明显更黏他,一见到林凡就跟在他后面,现在,全军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了。
橘曦说得娇娇的,还带着点鼻音。先前的伤病就没好,连日劳累,病情就拖拖拉拉,橘曦总带着点病态。
林凡抱紧些,说:“快了。日头走到头顶,我们就到了。”
橘曦蹭着他,额头顶着他的喉结。
“到了之后呢?我要做什么?”
林凡说:“什么都不用做,我会保护好你。”
橘曦懒得思考,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乖乖地依偎在林凡怀里,半日后,果然到了鱼胶山。
席军远远地看见骠骑军,立马去通报,眼下已有副将前来询问来人的身份。
严霜道出后,副将立刻回禀,不久,惊鹊亲自迎接。
严霜威名在外,惊鹊认识他,有模有样地寒暄了两句便直入主题,“齐国女帝何在?”
严霜道:“马车里。”
惊鹊道:“让我见上一面。”
严霜却道:“女帝的尊容,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惊鹊也不恼,笑道:“是不是真女帝,总要让我们验证才行,否则又像是上回的傀儡,幽军岂不是吃了大亏?”
严霜反应了会才意识到她说的幽军是谁,席斯幽早就自立国号,登基了。
严霜嘲讽笑道:“行,那就给你看看。”
后吩咐:“让林将军带女帝出来。”
惊鹊侧耳,这位林将军,近来名声大噪,因其狂躁的头发,和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疯狂打大,已有了狮王的名号。
不过今日得见,有些意外。
这位狮王的头发非但不毛躁,看起来年岁也不大。
惊鹊微微诧异,视线落到她怀中女子上。
那女子比林凡矮半个头,身上披着橙红的斗篷,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白嫩的小手稳稳地扶在林凡的手上。
此女子面容清秀,如玉面芙蓉,天然去雕饰。尤其那双眸子,澈得如天山池水。
惊鹊一怔,原来齐国女帝竟是这副模样。
“你是……女曦?”
橘曦上下瞥了她一眼,面对敌人,她有与生俱来的排斥。
本身就是富二代又是官二代的橘曦,正经起来的气场分毫不输旁人。
“朕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橘曦的嗓音属于清冷那挂的,寻常听不出来,但拿捏起来,与逸兴思有几分相似。
惊鹊神情微动,这模样倒是有几分陛下帐中挂着的画卷中的女帝的味道。
那位画卷中的女帝,与面前的女子有七分相似,只不过那位女帝眼梢上挑,眉目深邃,嘴角勾起弧度,让其整张面容都显得无比从容霸气,好似天下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这也正是席斯幽奉其为神明,这么多年努力像她靠近的原因。
想到陛下马上就会看到她敬仰多年的人,不知会做何感想。
惊鹊猜不到,因为眼前这个人与画卷中的女帝,相差甚远。
惊鹊低首道:“小人不敢。还请女帝陛下随小人走一趟。”
这时,她身旁的少年说话了,“你要带她去哪?”
惊鹊道:“自然是幽军营地,幽帝已经等候陛下多时了。”
林凡眸色漆黑,死死盯着惊鹊,“她等候女帝顿时,我们也等候陆大人多时了,他们人呢?”
惊鹊不紧不慢道:“将军想要的人就在幽军营地的门口,不若将军随我一起来,将他们带回去。”
林凡冷笑:“谁知道你们耍什么花样?把他们带过来,否则,你别想带走她。”
惊鹊道:“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以此处和幽军营地门口为直线,中间的位置,就算我们换人之地,你看如何?”
林凡看了眼严霜,严霜颔首,林凡遂道:“可以。”
惊鹊追随他的视线,道:“好。将军稍等。”
惊鹊驾马离去,橘曦忽然有些紧张,她抓着林凡的衣服道:“待会怎么办?我往哪边跑?”
林凡打趣她,“刚刚不挺霸气外露的吗?怎么这会怂了?”
橘曦却理直气壮道:“人不在关键时候怂,在什么时候怂啊?你快说!”
林凡道:“你哪儿都不用跑,躲到我身后就行。”
橘曦锤他胸口,愤愤说:“这还差不多。”
另一边。
席斯幽听闻橘曦人到了,当即激动地站起来。
“真的?到了?”
惊鹊道:“是。就在外面,奴婢这就将陆氏夫妇带出来。”
席斯幽却道:“不必,找两个人假扮,送过去。”
惊鹊犹豫一瞬,道是。
她跟在席斯幽身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她出尔反尔,一样东西的价值她不榨干榨透,她是绝不会松手的。
惊鹊出去后,席斯幽丢弃大家闺秀应有的规矩,竟欢快地跳起来。
从她第一次看见女曦的画像时,她就仰慕她,希望有一天她也能成为女曦那样的人物。
大名鼎鼎,百姓爱戴,千古流芳,万世长存。
那就是她想要的样子!
所以,在得知父亲意欲谋反的时候,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她也要成为女帝,她也要成为现世的第二位女曦!她要与她齐名,受万人敬仰!
“来人!快来人!给朕更衣!给朕更衣!哈哈哈哈!”
席斯幽沉浸在即将见到女曦的喜悦里,浑然不知席斯哲什么时候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
席斯幽面上喜色未褪,见到席斯哲立刻问:“怎么是你?”
席斯哲明显不正常,但席斯幽异常兴奋,没有注意到。
“长姐,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手里的热汤就像个烫手的山芋,席斯哲恨不得立刻抛了它。
席斯幽难得好兴致,“女曦到了,我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然后,我就可以和齐军联手,天下唾手可得!哈哈!哈哈哈!”
席斯哲原本还有几分怯懦,正要打退堂鼓,听闻席斯幽的话,忽然又清醒几分。
听到了吗?是她想要天下,根本不是给他打的!不要再被她骗了!喂了她这碗汤,就能组织这一切,他再也不用吃苦,不受压迫了!
席斯哲咬咬牙,奉上汤碗,“那就提前恭喜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