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举太子的结果让康熙非常的不满,一大半的朝臣举荐的都是八阿哥,只有一些死忠的太子`党和遵循立嫡立长的顽固分子要求复立太子,皇子中,推举太子的只有四阿哥和七阿哥两个。
其他皇子得到推荐的比较少,大多是他们的门人、下属,数量不多。
这样一对比起来,八阿哥那边的推荐数就特别的显眼了。
康熙眼神颇为凶狠:“老八也配当太子?”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康熙就发飙了:“立皇太子之事关系重大,朕信任尔等,方才让你们推举贤能者居之。然而你们却辜负了朕的信任!看看你们选出来的是谁?八阿哥文不成武不就,于江山社稷无丝毫功劳,近日又被朕斥责过,且母家甚卑贱,如此之人,怎可担当太子之位?传出去,岂不是让百姓和众属国笑我****上国后继无人么?尔等是眼瞎了?还是有什么私心?不然,怎会一心推举他?”
康熙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却是重重的敲打在八阿哥的心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阿玛说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说自己对江山社稷无丝毫功劳,说自己额娘出身卑贱,八阿哥的脸一下子就变的苍白,嘴皮哆嗦着,踉跄出列,跪伏在地,悲泣道:
“皇阿玛无论怎样指责儿臣,儿臣都无二话,只儿臣之额娘在宫中侍奉皇阿玛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阿玛如此加诸恶语在额娘身上,儿臣不服!”
康熙何尝被人如此顶撞过,眉毛一竖,就要张口,胤祐心里一跳,出列道:“皇阿玛息怒,八弟也是侍母至孝,这才顶撞了皇阿玛,还请皇阿玛宽恕他这一次。”
胤祐很清楚,皇阿玛真要是生起气来,说出来的话可是恶毒得很,他都已经说出良妃出身卑贱了,这下被八弟一顶撞,还不知要说出多难听的话,到时候伤了父子情分不说,也让朝臣们看了皇家的笑话。
胤祦也站了出来:“是啊,皇阿玛,您就饶恕八哥这一回吧。”
胤祦本来是很不喜欢八哥的,总觉得他那一副对谁都笑的脸孔特别的虚伪,又觉得他做事太过钻营,何他并不亲近。然而这一回,他能够站出来为自己的生母说句公道话,胤祦觉得他至少还有点血性。
再说,他自己也有额娘,谁也不愿意别人说自己额娘一句不好。他们这些儿子争权夺利,皇阿玛要降罪就降罪他们好了,很没必要把他们的额娘也牵扯进来。
四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也都站出来附议,他们的生母虽然已经抬旗,最初的出身也是不甚好的,康熙说到良妃,不由得让他们也有了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哪怕是为了自个儿的生母、为了自个儿的名声,他们也要挺一挺八阿哥。
在他们之后,其他阿哥也纷纷表态,法不责众,再说康熙脱口而出之后也有些后悔,便顺势收了口,只说:“八阿哥无德无能,推举他做太子朕是绝对不同意的,尔等可再行思量,明日早朝再议!”
说完,就拂袖起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康熙离开之后,文武大臣们都悄无声息的走了,省得留下来碍眼,天潢贵胄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人都走了之后,八阿哥依然跪伏在地,浑身轻微的颤抖着,看得出,他是用了很强的意志才让自己控制住
胤祐轻声道:“地上冷,八弟快起来吧。”
八阿哥不为所动,依旧跪在地上,浑身轻颤。
胤祐低叹一声,说:“发生这件事,最伤心的是良妃母,八弟还是去储秀宫安慰一下良妃母吧。”
听胤祐说起良妃,八阿哥才回了魂,艰难的爬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趔趄着差点摔倒,胤祐拉了他一把,才将他稳住。
八阿哥站稳了,转身朝胤祐深深的弯下腰去:“多谢七哥。”八阿哥实在是没有想到,第一个为他说话的竟然是七哥!这份情,他记下了,将来必有所报!
胤祐说:“大家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八弟还是先去储秀宫吧。”
八阿哥又谢过周围一圈兄弟,才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蹒跚的离开。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一时间大殿内众位皇子的心情都不好。不约而同的,众阿哥都去了各自生母的宫殿。
胤祐和胤祦朝永寿宫走去,在进门之前,胤祦停住脚步,对兄长说:“如果有一天皇阿玛也这样侮辱、贬低额娘,我就不认他了!”
胤祐静静地看着他,沉声道:“我不会让皇阿玛有机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听奴才说额娘在暖阁,兄弟俩走了过去,看到额娘怔怔的盯着火盆出神,兄弟俩对视一眼,一起请安。
成茹回过神来,嘴角扯了扯:“你么来了。”
胤祦说:“额娘是不是也知道了今天早朝发生的事?”
成茹淡淡的道:“老七,你可知道,如果你不打断你皇阿玛,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不等胤祐说话,成茹就说道:“那时候我正怀着你,惠妃将良妃推出来固宠。三十年前的良妃很漂亮,比额娘也逊色不了多少,皇上对他很喜欢,不忍让她马上怀孕,于是,每次临幸后,都会让她喝下避子汤。”
“良妃那时候很单纯,一心只想要个儿子,早日晋位,为家族谋福利,就悄悄的怀上了老八。那年夏天皇上去瀛台避暑,良妃找了个借口没有去,等皇上回宫,良妃的肚子都已经很大了。老八出生后,良妃就再也没有受到过皇上的临幸。”
胤祦倒抽一口冷气,良妃的胆子也太大了!她这样算计皇阿玛,恐怕是让皇阿玛大失脸面,怪不得以她的容貌,皇阿玛却从来不看她一眼。
胤祦喃喃的道:“皇阿玛总不会把这些事都说出来吧?”
胤祐眸色暗沉:“皇阿玛的性子说好听点是爱恨分明,说难听点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这回想要彻底的把老八打压下去,为太子复位铺路,这样的话未必就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