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非牛顿流体
白露丹的效果一如庄立人信中所说，丝毫没有折扣。
在九月二十三日往后的一个月时间内，洪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勤练不辍。
及至十月二十日，他已连续贯通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成就六道正经修为。
在洪烈小队内，这仅次于洪烈（十一道）与沈鸿（七道），位列第三。
不过问题也不是没有。
与以往使用其他武道资源相同，这一次龙魂树也不偏不倚地均分了收益，将炎流功与沙世界同步提升。
因此，不过一个月功夫，四枚白露丹已经消耗殆尽。
这在洪范的预料之内。
“出狱”后的酒席上，他刻意回避白露丹的具体指标不是为了低调，正是考虑到了双份消耗将会导致的预期差。
“我有沙世界超距控制，倒是没有这个问题。”
相反，随着沙世界真元逐渐丰沛，一些画风与大华迥异的点子也在他心中渐次冒头。
从声势看，这一道沙流刀的峰值压强绝对达到了一百兆帕，已足够切割岩石铁甲。
但洪范并未停止思考。
武道既有突破，少不了必要的适应训练。
“我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未通，真气流转必有迟滞，到了浑然境巅峰应当能一蹴而就。”
洪范退开两步扎实双脚，努力朝后屈髋，下蹲直至臀位低于膝盖，复又拔起。
洪范脸上绽出笑容。
洪范闩了院门，确认四下无人后，从屋内取出一大张白纸，独坐在石桌旁推演。
换做简单粗暴、但寻常人更容易理解的解释，就是牛顿流体的黏度只由温度和压强决定，而非牛顿流体的黏度还与受力有关。
洪范调整呼吸、鼓荡真元，再度“试刀”。
到时器作监乃至大华的对立力量但凡有所行动，第一件事就是上门索命。
一个过分年轻的边疆小子如果按月出顶级学术成果，便如子夜火光，不仅会引来瞩目，更会招致危险。
“杀伤力足够了，只是攻击距离太短，准备时间也太长。”
如此，常规状态下沙甲柔软贴身，丝毫不影响动作。
他所要做的，仅仅是维持沙子的流沙相位以及铠甲外形而已。
一旦敌人的兵器、肢体在甲外劈砍或甲内抽拔，沙甲都会瞬间固化，相当于具备防御和锁拿双重效果，对不了解的对手来说堪称杀手锏。
“如果上了绑膝和护腰，再提个几十公斤不成问题。”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才”出头更要循序渐进、步步扎实。
只是没想到当初的白日梦才过了几个月就已变为现实。
譬如水、酒精、低速气体等等。
而后便是一声低喝炸响，炎流劲狂奔于全身经络，惊走了槐树上迎来送往的雀儿。
但一旦外力超出临界，流沙反而会黏度暴增、瞬时固化，将物体锁死——其固化后的硬度还非常高。
简单热身直至微汗，洪范将八成配重装上杆子。
所谓牛顿流体，是指任一点上的剪应力都同剪切变形速率呈线性函数关系的流体。
一个极标准的全蹲。
七百公斤的杠铃被从架上扛起，近乎毫无晃动。
屋墙依然简陋，但地面被重新平整夯实，沿着墙根还摆放着一排新打制的力训工具——不谈那些大小配重，光光纯钢的杠铃杆子就有百斤分量。
“一个月时间提升了近三成的绝对力量，论快还得是氪金啊！”
细而凝练的沙束从剑指中间射出，保持凝练半掌距离后，爆散入空气。
“上次试验，我这沙流刀的巅峰压强达到了九十兆帕，已经接近成功了。”
“之前百般计算、调整招式，总是棋差一招；没想到第六道正经一破，事情轻易就成了。”
方志武案后，族中出于保护的考虑，特别豁免了他年内在朱衣骑的任务。
泰勒公式换来的回礼，让洪范激动之余也暗自凛然。
午饭后，得了洪范授命的刘婶一人出门，去给捕快田六家里送些布匹、腊肉。
目前这份“杰作”还被他压在书架底层，未有呈递器作监的打算。
放回杠铃，他望着铁架下压出的深深土痕，禁不住露出喜色。
纸张最下方，则是一张测试结果表——其每一行是不同当量的真元出力，每一列则分别记载射流直径、持续时间、毁伤效果，以及有效杀伤距离等数据。
他说着来到院角掀开蒙着的黑布，露出下方满是凹凸不平小孔的石板。
相比“越被大力搅动，流动越快”的水，流沙具备“剪切增稠”、“剪切稀化”等特殊性质。
给石靶蒙回黑布，他休息片刻后，又从房内取出第二张写满了的白纸，专心琢磨。
最上方写着“前混式含沙水切割”一行小字，中间是一副力学结构草图。
高速沙流澎湃激射，轻而易举将五厘米厚的石块打得对穿。
草图后头跟着一堆复杂公式，以砂砾的面颗粒密度、速度、平均质量计算出了近似冲击压强。
沉思琢磨中，时间走得飞快。
洪范正探寻的杀法，便是以流沙附着自身、形成一套重甲。
洪范自语道，将一团细沙聚拢在掌心。
这还仅仅是力境的效果。
洪范自言自语道。
石桌上素纸铺陈，上面以碳笔写画。
初入朱衣骑时，他听洪烈说家族一年在这支铁骑上投入万两白银，当时便畅想这钱若砸在一人身上，能换来怎样的进步。
力训之后，洪范先与刘婶用了早饭，然后又回屋小睡个回笼觉。
而在这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里，洪范也不仅仅是练武，同样还完成了“拉格朗日插值公式”的论文撰写。
由于洪武对方志武案真凶的调查一直了无结果，族里直接禁止他出城修炼。
次日清早，晨光与鸟鸣准时穿窗。
“前世用水切割，里头的石榴砂微粒起到超过九成的作用，但对喷嘴的磨损很严重。”
蜂鸣霎时响起。
“到底是大力出奇迹！”
当在临界点以下受力，流沙的液体性质会增强——比如陷入其中的人胡乱挣扎反而脚下越松，会陷得越深。
此外，由于上述变化完全是非牛顿流体的物理特性，所以既不需洪范临场反应，也不用额外耗费真元。
难得睡足四个时辰的洪范推开院门，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小院。
这张纸上记载了两个研究项目——第一个是“非牛顿流体甲胄化（V2.7）”，第二个是“滑翔沙翼（V4.4）”。
未来沙世界若是到了气境乃至更高，洪范或许还能主动利用流沙的“剪切稀化”性质，使出战场级变化——譬如液化大片地面，化固态大地为“水域”，一次性束缚军阵乃至吞没建筑。
这里洪范所研究的非牛顿流体特指“流沙”——一种由沙、水、空气混合而成的特殊相。
洪范说着将“出刀”的手掌放在眼前，没有见到任何伤痕。
手成剑指，他按照记忆和数据微调真元，猛然催动力量。
待洪范回过神来，院墙上天色昏昏，已然不见日头。
PS：今天这后半章解说读过我上本老书的读者应该会有熟悉感。
说理上可能有些啰嗦。
但不说这些，杀法研发就没那个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