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他也愣了一下,以为我不愿意,又说‘可以吗?’
我点头。
自此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拉琴,白总坐在土崖旁等我。
时间久了,我开始了解白,他不爱说话,确切的说他的人带着冰冷,但是他不坏,偶尔他的记性不好,他说他在陕北的一个隐秘的花园里住,他的使命就是守护那里,但是他做梦都想离开那里。
我问他为什么之前在其他地方出现。
他说,他被命令去抓人。
他说他没有自由,因为亲生父亲的原因一直被软禁,被迫去做最危险的事,因为软禁他的人想让他死。
我说‘你不是自由的么,我没有看到你被人看着’。
他苦笑起来,‘你不懂,我人是自由但命却不是,他在我身上做了手脚,若我逃走会死’。
‘你怕死吗?’
我问他。
他愣了一下,说
‘我很怕死。因为我还没有活过’。
突然我感觉我们的命运是多么的像,而他却比我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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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带着伤出现,有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像快要死去,他总是疲惫的对我笑,‘来一曲吧’。我知道他又被那个人为难了。
不知不觉我们成了那个时代唯一可以相互取暖的人。
人,谁没有孤单过。
孤单又有什么了不起。
活下去,到底都是问题。
突然有一天,他问我,‘我们能这样一辈子吗?’
我说‘好啊!’
结果他哭了。
接着他消失了,我每天都为他担心,我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因为他在的那段时间,打我主意的痞子们都被打的很惨,因为没有知道是他干的,就都以为是我做的,所以很长时间也再没有人找我麻烦。
我每天都去为他拉琴,虽然他已经不在了。
有一天,那个把我发配到陕北的男生闫司来了,他是个疯子,他告诉我,只要我跟他好,就能把我弄城市,我给了他一耳光。
结果他恼羞成怒想占有我,村子里的村民及时发现暴打了他一顿,我也逃离了魔掌。
两天后我去拉琴的路上又遇到了闫司,村子里的一个痞子很谄媚的站在他的旁边,他说他爱我,只是我跟他,保证我过好日子。
那时我真心感觉他的话恶心。
很快他野狗一样的本质就暴露了,我挣扎的逃走,逃到了白平时等我的土崖,我那时想如果死在这里我也是幸福的,起码他会知道我有多努力的等他。
在我跳崖的一瞬,他回来了,浑身上下都是血,他很开心,却很虚弱。
然后他看到了那两个混蛋。
很快痞子被他打翻在地,不知道是死是活。
闫司跪在他的面前拼命的求饶,白看向我,想让我决定,可是这个时候闫司竟然拿出了一把枪,一枪打在了白身上,白一怒之下把他踢下了悬崖。
闫司死了,白也活不成了,他的胸口上本身就有个很大的伤口,此刻又中了枪。
白最后时刻都在笑,他告诉我他自由了,他逃离了魔掌,他可以活了。
我知道他嘴里的活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本人却活不成了,我觉得这是老天的讽刺,此刻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只手臂甚至碎成渣。
他咳着血对我笑,说‘不要哭么,这是喜事,活一天是活,活一刻也是活,只要活过就好。拉一曲送我吧’
那天是我一生最痛苦的时候,我的琴都在哭,琴的声音都在哽咽,而我却不得不奏响它,
最后白死了,我的琴同他一起藏了。
在他的墓碑上我葬了我的一切。
我写着‘萧静之夫白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