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狼在一群人里搭了辆车,傍晚,山林所在的世界暗淡下来,凉凉的风,一路上山间虫鸣,很安逸,感觉自己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生活总是无聊的不行,但是太忙也不对,然后就是麻烦的不知道怎么生活才好”。和景狼同车的是剧组的编剧,人挺奇怪,爱说些,无用的感慨。
景狼把目光从车场外飞速远去的风景上转移回来,看着编剧。
编剧尴尬的笑了笑。
景狼心里疑惑这就是现在的人吗?显然把编辑的话放进心里咀嚼起来。
编剧见景狼安静的思考着悠悠的说着:
“
看着标准生活,
无聊和忙之间游离。
不知道,那份在意还在不在,
不知道,那份喜欢是否还记得起,
蓝天下,草地新鲜,
阳光里,花开的正艳。
你走在路上,
不曾回头看去。
迈步往前,苦苦的追赶,
生活,生生的活着。
…”
“怎么样,我写的诗”。编剧看着景狼样子像炫耀一般。
“其实不太懂,但是看的出来,写的是不开心”。
景狼很老实的回答。
编剧愣了一下,景狼的回答很实在,却实在的让人害怕,往常念自己的诗,要么被一番哄笑,要么被刻意的说好,以前习惯了,所以麻木了。
真心话被嘲笑以至于自己都没有了真心。
此刻编剧似乎有一点感动。
编剧看着景狼,看着那一张年轻的脸,有些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游戏,喜欢开玩笑,什么都不认真,以前自己念自己的诗的时候,被扣着字眼开玩笑,那种感觉很不好,诗里的气氛就全没有了。
编剧曾经自问…诗是什么,是一种气氛,因为感情不可说,所以把它化作气氛,因为气氛可感受,同时气氛也可疗伤,交流诗歌,就是我以我伤的气氛说着苦,你以你智的心让我解脱,用懂的气氛告知开解。
景狼没有想过编剧会想那么多,只是悠悠的说“如果不开心,我带你去打猎”。
“啊…打猎?”
编剧苦笑起来“那个国家不允许”。
景狼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道“那就套兔子,抓野鸡”。
“好…!”
最后编剧留下了景狼联系方式,确切的说那是雨虹的手机号,叶海笑嘻嘻替景狼报的。
而景狼不知道手机是什么,也就默许了。
在景狼要下车的时候,编剧叫了他一声。
“小子送你一句话,阳光与风沙同色,路途与心灵同行,清新淡雅看风景,一路无悔是人生。”
景狼能听得出来这又是编剧奇奇怪怪的诗,所以问“题目呢?”
“行路…”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那场冲突我看到了,所以我觉得你能做到这点”。
“你呢?”
“我已经被现实打垮了,做不到了…”
都市的霓虹灯,在漆黑的夜里有些晃眼,在一个路口上景狼下了车,没有去处也就不在乎在那里停留。
此时景狼穿着一件宽松帽兜衣服,衣服是顺手拿的,也不知道那个倒霉鬼的。
他用帽兜遮住头,不太舒服的躲着路过的车灯的刺眼。
来来往往的车流在景狼身旁川流,景狼见到车本不奇怪,因为小时候见过,但是这么多车他还是不太习惯,他一直手在面前扇着风,说着“臭…臭。”
“现在去那?”
“变压器…”
夜晚的城市,霓虹灯下,人慢慢行走,叶海高高兴兴的为景狼指路,景狼则慢悠悠的走着,张望着,他的样子有些浪子回家的感觉。
这里是我的家乡?
霓虹灯下,人来来去去,灯火阑珊处,野猫在垃圾箱上跳跃。
女孩们打扮的很漂亮,带着一丝裸露,几分性感,开心的玩笑,很男人的和男人交流。
男生们或是腼腆,或是兴奋。
一群人,一路上似乎开心的不得了。
看不到老人。
老人家都应该回家睡觉去了。景狼自问自答。
易拉罐在地上叮叮咚咚的响,一个醉汉靠着商店的窗户傻笑。
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眼巴巴的看着…
或许这是景狼当天晚上唯一的老人,所以他多看了一会儿。
老人羞愧的转过了脸。
“看什么看”洒着酒花的易拉罐毫无准头的砸向了景狼。
这个酒鬼样子很年轻,样子很愤怒,景狼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的衣服,在衣服看到某某中学的字样。
老人提着一个哗啦啦响的大袋子,跑过景狼身边捡起那个易拉罐放进自己脏脏的袋子里。
随后扬长而去。
…
在一个脏凄凄的地方,景狼看到了那个老人回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小破屋子里。
夜清冷,淡淡风吹,风扰动景狼的头发,迷惑不解。
远处传来老人一家的声音,陕北的口音。
“老头子今天作么(怎么)这么晚踩(才)回来。”
“今天运气号(好),遇见一果(个)喝醉酒的,扔了好多的易拉罐。”
“能卖多少”
“不少,快一块五了!”
“你看这个干什么?”叶海不解的问…
“你说我父母也会这样吗?”景狼悠悠的问…
叶海知道景狼的情况,安慰道“不会的,你爸妈不会这么惨的”。
看看远处灯火想想之前那个喝醉的年轻酒鬼,景狼感叹:
“这个世界…”
“小子你说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了解这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