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元魔那句话才出口,以他为中心的三个方向虚空之中便各浮现了一个人。
正面一人白衣俊秀,看起来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也是好样的纯静,一头的墨黑长发,一身的白衣脖子上却挂着一个小铃铛。身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九神将血刀天君夜澜城。一侧的则是一个不知名姓的人。
第二元魔只管看着掌心蝴蝶,仿佛根本就没把三人放在眼里,嘴下却说道:“身后那死尸,想再死一回乎?”
身后正是血刀天君夜澜城,他一出现手便是按嗜血摄魄刀柄上,杀气毕露。在第二元魔这话一出口之时,心中又惊又怒,他的本体是死尸,世上少有人知,却不曾想面前之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的一身杀气更为了掩盖身上的死气的。
他的手按着刀,却不有拔出来,在他的眼中,眼前之人一身阴邪之气虚虚渺渺,看在眼中却如风一般,摸不透虚实,手中的那刀实在难以拔出。
这刀拔不出,想要说话,却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锋芒逼了过来,那是一种能侵入心间的无形之意,他只得凝神坚守,到嘴的一句话便又出不来了。
“哈哈哈……”
第二元魔仰天大笑,说道:“天庭紫微,世间最高处,却有死尸立于殿上,天下无活物了吗?”
他这话一出,天刀夜澜城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手抬起,抽出长刀,只见一片血光涌起,可就在刀出鞘一半之时,原本背对着他第二元魔后脑不知怎么变成了前脸,双眼之中尽是冷漠之光,也不见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是纵身扑了过来。
那一扑就像大河决堤一般。
夜澜城手中刀拔出,却三分力也没有使上,已经被第二元魔扑在身上。夜澜城觉得自己爱到无比强大的重击,那坚实如灵宝的身体像是在这一扑之下像是四分五裂了。
随之身体又一轻,整个人的意识才算是回归,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朝大地上掉去,身体并示散,但是他的意识却已经难聚了。第二元魔早已经转身,对着另外一个人外,肩上一只蝴蝶停留,看也未看夜澜城一眼。他心中悲愤,不甘,却又无奈,刚才出现之时大意了,被这个不知底细的人逼住了境意,让他手中刀难拔了,而后勉强拔了出来,自身的精、气、神都未得合一,也就是勉强拔刀的那一刹那,那坚守本身之意境就像河堤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一刹那间便被第二元魔冲垮了。
紫微宫中第二神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面前之人在他眼中神秘非常,他没有见过陈景,所以不确定这第二元魔,而且第二元魔身上有着一处高远的道气,却又是那样的邪性。
为神者,自有神气。神气也会清浊浓淡。第二神将荒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化魔者,只是那些根本就无法与眼前这个相比。有着云泥之别,若是魔物也有等次之分,以前他所见的都不过是人间贩夫走足般的,偶有得官显势者,也都是浊浊的一身魔气,沉淀淀,难成大气。而面前这个,则是九升于九天之上的魔,魔气之中带着股飘渺高远之意,立于虚空之中与周身虚空无一不合,看眼中,明明在那里,却又觉得什么也没有,静宛如春风。在刚刚那一瞬间爆起扑杀第九神将夜澜城的瞬间,那冲宵起凶悍与霸煞之气,竟是让他没有找到出手的感觉。
在他们这个境界之后,行功斗法之时,必定要在心中个定数。那便是一种感觉,哪怕是对方隐藏了实力,那种感觉错了,也是一种感觉,但是无论是第二元魔动与不动,茺原都是同样的感觉,只觉得眼前之人如山中薄雾,看不真实,看不尽全貌,更不知起于何上,又于何处终没。
“你可知道你肩头所立何物?”荒原说道,声音竟也是很清秀。
第二元魔并不看他,只是侧头逗弄着蝴蝶,说道:“一只迷世不知归处的孤蝶罢了。”
“那你可错了,那不是迷失不在归处,而是迷天剑的剑灵,要回司雨天神那里去。”荒原说道。
“是他的又如何,现在在我手中,便是我的。”第二元魔说道。
荒原却在沉默了一会儿儿之后,突然说道:“你就是他。”
“何以见得?”第二元魔说道。
“虽无缘见过真容,却见过神像。你与他极其相似。”荒原说道。
“我不是他,他不是我。”第二元魔说道。
“你是他,他也是你。”荒原说道。
不等第二元魔说话,侧在那个从一出现便没有出声人突然说道:“何需与他多言,管他是谁,既然阻了路,诛杀了便是。”
他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袍,看上去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袍上有暗色花朵。在看到了陈景只一击便让夜澜城直落大地,毫无还手之力的神通之后,依然这般的说,可见神通也是广大之人。
第二元魔侧头看着他,双眼之中光华一闪,说道:“花虎为何不坐山称王,而要到这天上来受差遣。”
那人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陈景居然看穿了他的本体。面上冷笑道:“你身为众生祈愿之神,却蓄养魔身于九天,真是神心难测啊。”
第二元魔同样的冷笑,说道:“何谓魔?”
“你便是魔。”那被第二元魔称之为花虎之人继续说道。
“那你是什么?”第二元魔继续说道。
“我是妖。是众生之一,而你却不是,你是众生之敌。”
陈景当年在河神庙前曾回答过一个魔的问题,他是从那内心意识上去定性的,而眼前的这个人则是直接从他的外在身体来定性。
“道不同。”第二元魔说完这一句,便不再看他,而荒原这时说道:“我曾听赵先生说起过你。”
第二元魔一听他说赵先生便想到了赵玉帛,因为面前这个人的本体正是九尾狐,天下间只有青丘之中有九尾狐族。
“我听说他在青丘山中开学授课,你也是他的弟子吗?”第二元魔说道。
“在先生座下听课三载。”荒原说道。
“哦,听出什么来了吗?”
对于赵玉帛的事,陈景还是非常的关心的,也想从面前紫微宫第二神将嘴里听听他成了什么样子了。
“先生常说,行事但凭已心。”荒原说道。
“心又当如何?”第二元魔说道。
“心当常照他心。”荒原说道。
“哦,原来他还没有变,真是好。”第二元魔的话才落,那荒原却说道:“先生有先生的道理,我听学三载,却觉得那未免太复杂,行事但凭己心便是了,如此方能有利于修行。”
“那你现在呢。”第二元魔道。
“当然诛魔。”
荒原话落之时扬身而起,光华纵横。
另一人同样大笑,长啸一声,如虎啸深山。
吴府之中的人都已经在天亮之后醒来了。昨天晚上陈景才入他们的梦中不入,便已经醒来,所以他不知道梦中有什么有事,只得再到晚上之时再入梦一观了,好在吴大用也不急着问,转眼又是天黑。吴府一家人又睡下了,陈景仔细的观看,却原来都是做着一个梦,那梦中一个老人在哭诉着。
那个环境并不是人间,而是阴间。那老人像被关在一座漆黑的牢房之中,他的四周不时的有人影走动,其中有一人时不时就会去对他拳打脚踢一番。而四周之人影则哈哈大笑着。
这一晚上的梦便是如此。
又是第三天的梦,那老头被一人拖了起来,带出了那牢房吊在高处,被一鞭一鞭的抽打着。那人一边抽打还一押怒骂道,骂声不堪入耳,从骂声之中陈景竟是听出好两人是认识的。只听抽打之人一边大声骂道:“叫你不与我一起杀张四,叫你不与我一起偷王家的牛,叫你撞破我与赵寡妇的好事。”
而那被打之只是大哭着,哭声之中,只听他说道:“我一辈虽然没行过多大的善事,便也没有做过恶事,死了怎么就到这里来了。死也死的不安稳。”
第四天,陈景问吴大用可认识那个被打的老人,吴大用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像极了已经去世的父亲。”
陈景又问他父亲去世了多久,却是他父亲去世不久之后一家人便开始做梦了。
陈景又问可认识那个打他父亲的人,吴大用说像是家父生前一个好友。
吴大用又问陈景可知那里是何处。
陈景沉吟了一下,说道:“那里似是九幽地狱之中。”
吴大用大惊,说道:“怎么如此,我父一生未做恶事,死后怎么这般凄惨。”说罢跪倒在地,求道:“还请道长救救我父吧。”
陈景则是说道:“这个你应该去城隍庙中求。”他还真不知道地狱怎么去,也不知道这七十年阴间十殿都有了哪些变化了。
而就在陈景说要吴大用去城隍庙时,他的耳中却听到了一人声音:“呵呵,原来是司雨天神在,我也在找城隍,不知道司雨要知城隍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