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你怎么看?”小楼族长小楼密室中,卢氏薄唇颤动,向身旁的夫君问道。
“能怎么看,你日日见过宽儿,比我还了解他,你都不清楚,我又能猜到什么。”叶天承只能苦笑回应。
“也是。”卢氏沉默片刻之后,眸中泛出异彩,“不过,以前我总觉得宽儿日后非常人,定然有一番惊人成就,这不,现在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是显现出来了,是很惊人,但更让人感到措手不及。”叶天承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了?你不放心宽儿?”卢氏笑问。
“嗯。”叶天承也不否认,神情肃严道:“宽儿心性我多少了解,我就怕宽儿以后遇事也不说一句,独自一人去承受。”
“这不就是说,宽儿长大了。”卢氏宽慰丈夫。
“是,是长大了,孩子长大都应该这样。”叶天承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落寞。
叶天承的变化,卢氏自然察觉到,也随即神情一黯,眼中一抹哀伤显现。
察觉自己失言的叶天承,心中低叹一声,有心安慰,却口一张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得轻拍卢氏脊背。
……
叶天承夫妇为了爱子操心,叶宽却是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无语。
一人一猪一番闹腾,天色已然入黑,吃饭了。
人族成为元士之后,就不再那么容易饥饿,一日一顿已经足够,至于元兽,则更为耐饿。
不过一人一猪才刚刚成为元士元兽,一时间还未能习惯,所以叶宽吩咐婢女做了饭菜送来。
“切,打经晓怪!”塞了个满腮,猪头几乎埋进了盘子里的麦兜眼角撇了一下叶宽,小眼睛中闪过不以为然。
兽族长年生啖血食,纵是聪颖如麦兜也不能免例,所以对于精心烹调的人族美食,稍有灵智的兽族都是极其羡慕,非常希望能开怀一尝这些美味佳肴。
吃喝完,一人一猪纵是因为契约获得了莫大好处,但是契约签订时需要两者大量的神魂力量使用,待婢女收拾碗碟离去,一人占了一床,一猪占了一桌,很快就呼呼睡去。
翌日,叶宽早早起了床梳洗完毕,命婢女送来满桌喷香早饭,二人一猪落座进食。
侍候叶宽的婢女,均是卢氏的心腹,对于叶宽这个二公子,是充满同情绝无半点歧视。
经过一日的时间,叶宽成为元士一事已然在叶家传开,两名送来早饭的婢女是神情欢喜溢于言表,显然已经知晓。
替叶宽高兴的同时,二女也好奇地打量起呼呼吃食的小白猪。
昨晚送饭时,二女不知叶宽成为元士,自然不会想到同桌吃食的小白猪怪异,只是好奇叶宽为何弄了头小白猪作宠物。
身形不过一尺,浑身嫩白,小耳朵扑扇扑扇,呼哧呼哧的啃着包子,喝着粥,这,不是一头寻常的小家猪吗?
怎么和他们说的长若两尺,皮毛火红的怪猪形象,相差甚远?
难道不是同一头?
那么昨日二公子抢来的怪猪哪去了呢?
焖了?
还是炖了?
叶宽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二女,似是在问二女为何还待在这里。
二女识趣离去,叶宽转头看着小家猪一般的麦兜,若有所思。
不过初得元力一日不到,麦兜已然懂得粗糙的身形变化,异兽本质显露无疑。
一人一猪吃罢,丢下一桌凌乱,叶宽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步去,小白猪纵身一跃窜上了其肩头。
经过昨日之事,今日叶家族人看见叶宽,依然免不了指点议论一番,只是除了个别同族,均是不敢如往日那般放肆。
毕竟是少年人,叶家族人不同于以往的目光,当中看向叶宽目光中带着的羡慕敬畏,使得叶宽心情大为舒爽,走路都是飘飘然的,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走出了叶家大门。
叶家身为充城四大家,因为占据元气最为充裕的其中一处,这个世界又以修炼为主,因此紧挨叶家附近都是一些城中豪门,所以从叶家出门不远便是繁荣的大街道。
“哇!那里有泥捏娃娃!还有糖葫芦!”
“这里有家布偶戏,正在表演陈三传!不过,陈三传是什么戏!?陈三又是什么鬼?”
“大盘烤鱼,我最爱吃了!”
“咦,这么多女子,是什么地方?”
“......儿童不宜!儿童不宜!走走走!”
“麦兜,给我滚回来!”
一人一猪走出叶家大门不久,很快就被充城大街上的繁华琳琅所吸引,这里看看,那里停停,一人一猪似是未曾见过世面的深山村民,一些小事物都可以看个好半日。
自七岁起,叶宽傻病才好转,经过三年的休养才完全病好。
此时的叶宽十岁,正好可以牵引元气入体,受了多年歧视的叶宽,暗下决心,一日不成元士一日不出家门,结果……
三个月前,几乎自暴自弃的叶宽才奔出家门,跑到了城外散一散胸中闷气,再不出门,叶宽怕是得神智错乱,就真的是傻病又犯了。
这三个月间,叶宽都是直奔城外,于城中建筑风景连一眼都不曾仔细看过,可以说,十四年来叶宽都不曾真正走过充城一寸土地。
此刻出门,叶宽就是要仔细的看看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充城是何模样,也是向充城中人昭示,你们看清楚,我叶宽,不再是你们眼里口中的傻子废物!
这条大街,因为就近叶家,多少收到了风声,叶宽冲击元士成功。
这个世界上,修者为尊,元士在人族中的地位斐然,若然不是元士,就算是凝丹大能的劳资来了,也不见得受人尊敬。
未曾成为元士之前的叶宽,就是最好的例子,堂堂充城四大家族叶家族长之子,依然有人敢明目张胆肆意批评。
成为元士的叶宽,得知后的大街商贩行人,就如叶家族人一样,免不了偷偷的指点一番,却是不敢如以往那般放肆。
因此每当叶宽上门随意看货翻弄,不曾购上丁点货物就施然离去,无论老板或者小二均是笑脸相迎,一脸谄笑,没有半句不满道出。
街上行人也是如此,每当叶宽目光投来,只有少数行人敢与之相对,大多数行人与叶宽对望一刻就赶紧垂首观地,一副生怕惹了叶宽不喜的模样。
这一刻,怕是叶宽这一辈子最为舒畅的一刻,多年来积下的郁屈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当叶宽走到大街尽头,沿着一条小河畔,观赏着水中游鱼粉莲,准备转入下一条大街之时,蓦然身形一顿,抬首看着面前一人。
黛眉杏眼,俏鼻樱唇,一身薄纱黄裙缠身,端的是美女一名,此刻是巧笑倩兮,凝望着叶宽。
“是你!”看着眼前女子,叶宽不禁眉头微皱。
“好巧啊,二公子,想不到随便出门走走就遇到了你。”女子并没有因为叶宽看似不友好的态度脸现不满,依然是笑容如昔。
叶宽心中冷笑,如何巧来,你分明就是在等着我叶宽。
以叶宽的经历,十四年接触的人能有多少,能让其记住并且印象深刻的,更是可谓屈指可数,不过,眼前的女子正是屈指可数中的人之一。
而叶宽记住此女的时间,也不过是日前。
叶小兰,二长老的小女,叶家中也算闻名的花心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