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宫的二师兄余目满脸颓废的靠在巨木城内城墙的台阶上,这一仗惊心动魄匪夷所思,欢喜宗弟子手段之阴险狡诈,行迹之诡异,对于在太乙宫这个大宗门的温室中长大的余目来说,实在超出了他所能认知的范畴。
咕咚大人满脸鄙夷的斜视着眼前这个自大而又无知的人,一脸不屑的冷笑。此时现场已经由太乙宫弟子接管,红玉公主也在其他师兄弟的护卫下回到了城府大堂。刘错拉着咕咚大人悄悄离开,不过他没回去城府大堂,而是朝军营走去。
回到军营刘错找到王平将军,请他安排一个偏僻安静的帐篷。对于和蔼可亲而又法力高强的刘道长的要求,王平将军自然尽力满足。
在帐篷里刘错布下一个隔界,这样隔界内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隔界外一概都不知晓。布置好隔界后,刘错这才从储物戒中取出那两件从欢喜宗弟子身上剥下来的披挂。
“哦,这是幻影披风,可以将自己隐藏在虚空之中不被人发觉,然后趁机偷袭对方。”咕咚大人确实识货,“你说那群偷袭太乙宫的欢喜宗弟子都穿着这样的披风么?如果是这样,那太乙宫弟子胜算就不大了。”
“欢喜宗内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刘错觉得很奇怪。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幻影披风原是东瀛落桑岛忍宗特有的服饰配饰,怎会在这南疆出现。难道这欢喜宗与落桑岛上的忍宗有什么瓜葛么。”咕咚大人摇着头摸着自己下巴猜测。
“东瀛落桑岛?这个岛在什么位置?”
“此去向东五千里外的东海中,岛上有落桑人。落桑人残忍嗜杀,性淫,男女随意交-配毫无人伦禁忌,即使血缘至亲也不例外。”
“欢喜宗不也修炼淫功么,按这么说,欢喜宗看来似乎与那落桑岛上的忍宗有些关联。”
“嗯,不过,单从这一件幻影披风上来下这个断定,结论还是下的太早了。”
二人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去管他。两件披风咕咚大人随手收了去,说是要将这披风改成袍子来穿,刘错也不管他,自去调息打坐。这一日不知为何,竟然就没有人来打扰,刘错与咕咚大人也乐的清静。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帐篷外一阵骚乱,石敢当急匆匆朝刘错与咕咚大人的帐篷跑来,他一掀帘子低头要冲进来,却被刘错布置下的隔界弹出老远。刘错见状急忙撤去隔界,上前把石敢当从地上扶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道长,去看看吧,东门城墙外钉死了不少太乙宫的弟子!”石敢当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件事情刘错早有预料,昨日欢喜宗弟子将太乙宫弟子掠去时刘错在心中已隐隐感到欢喜宗会这么做,所谓一报还一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刘错与咕咚大人跟在石敢当身后匆匆朝东门外赶去,他们上了城墙门楼,在石敢当的指引下看到:原来钉死欢喜宗弟子的护城河边重新竖立起了一排二十几个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钉着一名太乙宫弟子,正如太乙宫对待欢喜宗弟子一般,每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太乙宫弟子一样被开膛破肚。
可是不同的是欢喜宗不知在他们身上施了什么秘法,这些内脏被
掏空的太乙宫弟子还没失去知觉,在十字架上挣扎扭曲着自己的躯体,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
城墙上有不少赶来的太乙宫弟子已经忍不住转过身呕吐起来,有的人甚至放声大哭。
刘错与咕咚大人一看就知道欢喜宗是仗着自己有幻影披风隐藏行踪,才敢这般在巨木城门口为所欲为。他们不忍心再看下去,默默走下城墙,来到下面的街道上,石敢当紧紧跟在身后。
“怎么办!刘道长!”石敢当满脸忧虑。
“他们有幻影披风,找不到他们会躲藏在什么地方,这件事情很难办!”刘错只好实话实说,他初出茅庐就遇到这种事情,一时也没了主意。
“道长你想个办法啊!你法力高强当然伤不到你,可是满城百姓都要遭殃啊!”石敢当急了。
“容我想想。”刘错尽量安抚石敢当的情绪。石敢当的话不无道理,欢喜宗弟子身披幻影披风是可以隐藏行踪不被人发觉,但是他们在进行攻击的时候就无法再用披风包裹着自己,势必要撒开披风才能腾出手脚来,此时他们身上灵压的波动就暴露了出来;刘错的神识敏锐,自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可是其他人就未必了。
“他们在这里!”前方有人高喊,拥挤的人群从中间分开,一群手执长剑的太乙宫弟子冲上前来将刘错与咕咚大人团团围在中间。
刘错与咕咚大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眼前一花,太乙宫的二师兄余目已经站在刘错与咕咚大人面前。
余目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精彩,搀杂着不甘,嫉妒,忌恨。
“你!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你一到巨木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余目拔出长剑指向刘错。原来这几日来余目一直注意观察者刘错,尤其昨日看见刘错与红玉公主搂搂抱抱的那一幕后余目更是怒不可遏,一见到刘错就如鲠在喉一般极其不舒服。
为此,余目特意着人去调查了刘错的来历背景,得到的竟然是个含含糊糊的结果,只知道这个人叫阿牛,从南边来,要北上中原,一身修为是一个过路的道士教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编了一个谎话在忽悠人的。余目越想越觉得刘错来历神秘身份可疑,但是刘错明显又是站在巨木城太乙宫这一方;这又让余目迷惑不解。
昨晚与欢喜宗那一战,余目作为太乙宫的二师兄自己先慌了手脚,倒是刘错从容镇定指挥大家,而且还破了对方两个弟子的隐身术,这一切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很自然的在等级最低数量最多的太乙宫弟子及巨木城散修中,刘错已然获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及信任。
这一切,已经伤害到了余目的形象及他在众人心中的威信,尤其今天早上在巨木城下那些被欢喜宗掠去的弟子被钉在十字架上处以极刑时,更多的太乙宫弟子和巨木城散修对余目更加不满了。
“你要对这件事情负责,要给太乙宫和死去的师兄弟一个交代!”一个人站出来责问,马上点燃了所有人的愤怒的情绪。
太乙宫弟子还好,抱着要维护师长尊严的想法,最多只不过抱怨两句;可是巨木城散修却抱着大不了脱离太乙宫也要为死难的兄弟讨个说法的态度,他们甚至罗列出
了余目犯下的几条罪:
第一,修道之人本该有怜悯之心,不该采用那么极端的手段对待欢喜宗的弟子,从而导致欢喜宗以牙还牙害了太乙宫弟子与巨木城散修被俘后一样被处以极刑。
第二,不该如此轻率就带领弟子们迎出城去,直接导致爆炸触发机关的就是余目击向火堆的元气球,差点导致全军覆没。
第三,………
凡此种种,每一条罪状都是在抽余目的脸一般,作为太乙宫十大高手排行第二的余目何曾被人如此顶撞过,而这每条罪状所对应的事件中阴差阳错都有刘错的影子:或阻拦或规劝,可是余目就是与刘错背道而驰,余目恼羞成怒,一股无名业火就落在了刘错身上。
“我不管你来到巨木城是路过还是长住,总之,你现在就给我从巨木城消失!”余目指了指一群向城门口涌去的人群,那些人拖家带口,扛着大包小包,巨木城已经开始有人逃亡了,他们要离开巨木城这座人间地狱,向人族聚居的中原繁华地带迁移。
“你不是要北上中原么?那么刚好,你不如随他们一起走,这样也省了打听问路,不会迷失方向,顺便,还可以保护难民的人身安全。”余目眼里闪着寒光。
不能再把刘错留在巨木城中,如今不仅守城将士人心向着刘错,甚至在一些巨木城的散修和太乙宫的弟子中佩服刘错的都大有人在。在余目来到巨木城后他就听说了那个神秘修士的传说,虽然未经证实,但是许多人仍然把刘错与那个传说的神秘修士划上了等号。
这对高傲的余目来说,对他的自信心打击太大了。
最为重要的是,不能让他靠近红玉公主!因此,让刘错离开巨木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余目才不管刘错北上中原是为了什么,反正每年迁移到中原的人不在少数。刘错离开才能一了百了,自己眼不见为净。
“余道长,你要赶走他!他可是我们巨木城的恩人啊!”石敢当抓住余目的手说道。这句话却是犯了余目的忌讳,余目把手一挥,就把石敢当远远的震了出去。
石敢当凡胎肉身,如何接得住修士随便的一击,连他自己也认为不死也要受重伤了,就在落地的一刹那,石敢当感觉自己像落在了棉花堆上一样,接触的地方软绵绵的,石敢当被弹了起来,安然无恙的站在地上。
原来是刘错看见石敢当被余目挥出去,他担心石敢当受伤,又不便在众目睽睽下施展自己的身法,不得已打出一道气劲,这股气劲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好垫在石敢当身下,这一手随心收放自如,就是余目看了也自叹不如,更加坚定了驱逐刘错的心意。
“妖道!你到底什么人!”余目拔剑指向刘错。余目没有攻击,他摸不清刘错底细,此时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能把刘错驱逐出城就算达到目的了。
“别急!就如你所愿,我们离开巨木城就是。”刘错无视指向自己还在颤抖的剑尖,他见石敢当安然无恙,冲石敢当点点头,算是告别。
在石敢当的注视下,在太乙宫弟子剑尖的押送下,刘错和咕咚大人坦然的跟在难民身后向巨木城北门走去,城外一条大路,正是通往中原帝都,也是太乙宫的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