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双方支持者,开始站出来,驳斥对方观点,其中文官,大多支持魏征,要罢免邓禹的职位,而另一派武将,则认为将在外,不可轻易罢免。
当然,站出来的人,都是些小官吏,希望蹭点功绩。那些真正的大佬,都还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在思考一个问题,罢免一个大将军,会产生的后果。
邓禹,掌管二十几万大军,要是如魏征所言,一纸王旨罢免,会不会引起反弹,造成士兵哗变呢?
百万性命,多吗?
是很多,差不多是一个小国的全部人口。
但放在大的战略环境,时代背景看,这一百万人的死亡,就很渺小,像一颗小石头,仍在无边的大海中,一点水花,都不能溅起。
如果死几百万百姓,能换来万万里江山,就很值。
这个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口。
道德,大义,仁慈,在一场战争中,就显得很可笑,很卑微。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这个道理,在场所有人都懂,只是坚持的理念不同。但要说魏征,把道德,大义,百姓,看的比命都重,这也没错。
那,就没有错误了吗?
“候主,微臣有话说!”
在僵持不下时,包拯站出来说道,让吵闹的大殿,变得安静,争议的大臣,各自退回朝列。
“讲!”
李唐眉头一挑,揉着眉头说道,究竟处不处罚邓禹,也让他难以抉择。
“候主,诸位同僚,《大唐律法》还有效乎?”
走到大殿中心,包拯气势一边,磅礴犀利,一双双眼,扫视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孟珙身上,显然是要后者作答。
“有效!”
在众人注视下,孟珙感到头皮发麻,心中不详感更盛,拿《大唐律法》说事,以邓禹的罪,都该死几百次了!
“毒计,伤人伤己。”
李唐听后,都眉头微皱,律法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正因如此,先前魏征避重就轻,没有用律法,去审判邓禹。
再向范蠡,魏征看去,发现两者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难道包拯,要杀邓禹?”
许多武将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再看包拯的目光,充满浓郁敌意。
“有效就好!”
包拯满意点头,转身看着李唐,深深鞠躬说道:“候主,请按律法处理,给邓禹治罪,否则大唐仁义之师名号不保。”
“嘶~”
满朝大臣,都深吸一口气,面色剧变,这包拯,还真要借用律法,去杀害邓禹……
“包拯,邓将军从未得罪任何人,你为何要和他过意不去?”
当场就有一个武将,不顾朝堂礼节,站出来呵斥道,满脸愤怒。
“我只是律法的守护者,没有为难任何人!”包拯淡淡说道,毫无惧意。
“胡说,大将军在外作战,为国厮杀,马革裹尸,任劳任怨。功劳,苦劳,那个不比你们高,就因为治军不严,杀了一些敌国百姓,你就用律法治罪,这不公平!”
孟珙站出来,跪在地上说道,让许多朝臣,都赞同理解。
“功是功,过是过,岂能一并来论?邓将军打仗有功,六部会审查,按照军功制度,做出奖赏。如果有过,刑部会依法论处,不怨我任何一个好人,不包庇任何一个恶人。只有这样,才会国家太平,长治久安。否则,有功的人,都视律法为无物,于国家无利。”
包拯说道,语气明显宽松许多,让更多朝臣,陷入思索,在官场上,许多人都喜欢用功过相抵,这看起来很公平,但追其根源,就是放纵。
我有功,就成为躲避律法的免死金牌,犯了事也不怕,大不了功过相抵……
若长此以往,放纵之风,将盛行一时!
大唐国,才刚刚出现盛世的苗头,有这种鄙陋之风,肯定不利于国家发展。
“看来包拯想借此,敲打朝臣,同时把律法,抬到更高的位置。这样做没错,但要达到目的,去牺牲邓禹,就有点过了!”
“处死一个有功将军,本王还做不到,不过,这事不该本王去头疼......”
李唐心中了然,把包拯用律法处置邓禹的原因,推测的七七八八,也不再担忧。
他可以肯定,包拯要的,只是一个态度,一个君王支持律法无上的态度!
“包大人,律法是国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超脱律法的存在。但......星宿军杀的百姓,非邓将军所下命令,相反,邓将军还因为百姓被当血食,勃然大怒。可见,邪劫王国百姓的死,与邓将军没有直接联系,顶多是治下将领贪婪,嗜杀成性导致。”
范蠡走出朝列,把事件的缘由,详细的讲清楚,同时把邓禹犯的罪,转移到其余人身上,让孟珙等武将,眼睛微亮。
“范相言之有理,不知邓禹所犯罪行,该如何处置?”
包拯拱手说道,深邃的眼瞳中,露出一抹笑意,十分有韵味。
“禀候主,依照律法,该判治军不严之罪,官降一级,因此导致重大事件者,官降两级,因此导致严重事件者,官降三级。综此上诉,屠杀百万百姓,属于严重事件!”
“另外,这次屠杀事件的施行者,按照律法,该判死罪,诛四族,但邪劫王国百姓,并非大唐百姓,按照律法,当从轻处罚,贬为罪囚,戍边百年!”
范蠡满脸严肃,所说的话语,左右离不开一个律法,让满潮大臣,皆为认可。
“准!就按范爱卿所言,拟王旨,万里加急,送往星宿军!”
李唐点了点头,算是解决这件事,至于是否换将,再也没有大臣提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已经明白,这场朝会,并不是真要审判邓禹,只是某些人,借这件事,去完成某些事。
当然,效果还是起到了!
此时所有朝臣心中,都谨记住两个字,律法!
法,国之重器,任何人都不能违法。
违法者,皆依法论处,哪怕是大将军,也不例外。
至此,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唐国的治安,都十分好,官不贪,民不斗,新和气象,为国之繁华,奠定基础。
不多时,一封王旨,在五骑护送下,前往万里外的邪劫王国!
据说,当天晚上,有人看到范蠡,魏征,包拯三人,在一间酒楼相聚,喝了个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