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终于解决了,大家终于都能钱过个年,周欣了一口气当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坐到椅子上就有些闷闷不乐,按说一到吴嘉对曾思涛采取这样强硬的手段,这不是她的风格,以前在单位,她跟副手也闹过矛盾,远比现在尖锐,但在具体工作上,她还是十分尊重副手的意见,副手分管的事,向来都是副手说了算,她只是把把关,不要太越过原则就行。她自认为是一个开朗温和能宽容一切的女人,没有强势女人那种咄咄逼人味,也不像怨妇一样整天怨声载道。她虽然人在官场,身上却很少有官味,当然,这只是她的自我评价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实际在和同事,特别是一个班子里的成员相处的时候,至少有一多半没把关系处理好,为官生涯中,困扰她最多的,就是这层关系。这让她很懊恼,她也曾经请教过别人这处理班子成员的人际关系有何良方,别人只送给她两个字:平衡。一切关系都在平衡中,一切奥妙也在平衡中。为官的全部哲学,其实都在平衡或反平衡里面。
对平衡,周欣敏多少还有一些感悟,也尝试着用过一些手段,效果也还是有的,至于反平衡,人家就说得很形象:有人拦住你的时候,要么一脚踢开,踢不开多用点力,踢得让他还不了手;要么,就绕道而行。反平衡实际就是要么强硬打压,要么示软,绕道而行她更欣赏一些,其实绕道而行跟宽容是一个意思,在处理剑拔弩张的关系时很有用。她是女人,她更喜欢用女人的方式来处理一些看似复杂的人际关系,尽管有时收效甚微她还是乐意这么做。
对于一脚踢开这样的方式她也尝试过,杀伤力太强,对一个想在官场上走得远一些的人来好还是不要这样,因为杀伤别人的同时,你自己也会受伤。女人不比男人,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承担受伤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温情化解一切。
但是一到吴嘉了解的情况是吴嘉是病入膏肓了经济上是一点没有起色,一直瘫着这都和曾思涛这个人有关系,他是分管经济的,经济没搞上去,他当然是要负最主要的责任的,这样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还目无领导,这样的人还能用吗?所以这回她她改变了策略重病得用猛药,既然曾思涛想霸着经济这一块不放,那么就一脚踢开他,只是很不幸,这个家伙简直是一块铁板,没怎么伤着曾思涛把自己给伤着了。
虽然这工资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这受伤的后遗症远没有结束了没钱工资的事情,还有对她威信的打击及如何重新调整工作分工的问题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她采取措施进行补救的。特别是政府的分工得问题让她感到很棘手。
王大全完全就只是个应声虫,老是揣摩着她的意思,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办,自己却一点主见都没有,周欣敏叹了口气,揣测上意无可厚非,但是也要能够办事,有什么事情也得提醒领导啊,也要能给领导分忧啊,这她遇到难题了王大全不但帮不上忙,连个好主意也没有,实在是让她很失望。
她也明白,王大全不适合这个工作,但是才上任,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调整,会很打击人,也会影响她自己的威信,她得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还有钱运录协助曾思涛分管,根本就不是曾思涛的对手,放在那里纯粹是浪费,还白白的引起曾思涛的反感,还好,这中间有个春节,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这样年后王中军就可以到任,至少能给她一些帮助;特别是听说贾碧华正在谋求调走,这更是给了她一个对市政府失败的分工进行重新调整的机会。
这些事都让她有些烦心,周欣敏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如果这些事情曾思涛能在会上开诚布公的认真给她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可他就是轻描淡写的交代了一下。他要是能很慎重的说了,估计自己也不会继续打压他,她就是再讨厌一个人,但是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但是曾思涛却是什么都不说,这个曾思涛表面是很张狂冲动,可有时候还真阴,不像狐狸,却像是狼一般,既凶狠又阴险。
周欣敏觉得这个比喻还不算很贴切。王中军虽然已经很仔细地介绍过了。通过这一段地接触和争斗。她自己心里也承认。自己当初轻视了曾思涛。对曾思涛地认识上也存在一些误区。在处理曾思涛地事情上感性地色彩过了理性地色彩。周欣敏想象起曾思涛在她面前从容不迫地样子。自己施加地压力他似乎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不说。还给自己留下一大堆地难题。想着曾思涛一副稳操胜券地样子。她心里多少有一些受到挫败地感觉。以她这么多年宦海生涯打拼地本能。她现曾思涛根本就没有用全力。是还留有后手地。自己真要是再逼得过分一点。不知道这曾思涛还
么厉害地手段等着自己。这曾思涛甚至比王中军介绍险。这也让她清楚了。为什么即使宋玉文生病。他一个人也敢于面对林立人地压力。这么一个危险地对手。让她心里很别扭。妥协?她已经把妥协破坏了。何况曾思涛以人事上地事情要挟。换取支持她筹措资金缺口。这让他对曾思涛地恶感更深了一层。不管怎么说。她必须要让曾思涛服软。只是手段要更合理一些。考虑要更周全一些。不把曾思涛降伏。有一个这样地曾思涛就会有李思涛。王思涛蹦出来。她在市政府说话根本就没有权威性。还怎么领导这帮人?
不得不说。一个人对别人有成见了。那么对那人地一切都会放在一个对立面去考虑。曾思涛要是知道周欣敏心里地想法。估计会真地要翻脸了:这明明是她自己拿原则来交换地。怎么就变成他要挟了呢?
这借钱不是一个好差事。虽然是以市政府地名义过在吴嘉市政府真地是不值钱。这借钱实际还是给他曾思涛地面子。相信他能有借有还。几家企业凑齐了钱。曾思涛也就让财政局和他们直接联系。这借钱即使是市政府地名义。手续上地事情还是要落实清楚。什么时候还钱。这都要王大全和李钢两个人签字画押做好事还把自己给套进去了。那就得偿失了。
曾思涛看周欣敏这几天地态度样子周欣敏似乎对这一次地事情就定义在单纯地一次利益交换。仅此而已。两个人表面上关系和缓了一点。但是裂痕似乎更大了。还有那个王中军来了地话欣敏有了帮手。恐怕冲突还会生会更激烈。他也需要作出一些应对手段。
曾思涛正想着。云开华敲门送文件进来。曾思涛见他笑得挺开心地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曾书记,听说贾长要调走了。”
“哦。”
曾思涛也就是淡淡的应声,这事曾思涛早就知道了既然坊间都传开了,那说明贾碧华基本上市联系好了。曾思涛见云开华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
“还有人说有市长就没有贾市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所以贾市长也就只有乖乖的走人了。”
曾思涛听见这说法也只是淡然的一笑:“这纯粹是扯淡贾碧华想要调走,是他自己的事情。”
这样法有玩笑的成分又何尝没有其他用心?政府的人一般是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特别是还能传到他这个当事人的耳中,不过是说往他曾思涛身上泼污水罢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曾思涛也懒得理会了,曾思涛看了看等他吩咐的云开华,想了想,觉得还是和罗邵军先谈谈罗邵军工作的事情,省得他过年心里都不踏实。
“开华,你请书长来一下,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谈。”
云开华点头出去后,曾思靠在椅子上,贾碧华只是一只死老虎,在吴嘉现在也是六亲不靠,备受冷遇,所以想走是正常的,对曾思涛来说,贾碧华即使不走,也只是癣疥之疾,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贾碧华走了,对吴嘉的格局也几乎没有太大的影响,吴嘉的其他三股势力才是他曾思涛的心腹大患,也正是因为如此,涂江雪把自己第一次都都给他了,吴大华的事情他却是迟迟不敢动作,曾思涛清楚他这个时候和周欣敏正掐着,他要动吴大华,和他一系的人绝对不会坐视,他这个时候再去招惹原来吴嘉的人,是太不明智了,幸好这一回只是周欣敏打的急先锋,其他两股没有抓到他什么尾巴跟进。
曾思涛就是担心着三股拧成一股绳朝他一起压过来,那他压力就大了,真要出现这样的局面自己能不能顶住?自己会不会也和贾碧华一般被逼得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
曾思涛点着烟,这个问题虽然他早就知道,但是是他心里一直本能的回避着,但是今天听云开华这么一说起贾碧华要调走的事情,他也不得认真的想一想应该怎么办。
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也不是他的风格,他必须得直面这个问题,想办法化解这三股排斥他的势力,这三股势力并非铁板一块,周欣敏虽然和易江莫走得近,但是和原来吴嘉的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在常委会上支持她的意见,不过是看在易江莫的面子上,周欣敏要想做事情,要想动动下面的人,就会触及到原来吴嘉那一帮子人的利益,两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肯定会逐步产生矛盾。不但如此原来吴嘉的那些人,虽然和易江莫走得近,但是也有些人心里对易江莫也存在虑和警惕的,这需要他能抓住他们的分歧并利用他们之间的分歧,缓解自己面临的困境,现在也许他分管的这一块,因为周欣敏这么一搞,大大的丢了一个脸,别人自然也不敢轻易的来动,但是自己走得近的其他人那就
别是他花了好大的力气从省里调来的吴家伟,吴安系统的整顿也早已告一段落了,和彭德山联手,掌控住了公安局的局势,但是曾思涛知道吴家伟掌控的这个局势实在是太脆弱了,易江莫肯定要动公安系统的,只是易江莫显然要比周欣敏稳得多,在还没有完全了解吴嘉的情况之前,估计不会轻易在人事上做大的变动是作为一个在吴嘉能完全掌握大局的一把手,易江莫不会容忍公安系统长期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样的一个局面下,易江莫要么让彭德山不再兼任公安局长,安排自己的一个亲信当局长,那么就是让吴家伟靠边,换一个常务副局长只是这就要找吴家伟的事情了,欲加之罪患无辞?吴家伟的处境就会越来越不妙,但是吴家伟这边他恐怕是顾不上了,他不能让三股势力合力对付他,他想采取的策略是,向吴嘉最大的势力也就是易江莫暂时妥协,不求其支持至少也不过分打压他。至于和吴嘉原来的那些人,分化瓦解的就拉,该打的就打实力最小的周欣敏看样子还是要继续压他的,那就让她不敢对他再下手管如何,他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吴家伟的事情,他还是要抽个时间和吴家伟仔细沟通一下。曾思涛正想着,罗邵军敲门进来。曾思涛招呼着罗邵军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抬起头问道:“邵军,你对工作有什么打算?”
罗邵军微微叹了口气,他在市政府不但没有半点权力,完全是一闲人,还饱受别人的白眼,与其在这市政府里受折磨,倒不如出去,只要离开市政府就好,罗邵军微微叹了口气:“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周市长的意思是让我去林业局,我得服从啊。”
曾思涛也理解罗邵军那种失落的心情,这市政府秘书长要弄去当林业局当局长,虽然在人前少不得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说“服从组织安排”,但是这事搁谁身上谁心里都会不痛快,这私下里有些怨言也正常得很。
“……你工作的事情,周市长让我和你先谈谈。你觉得哪里更适合你挥你的才干?”
罗邵军想当然做个副市长之类的最好,不过那只是奢望,能去一个比林业局好一点的地方就行了,罗邵军看了曾思涛一眼,周欣敏让曾书记和他谈,那应该是曾书记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好机会了,心里也微微有些高兴,规规矩矩的说道:“我……我听曾书记安排。”
曾思涛往椅子上靠了靠,罗邵军的神情尽收眼底,本来已经是对自己能有个稍微好的去处不抱希望的罗邵军,这突然有了一丝希望,罗邵军眼中透出的那份热切,让曾思涛有些恍惚,这不过是比林业局好一点的单位而已,和秘书长的位置根本不能相比,但是总算是有点权力,所以才会有那般急切的表情。罗邵军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能改变罗邵军的一点命运,他自己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这都是手里权力带来的,为了这个,他也才会和周欣敏这么针尖对麦芒的干,曾思涛心里有点感叹,权力有时候真的就很鸦片一般让人上瘾。曾思涛心里微微的感叹了一下,回过神来,沉吟了一下说道:
“邵军,我是有考虑,你看人事局怎么样?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考虑,不代表组织上的意思。”
人事局?那当然要比林局好多了,虽然离开秘书长这个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看曾思涛这样子,能给他争取这个位置,曾思涛都还是花了大力气的,不然曾思涛也不会出手帮着周欣敏去找企业借钱。罗邵军有些感激的说道:“谢谢曾书记。”
曾思看着罗邵军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人心总是得陇望蜀,总希望得到的再多一点。曾思涛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用这般消沉嘛,吴嘉要展,还是需要很多人才的,如果能去成,你要把工作抓起来,做出成绩来,什么事情都好说,还有要充分调动下面的人的积极性。只要是金子,到那里都会光的。”
罗邵军重的点点头,这年头世态炎凉,锦上添花的人多的是,可雪中送炭的人那就少得很,特别是这权力场,人们那就是最势利的,他在如此落魄的时刻,曾思涛还拉了他一把,这份情他得记住。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一定让书记失望。”
曾思涛点点头:“这事只是私下里先谈谈,也就你我、还有周市长知道。”
罗邵军点点头,这还没有经过组织上讨论的事情,要传得沸沸扬扬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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