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协助纸厂的人收账,曾思涛该做的功课一定要做,第二天一早曾思涛就给张立斌打招呼,说要去纸厂了解了解情况,张立斌又让他到办公室,交代了他一番,委婉的提醒他不要管得太多,只是去协助、他们而已。
曾思涛出门后,张立斌看着出门的曾思涛,张了张嘴,还想再叮嘱一下,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张立斌想了下,还是让他先去搞几天,等回来还是给他安排些分管的工作,省得他一天乱想。
“曾书记还真是积极啊!年轻人就是太冲动了,不撞南墙不知道不回头,下面的人都等着看笑话呢,大学生去要钱,那还不是秀才遇到兵?”走进办公室的刘武云说道。
张立斌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那些人嚼什么舌根子?我看他们是吃饱了撑着,他们怎么不敢去,曾思涛能够在困难面前挺身而出,那就是好样的。”
张立斌虽然觉得曾思涛有些不够稳重,但也是副书记,该维护他的还是要维护的。
曾思涛到了纸厂,他没想到,李厂长虽然很客气,但是态度却是说不上多热情,看来自己是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
“难道来帮忙还来错了?有本事就把钱自己收回来,来乡里叫什么?”曾思涛有些不满的想到。
曾思涛那知道李厂长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李厂长对于乡党委和政府很不满,要钱的时候,就想起纸厂了,纸厂要帮助的时候,谁都没辙了。
上回乡长周中兴说是去协助纸厂收收款,实际是他老婆老丈人在县里住院,他去看他老丈人,连欠账的门斗没有进,纸厂还帮着给他报了来回的车费和几天出差的钱。
他本来是乡企办的主任,兼着纸厂厂长的职务,不过,干部身份一直还没解决,本来去年纸厂扩大规模后,张立斌就答应去帮他把这事办下来,结果到现在都结果。纸厂现在这么一个状况,张立斌提都不提转正的事情,眼看这事就要黄了。一想起这些事,李厂长就很闹心。现在又决定让曾思涛这么一个愣头青来帮着去收款,李厂长心里更不痛快。可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厂长也不能对曾思涛怎么样,客气中带着敷衍,收款的事情让他和纸厂的供销科长老武商量。
和老武商量,老武能做主吗?曾思涛有些郁闷。
曾思涛那里知道李厂长心里这么多怨念。见李厂长没多大热情,以为是轻视他年轻,尊重不是靠叫来的,是靠实力赢来的!曾思涛心里的几分傲气李厂长也被激给了起来。
“李厂长,我们要是收不回来十万块,费用不要纸厂出,我自己出,包括老武的我一起出!”
“曾书记,这可使不得!你来帮我们纸厂,怎么都不会让你破费的!”
曾思涛有些气苦,看来这个李厂长是认定了他收不回来那么多钱了。
受了刺激的曾思涛当天下午就和老五去了市里,
两天时间和老武一起跑了一圈,一个铜板也没收到。
“曾书记,今天好话都说遍,什么都没收到,这收账不是那么好收的,你今天也算见识了吧?”
曾思涛对老武有了更多的了解,性格很好,和那些人关系处得不错,就是太偏软了。销售行当,当硬得硬,一味和和气气肯定是会被人欺负的。特别是收账,一味的说好话想讨好别人,博取别人的同情和好感,对付有些人有点作用,对更多的没有用。
收账,该硬就得硬,该说好话就得说好话,他赖,你得比他更赖,他嚣张,你得比他更嚣张,欺软怕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话曾思涛不能给老武说。
“是啊,要是好收,武科长早就把钱收回去了,我还来做什么?今天虽然没收到钱,但是收获还是很大的,明天我们就去地区包装厂,先去收那里的钱。”
曾思涛今天一天下来,对几个欠账大户也直接由了了解,心里早有了对策。欠纸厂款的有三家大户,最多的是地区纸箱厂,然后是地区酒厂,还有就是县纸箱厂。
地区包装厂本来原来一直和纸厂关系不错,付款都还及时,去年,老厂长退休,新厂长上台后,情况就变了。每次都是发货多,付款少,地区纸箱厂是纸厂最大的买主,纸厂也不敢不给它供货,所以欠账就越积越多。
地区造纸厂一次付个五万十万还付不出来?只是欺负纸厂是小企业,要看他脸色行事,每次都只是打发纸厂几千万把块钱了事,老武实在是有些太软弱了。
“曾书记,先收地区纸箱厂的?他们厂长脾气不好,很难收的。”
“不收地区纸箱厂,那收那里的?白酒还没到旺季,酒厂是肯定没钱,县包装厂就更不说了,县里几个厂都欠他们的,也没钱,只有地区纸箱厂有钱啊,只要他有钱就好办,没钱。。。。。。”
曾思涛脑海里灵光一闪,没钱可以拉货啊,酒厂没钱,但是有酒啊,把酒拉走抵账不就行了吗?
地区酒厂的酒是全国名酒,但是长期以来一直龟缩在庆东及周边市场,并没有向外发展。曾思涛觉得可以把地区酒厂的酒弄到荣成刘芸那里去卖,并且还有个把月就是中秋节了,白酒销售有个小高潮。白酒的利润比较高,如果能打开销路,既解决了纸厂的困难,又为刘芸增加了一个赚钱的产品。
不过,这事他要先打电话征求她的意见。
“老武,我出去打个电话。”
曾思涛给老武招呼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啊,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刘芸没想到曾思涛会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里高兴得像个小孩,说了半天,曾思涛都还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是公用电话,有个事情想给你说说。”曾思涛终于逮住了个机会把事情说了。
这年头长话费实在是太贵了,曾思涛给钱的时候,都有些肉痛。
刘芸要去做调查,还有几天时间才能得到消息,接下来几天,曾思涛和老武就天天去地区纸箱厂,老武和财务科的人比较熟,曾思涛让老武想办法把财务科的人约出来吃个饭,又送了些东西,把关系处好,曾思涛给老五的任务就是,要随时知道账上有钱到没。要想收钱,首先得要他们账上有钱才行。
这天老武说有一大笔钱到了,不过财务科的人都说要付款得厂长签字发话才行。曾思涛听说有钱,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账上有钱就好办。
曾思涛和老武分工,老武去财务科盯着,别人其他单位把钱搞走了,曾思涛就去盯厂长。
地区包装厂的厂长姓江,他被曾思涛搞得比较窝火,曾思涛一上午都陪着笑脸,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搞得他一上午什么事情都没办成,他还没见过谁要账有这么无赖的,下午,见曾思涛又赖在他办公室里,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你再这样跟着我,我一分钱也不付给你!”
“江厂长,我这可是先礼后兵,你要再不付款,我跟到你家里去,搞得你家里鸡犬不宁,你信不信?。。。。。不信,可以试试,我今天就跟你回去!”曾思涛笑眯眯的说道。
“撞到鬼了,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江厂长有些气急败坏的拍案而起。
曾思涛不慌不忙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你把我轰出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会直接去你家的。我不相信你家的人不进出门。”
“你。。。。。。你。。。。。你他妈的是什么狗屁国家干部!简直是个无赖!”
“啪”曾思涛把桌子一拍。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赖账不给,还横什么横?无赖,你自己吧!。。。。。。我是什么干部,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来收钱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你算个什么玩意?今天不给钱,你休想出门!”
曾思涛人高马大,气势汹汹的逼近了一步,江厂长也有点慌。
“你想干什么?你。。。。。。”
“我干什么?你要不给钱,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既然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曾思涛演戏也要把全套演完。曾思涛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椅子上。
“你。。。。。你。。。。干什么。。。。。”江厂长被摁住脖子,说话有些困难。
两个人在里面吵得那么凶,其他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有人在外面敲门,江厂长听见敲门的声音,胆气又足了,憋足了劲说道:
“你。。。。。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不要乱来!”
“哈哈,外面都是我的人?。。。。。。这句很熟悉啊,那个电影里说的?江厂长,你外面再多的人也不顶用,关键是你搞不过我啊,只要你在我手上,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你想让你下属见你的丑态,让他们尽管进来。。。。。”
江厂长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你还算是识相,没干傻事,在荣成几个拿枪的歹徒都给我收拾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那个。。。。。什么书记,你放开,我们好好谈谈。”江厂长被曾思涛就那么抓着,动都不能动弹,好汉不吃眼前亏,江厂长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哦,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的,只要别跟我耍花枪,不让我为难就成,哦,对了,我姓曾,你记好了,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
曾思涛捏得他呼吸有些难受,曾思涛放开手后,江厂长咳嗽了几声,才恢复过来。这家伙太难缠,给点钱吧他打发了算了。
“曾书记,我们厂里也困难。。。。。。。。先付五万吧。。。。。。。一下付完,没那么多。”江厂长声音有点沙哑的,看样子刚才被曾思涛卡得够呛。
“江厂长,你还是拿出点诚意吧,欠我们几十万,就给五万?你打发叫花子啊?”
“十五万,我还得留一点,厂子要正常运转。余下的,资金松动一点就给。”
曾思涛知道厂子账面上有二十多万,十五万差不多了。
“十五万虽然少了一点,但是看在江厂长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也就不再计较了,余下的钱你说个时间吧,我经常要到地委组织部汇报工作的,来你这里很方便。”
“我们一定尽快。”
江厂长想早点把曾思涛这个瘟神送走,马上就叫来财务去办,等老武和财务去把款办好了,曾思涛才和江厂长告辞,临走还自艾自怨的说道:
“江厂长,就这样吧。余下的也得抓紧点,纸厂是等米下锅,唉,今天这事办得。。。。。。钱没收多少,搞成这样,我还得再去给纸厂找销路啊。。。。。。呵呵,江厂长,我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有空到了玉龙乡,一定来找我。。。。。。再见!.”
江厂长脸色铁青装作没听见,扭头就走。
“曾书记,你可真不简单,一下就收回了十五万。”老武很兴奋的说道。
“晚上去喝酒,庆祝一下,终于开张了。”曾思涛很有气势的一挥手,今个他好不容易讹一回人居然成功了,心里也特别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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