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的报纸也开始有倾向性的转载各大媒体的文章,两年来关于改革开放的大争论逐渐达到了高潮,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到底是实行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是否应该大力发展非公有制经济,庆东的保守气氛也越来越浓厚,许多部门不自觉的开始减缓涉及到改革的事情。
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由庆东走出去的企业家吴青峰成了全国最受瞩目的人之一,他刚刚完成一个在人们看来几乎无法完成的大手笔,他利用国内有些轻工企业产品积压,而苏盟又很缺乏轻工产品的契机,从国内组织了几百个车皮的轻工产品,采用以货易货的方式,成功的从苏盟换回了五架飞机,这笔生意他几乎没有投入资金,却从中成功赚取了将近一亿的利润,这样空手套白狼的功夫被人们俗称为空手道。这可是换的飞机,一架都值几千万上亿,老百姓们都觉得太稀奇了,这事成为街头巷尾人们最好的谈资,全国人民都是津津乐道,一时间,空手道这个词开始在坊间迅速流传开来。庆东也沾吴奇峰的光常常被人们提起。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全国很多人都认为庆东既然能走出这样的企业家,那一定是改革开放环境很好的地方,一定是站在改革开放的前沿的,包括曾思涛和相熟的同学、朋友联系的时候,他们都会很艳羡的说起这事。曾思涛只有苦笑以对,在庆东机关里的公开场合几乎很少有人会提起吴奇峰,吴奇峰这个名字在地委大院里有些忌讳,甚至还有人悄悄说,吴奇峰这个时候出这样的风头,肯定会倒大霉的,说不定会搞出个二进宫、三进宫出来。
曾思涛对于庆东现在的情形觉得有些压抑和困惑,庆东都没有人站出来公开支持改革开放。曾思涛利用几个晚上,写了篇政论性的文章,这样政论性质的文章需要查阅很多文献资料和要很强的思辨能力和严密的逻辑性,实际上很多报纸上这样的政论文章都不是一个人完成,而是由一个或者多个团队共同创作完成。这样的文章一经发表,就是接受全国性的口诛笔伐,年初浦江的一个报纸发表了一个支持改革开放的系列文章,结果遭到反对者的围追堵截。曾思涛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没有志同道合的具有比较高深理论修养的朋友,连查阅资料都很困难,这篇东西他只是完全靠着记忆写出来的东西要接受全国性的检验还有些粗糙,曾思涛权当作为资料和参考寄给了一家支持给个开放的报社,以尽自己支持之意。
曾思涛也有意无意在公开的场合表达了对于改革开放的坚定支持,在团委机关党员的组织生活会上,组织生活可以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曾思涛利用这个机会,作了一支持改革开放,支持实行市场经济和加快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长篇发言,旗帜鲜明的表明了对改革开放的支持,曾思涛发完言,大家都看着郑彦栋,他是生活会的主持人,郑彦栋只是不置可否的表示在组织生活会上可以发表自己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便宣布散会。
或许大院里也有不少的许多人心里支持改革开放,只是不敢表达出来,曾思涛成为大院里第一个站出来公开支持改革开放的人,他也成了大院里比较独树一帜的人物。大院里的人私下里都给团委都编上顺口溜了:今年特别乱,最乱是团委,绯闻满天飞,贪污帽子没,大炮放得响,啥话都敢讲。
曾思涛的表态引起了地委领导的不满,郑彦栋被地委的领导找去谈话了,谈话的内容不得而知,只是谈话回来后一直空着没有落实的团委办公室副主任很快就落实了下来,曾思涛靠边站了,虽然曾思涛还是办公室主任,但是办公室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新来的副主任金志远主持。
对于这样的结果,曾思涛早有一定的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曾思涛靠边站了,也没什么事干,上班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一半天,空闲时间多了,曾思涛就关注着他那股票的事情,在这样风声鹤唳的形势下,不少胆子比较小、害怕手里捏着的股票变成废纸的人,开始抛出手里一直捏着的股票,曾思涛委托的那人帮他收到了一些。
让曾思涛意外的是,他寄给报社的文章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可是他在团委组织生活会上的长篇大论,却上了报,曾思涛觉得相比较而言,他寄给报社的那篇文章肯定比他在生活会上的讲话质量高,结果却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并且讲话上的是很特殊的报纸——内参。
内参是专门供领导看的,一般只传达到县处级,有必要可以给下面传阅,然后收回存档。曾思涛还没看到内参的内容,这消息还是乌海梅打电话告诉他的,乌海梅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曾思涛知道她是担心这样的言论说不定就会把他的前途给毁了,电话里,乌海梅似乎也不好多说什么,告诉曾思涛,过两天到庆东再详谈。
曾思涛这事早就认准了,估计连最高层都看见了,已经都捅上天了,还详谈什么?这乌海梅为这事跑一趟庆东,似乎有些热情过头。曾思涛连忙招呼乌海梅,这事他心里有数,到此为止,不用辛苦领导为这事专门跑一趟庆东。
“谁为你的事专门跑一趟?我。。。。。是到庆东调研。。。。。。自作多情。”
曾思涛正想说话,电话却传来嘟嘟的声音,曾思涛呆呆的看着话筒:这乌海梅升官了,脾气倒也跟着见长,话都没说完,居然就把他的电话给搁了。
电话的另一头,乌海梅也是气闷得很。曾思涛在她面前说话给她的感觉总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原来在培训班,别人叫班长,只有他却开口闭口叫支书,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农村的老大爷,现在又换成叫领导了,反正听着就是很别扭。就不能叫名字吗?乌海梅理了理头发,双手抱在胸前站在窗前,脸上有些忧虑的想着:
“都闯这么大祸了,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拒绝得那么干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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