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家后,我独自来那到几棵半死不活的桃树下坐着。心情很乱,对于节楚若刚才的表现,我也很不理解。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做出如此奇怪的动作。当然,我也想说:他可能是喜欢上自己了。可我不得不认为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试想,一个在商界打滚多年,十五岁就屹立当家主之位的男人会如此简单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吗?这个答案是显然易见地!
以我现在的脑袋,是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怅然的回到庭院,小路已摆好了一桌的饭菜,聂艇已自觉无比地先吃起来,见我走进屋子,他便用眼尾瞟了瞟我,又自顾自的继续吃。
吃完饭,我没和小路一起回工作室(我专门弄了一间石屋来做我的工作间),吩咐了小路几句,让她自己去活忙。我便回到房间,坐在窗边发起呆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现窗外已夜幕降临,卧室里我却没有丝毫意愿点灯。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旁边已多站一个人,我没有吃惊,因为我知道那人一定会是聂艇。
我抬头看了看他,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聂艇依旧一身修身暗纹黑袍,神态颓废又冷漠。
他缓缓地在我对面坐下,低沉沙哑的声音随即响起,“铺面选好没?”
“嗯,节楚若说明天会叫人送来地契和租凭合同。”对聂艇我现在似乎多了一份信任,不再刻意疏远。
黑夜中,他的双瞳比窗外的明月还要明亮,里面蕴藏着清冷的光辉,在此刻却染上了一丝忧虑,在看到孟捷与他对视时,一抹毫不掩饰的沉重从他的眼底流露出来。
观察了他一会儿,隐约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我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聂艇微顿,深深地望着我,“凌郡主已得知你身体无碍了。”
我瞬间瞪大双眼,呆怔了好一会,我慢慢站起,点上一旁的灯。低声问道:“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聂艇平稳笃定的说道:“使些小手段纳你入她后宫。”
一听,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还男女通吃不成?”
“如果她发现你是女的,你非死不可。”他的神情恢复成往常的颓废、冷淡。
听他这么直接的说来,心情反而变得十分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像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我一点不安的感觉都没有。
重新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相互交叉紧握。面无表情地说:“那你就有机会还我的救命之恩了。”
聂艇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而我也根本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猜出他此刻的想法。
我轻移右手,平静地握着他也放在桌面上的食指,他没有拒绝我的碰触,只是有些不解地盯着我。
我心中默念:你困了,需要睡觉,睡醒后忘了我曾握过你的手指。
胸前的石头随着意念而变得灼热起来。聂艇这时慢慢站起,冷冷地说:“我困了,先去休息了。”说完便不再理我,径自走出我的房间。
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听话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打开的窗户中,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熟练的脱衣上床,不一会平稳深沉的呼吸声便已传进我耳朵里。
看前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对凌郡主不久后就要来招惹我这事,微微增加了一丝信心,这能力在迫不得已时应该还能帮一帮自己。
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静静地凝望着天花板,久久一动也不动。
第二天一早,聂艇一脸阴沉的将我扯出工作室,跟着他走到庭院外面的草场上去。
“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说这话时,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一双一向懒散冰冷的黑眸突然变得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我眨巴着双眼,用无辜的表情看着他,“你说什么呢?”心中却微微吃惊,自己对他做手脚的事竟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蹙了蹙眉,“你昨晚对我用迷药了是不是?你的药竟然还是无色无味的
。”今天一早起来,他就发觉不对劲,昨晚怎么会说困就困了,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到今早才醒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打死不承认,心想:原来他只是以为我下药,这还好些,他并没有联想到其他方面。
“哼!”见对面的女孩死不认帐,他冷吭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孟捷不愿说实话,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查。但让他吃惊和意外的是,这女孩不仅有极为罕见的迷药,还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他迷倒。这可不是小事,能用药将他聂艇弄倒的人在这世上可是没几个的。
心中不由浮现一个想法:这女孩的真的是那个博园姬吗?
看着聂艇消失的背影,我猜他现在对我的看法一定有了改观。而这改观对我而言是好是坏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却是令我吓出一身闪汗地,因为我万万没预料到自己这招竟存如此大的漏洞,还让‘被害者’准确清楚的知道下手人是谁,这不仅是一严重的疏忽,还证明了我对能力的掌控远远不够。
对手只要稍微细致、敏锐一些就能发现事情的端倪,像我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催眠术,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一个搞不好还真会把博园姬有特殊能力的事给暴露出来。
经聂艇这次提醒,以后要使用这招是绝不能再突而为之,一定得顺应时事的发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我就得更多加注意任何细节和审时度势,为避免再出错漏,目前应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易使用。
因为别人可不会是像聂艇这般,仅仅只是追问而已。
重新回到工作室,继续专心致志的和小路赶工。我打算赶快将这三件裙子弄出来,虽说每月收来的租金足够我们日常开支外还有剩余,但我还得再存多些老底才行,毕竟天有不测之风云。
午后,节楚若如约命人送来三间铺面的地契和租凭合同,我小心冀冀地收藏起来。因这几张纸若被人偷去那我的主要经济来源也就等于跟着成泡沬,所以说这可是我现存的全副身家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