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侧向殿门口,刺白的光线将轩辕夜的身影拉长,投射进漆黑的暮色之中,消融的几乎与他身体溶为一体,就像是从大片泼墨的画卷之中延展出来的身形,
他下颌线条有冰凌之光析出,丹凤眼梢上挑着,说不出是冷冽还是邪气的笑意,他说,“春宵千金,看来小夜子来的不是时候啊,义父?”
最后义父二字,听在上官耳里就有隐晦的杀意,她看见他单手抱胸,一手轻点鼻尖,似有不耐的指间相互摩挲指甲,了解他如上官者,自然知道当轩辕夜杀心突起极为恼怒但又不得不压抑之时的惯常细小动作。
蔚朝起身,手里那瓷瓶嘭地就扔向轩辕夜,口中喝道,“岂能不孝?”
那东西又怎会砸到轩辕夜,他只轻描淡写的一侧身,那瓷瓶啪嗒落地,摔的粉碎。
丹凤眼微眯,弧度线条优雅,“呵,义父莫恼,小夜子这会过来,自然是有要紧之事邀义父前去一观。”
话里的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蔚朝面色一凛,从上官身上起身,理了理衣袍道,“走。”
轩辕夜让道,让蔚朝走前面,他落后几步,转身之际,眸色讳莫忌深地看了上官一眼。
上官撑起身,诱人胴体上衣衫不整,甚至锁骨的位置有淤红明显刺眼,她才抬眸,就刚好撞上轩辕夜视线。
她只觉似乎看见了万年冰山,冰山之下又有烈焰的熔岩在奔腾不息,带着滔天的焰火,几乎要将她灼烧成灰。
再眨眼之时,上官才从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轩辕夜的身影,漆黑的夜色以宫门为界,她虽身处无尽的光亮之中,却没半点安全的感觉,只觉一股寒意涌上背脊,让她身子轻颤。
良久,有吧嗒地脚步声传来,若披星戴月日月兼程,一身风尘的暗五从夜色中出现,在上官满目苍茫之中到她面前,解下身上披风,蹲身系在她身上。
指腹眷恋又缱绻到从她红唇至美人痣而过,他便道,“主上有令,送你去休息。”
上官盘膝席地而坐,听闻这话,她咯咯地笑出声来,青丝铺泄,团成的阴影罩在她身上,她蓦地扑腾而起,像是展翅滑翔的大鸟,撞进暗五怀里,单手快若闪电地锁住他喉咙要害,人跨坐在他腰身,浑身气势凶狠,可妖艳容颜上是再温柔不过的如花笑靥,她甚至俯身,鼻尖与鼻尖相抵,望进暗五眼眸深处就问,“你不想要我么?想很久了吧?每次都偷偷瞧我……”
暗五根本不反抗,他感觉的到喉咙利害被上官掌控着,已经开始泛疼,但他仿若魔障了般,恍若看见那双桃花眼眸中有盛大的缤纷桃色,眼底白嫩的肌肤散发着女子独有的体香,他手缓缓抬起——
可,就那么一线的距离,他掌心顿在了上官胸口,没触及,但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十三,你知道的,我不能……”他心头有苦涩,紧接着这苦涩还没来得急品出其他的滋味,就被上官无情地打断。
“不能?怕是不敢吧?你怕主上?”上官低声道,从她红唇中吐出的话犹如刀子,句句能都能将人给扎的遍体鳞伤,“告诉你,我不怕,我今晚上就再不怕了,我不怕他……”
她像宣誓一般,话语越来越大声,仿佛这样,她便真能奋起反抗于轩辕夜。
暗五常年握刀杀人的手攀爬而上,捂住她眼眸,那里面越来越晶亮的光芒,刺的他难受。
上官并不领情,她一掌拍开他的手,直直起身,宽大的披风皱褶延展如水的波纹,那刻仿
佛有什么东西溶进了她骨子里,镌刻出永不磨灭的痕迹。
暗五知道,上官她在这一晚上,丢弃了某些存在,连同她自个的心,一并弃了。
却说轩辕夜领着蔚朝避开值当的宫女,径直到兰氏的寝宫门口,两人寻了有缝隙的侧门,轩辕夜轻手一推,示意蔚朝,两人从侧门而进,寝宫里间用八幅仕女屏风与外间隔开,那屏风刚好将两人身形给遮的严严实实。
不用瞧,只听着,就能知道里面有人正翻云覆雨。
蔚朝背剪双手,正大光明地听墙角,只听得床笫之间传来兰氏淫荡的娇喘声,“小夜子……继续……就那……满……”
闻言,蔚朝猛地回头看向轩辕夜,眼中惊疑不定,明明真正的轩辕夜和他一起,这里头的小夜子又是谁?
轩辕夜高深莫测的一笑,他做了个撕面具的动作,然后无声的开口道,“易容。”
蔚朝懂了,他唇边露出丝笑意,眼底有精光乱蹿。
里头那假轩辕夜的声音传来,“夫人,小夜子比之义父……如何……”
兰氏回道,“那老东西……嗯啊……岂有……小夜子这……嗯……手段的……”
隔屏风的蔚朝听的冷笑不已。
轩辕夜半阖眼睑,面上胭脂白粉涂的多,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紧接着就有玉器落地的清脆声响,听那假轩辕夜道,“夫人,今晚小夜子可是带了番邦进贡的好物,传言番邦人体型健壮,就连那家伙都是大殷男子比不了的,所以那好物可是比照番邦汉子来制的,保管让夫人欲仙欲死,要了还想要……”
如此污言秽语,兰氏竟笑的半点不知羞耻,她还道,“果然,还是小夜子懂我心头所好……嗯啊……”
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听兰氏高亢的呻吟了声,“好物……嗯……入死……嗯……入死我了……”
蔚朝墙角听的面色铁青,轩辕夜离他近,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浑浊了丝,唇角微勾,他便不屑浅笑。
两刻钟的功夫之后,屏风里间的两人总算酣战事了,有悉悉索索收拾的声音,便听假轩辕夜在问,“夫人,小夜子都要等不及下手了,才好与夫人整日快活。”
兰氏嗔怪地啐了口,就传来更让蔚朝起杀心的话,“不急,待明日,我将老东西手里那龙玺的下落打听出来,再动手也不迟。”
听闻“龙玺”二字,蔚朝背在身后的手一下握成拳,他连呼吸都屏了,轩辕夜自然将他这番反应看在眼里。
“本来小夜子今晚还备了好戏,只等他一与我那送进宫的妖艳女子成好事,就下手,这会,小夜子全听夫人的。”假轩辕夜很自然地接口。
“我的肝,你可知老东西身上穿上睡觉都不脱的软甲,想杀他还没那么容易,待探出龙玺的事,我一杯毒酒下去,便要了他的狗命。”这话说的还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话到此,就有兰氏下床穿鞋的声音,屏风后的轩辕夜拉了蔚朝一下,两人又像进来的时候般,悄然离去,没惊动半点。
出了兰氏寝宫,蔚朝一挥衣袖,嘭的一掌击在游廊立柱上,“贱女人,想谋害咱家性命,明咱家就先取她头颅。”
轩辕夜也不相劝,他阴鸷到低笑了声,“一个女人,竟敢打义父主意,也不看看她自个有几斤几两,不过,义父,小夜子倒觉得明个您就将计就计,咱们来个杀人不见血。”
蔚朝眼色一亮,他斟酌半晌,翘着小指抚了下银白的
眉梢,阴阴一笑,“好,咱家就将计就计。”
轩辕夜弹了下衣袖,看了眼高挂的玄月就道,“这时辰,小夜子也该回府了,义父您今晚……”
这话提醒了蔚朝,他又念起上官那一身软香的皮肉来,只想着那样艳色的美人在他身下被折磨的莺莺呻吟,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样。
丹凤眼中冰刃一样尖锐的寒芒蹿过,轩辕夜哪里不明白蔚朝心里在想什么,他似才想起般道,“那宫女,小夜子之前让人先带走了,这样也免得兰氏起疑,待明日一切尘埃落地,义父自可安心的好生享用。”
蔚朝想了下,遂不耐得朝轩辕夜摆了摆手,“去吧。”
轩辕夜行了一礼,眼梢有尾光划过蔚朝腰身利害处,那几欲喷涌而出的杀气差点没掩住,他转身,睫毛下落,才将浑身外露的情绪遮掩进夜色之中。
轩辕夜自是没有回千岁府的,他在平日宫里休憩的房间令人送来热水,洗去脸上胭脂白粉,习惯地沐浴了次,才换上一身玄色华服,将蝎红银边的半面面具戴在脸上。
也不让暗五暗四跟着,自己一个人避过皇宫巡视守卫,几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上官知道今晚上轩辕夜会过来的,依着他往日的霸道的掌控欲,今个她被蔚朝那般占尽油头,甚至还被他亲眼所见,又岂有不出现的道理。
果然,不过丑时初,他便踏着清碎月光进门,视野所及,上官还那般衣衫不整的模样,虽然系着披风,但那根本掩盖不了她身上的春光。
“十三恭迎主上。”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即一扬披风,双臂伸张,就那么笑意盈盈地站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呼喊着。
轩辕夜刚进门槛的脚步一顿,半张面具下露在外面的薄唇轻抿了下,他已不悦。
“十三,这次任务做的,主上可满意?”她继续问,指尖一旋,就将披风的金属扣解开,披风落下,在她脚边叠成情色的一团。
轩辕夜没有动作,他就那么立在门口,不退出去也不再进一步。
“主上不说,那便是十三做的不好了?”上官边说着,继披风之后,她开始松身上本就不整的衣裳。
在那衣物退至胸口,她双手环抱,轻拥住自己,映入轩辕夜眼中的便是圆润的香肩和饱满有弧度的胸乳。
轩辕夜终于皱了眉,他唇一掀,“你在怨本王?”
上官轻笑出声,花枝乱颤地整个人都在颤抖,“岂敢,毕竟蔚朝所行之事,和主上对十三所为之事,又有哪点的区别,都是……”
说到这,她顿了下,似乎在想找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都是那么……进入十三的身子……感觉上十三都还觉一样……”
这句话,终于惹恼了轩辕夜,他大步到上官面前,出手扣住她肩,所有的怒意都从那张面具下渗透出来,“你将那老贼跟本王相提并论,十三,你哪来的自信本王不惩戒你?”
上官索性松了手,松垮的衣裳没了拉扯,瞬间噗的轻响落地,妖艳的青丝拂荡,一如她眉眼的春色,她勾人的下颌微扬,看着轩辕夜就道,“他是太监,主上也是,怎么就不能并论了?再者,主上的惩戒,无非就是折磨这身子而已,十三又有哪次没受?”
他不顾她死活,她亦再不畏缩自己,甚至不惜拿阉人名头来刺伤他。
但哪想,轩辕夜只冷冷一笑,他抓着上官的手就覆在自己下半身禁地,“好,本王就让你看看到底是哪里不能并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