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沉吟一瞬,她走近,扳着那姑娘的下颌,仔细地看了下脖上的淤痕,青中泛紫,明显下手极重,根本没多做挣扎就一霎毙命,凶手的手劲不小,也不像是一般平常人会有的。
想到这里,她眼眸带深沉之色,“谁发现的?”
闻言,便有一十二三岁穿婢女衣裳梳双丫髻的小丫头身子轻颤地站了出来,脸上有惊慌恐惧之色,“回妈妈……是婢子……”
上官视线在房里梭巡了圈,到妆奁边,挑起支赤金臂环眯着眼睛看了下,“这是谁送的?”
那小丫抬头瞅了眼,吞咽了下唾沫稳定声音才道,“婢子不知道,只是经常有位爱穿白衣的公子过来,姑娘从不让婢女靠近,每次那公子来,姑娘……都让婢女退下。”
赤金臂环上鎏光点点,镶着小如米粒的碎玉,有翠绿色也有殷红色,五光十色好看的很,上官细细的看,这臂环样式精巧,不是一般的匠人能打制出来,而有名望点的匠人多数会在自己打造的饰品上刻下细微的字迹或者标识。
她迎着光,又看了第二遍,果然是在最隐秘的角落看到个“刁”字样,在京城打制金饰有名的匠人而且又姓刁的,也只有那么一位而已。
“若是再见到那个白衣公子,你还能认出来吗?”上官又问道,她葱白的指头在妆盒中扒拉了几下,挑选出和这臂环样式接近的,一一用帕子包好。
“婢子能。”小丫头一口答道,十分肯定。
上官回头,微凉的指尖挑起小丫头下巴,打量着她还没长开的眉眼,淡笑了下道,“还有几分姿色,从今起,就去名伶坊那边开始接受清倌教导,好好努力。”
名伶坊,上官手里专门培养清倌艺妓的地,凡是进去那里的姑娘,只要熬出头后,便能一举出头,成为头牌花魁,若是技艺出色的,楼里妈妈不会逼迫接客不说,待挣得一定数的银两,便可得自由身。
如今这天大的好事突然从天而降,小丫头惊喜的险些晕厥过去,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才一开口就呜咽出声,“婢子谢过妈妈,妈妈的大恩大德婢子一辈子不忘……”
上官受了这大礼,拿帕子包的金饰摆了摆手,“看你造化。”
说完这话,她变将那几件金饰收好,转脚朝关风情的禁室走。
实际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那名伶坊只是帮主上挖掘暗桩的而已,上官只是习惯性的那么做了,她走出好几丈远,才想起自己已经是被主上所放弃的棋子,刚才指点那小丫头的太过顺手,想都没想就那么做了。
她嘴角牵起讽刺的笑意,她这一辈子还真是应验了父亲的临死之言——
认其为主,永世不得背叛!
她不仅不背叛,还殚精竭力的为主上谋事,做他手中的利刃,做他的尖矛,甚至一度没有自己,就连她的存活,也不属于她自己。
还未到禁室,只才院子口,上官就听到声声痛苦的惨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