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鬼舞刖,是天神与死神名义上的姐姐,有着睥睨整个幻弑界的高傲,生性冷漠的我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即便是我至亲的两个妹妹。我总是看着远方等待日出日落,却忘了天庭是没有日月交替的。
在别人看来或许很寂寞吧,直到……一场浩劫中,我有了一颗心脏,逐渐地,我对所见之物都有了好奇之心,只是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大概是因为我从未有过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吧,一时间想喜怒哀惧都是空话。
有一日,我又被弑界的强光所影响产生了极大的不适,于是,就决定去魔界边缘漫步。
“呜呜呜……我才不是异类,我是最强的魔!才不是什么异类!”
几声洪亮的哭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神魔交界,除我这邪神,还能有谁可以随意游走此处?我定要弄清。心中所想付诸于脚下,我在昏暗的天色中循声而去。
“啪。”
踩到了一根枯枝,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交界……就不能走百米不踩一根吗?才多久啊?不愧是与幻界不相伯仲的不毛之地。
“谁?!”听闻断枝,哭泣声骤然收住。
我抬头看过去,不远处的少年身姿曼妙,容色一绝,受惊吓的小脸上还依稀可见晶莹泪珠。我刚想上前询问,谁知他比我动作更快,以常人不可见的速度警觉的展开了防卫结界,只是他年龄尚浅,结界力量不足以对抗我这等的上古邪神。我仅是挥手便毁了去。
“美则美矣,修为不高也就只是徒有其表。”我的话向来都是一针见血,从不会因为别人是老是小,是男是女而有所收敛。实乃一大缺陷。
“你哭是为何?痛吗?”总觉得我问的这话像是给人一巴掌后,再喂颗蜜饯。
好强的力量!“你你你是谁?”他没有回我的话,结结巴巴的,连说了好几个“你”。
问我是谁?有意思。我勾起玩味的笑,有些生疏,淡淡的开口,说:“鬼舞刖,你呢?”很少说自己的名字,都快连着它的含义一并给忘了,鬼舞刖——无双足舞动之魂。
“魑……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他及时反应了过来,魔是不可以随便对人说自己名字的。总算自己还不笨。
“本尊既然告知了你名字,礼尚往来,你自是要将名字告知与本尊。”我依旧是表情不多。
“……这话固然不错,可是……”他顿时住了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他的泪水好像和我的不一样……我上前用手指擦去他的泪,然后伸进嘴里尝尝,比我的泪要软,入口即化……
“你在做什么?!”她刚才摸了我的脸?品了我的泪?魑浅言只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可是自称(?)魔界最强,现在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女人调戏了,他……面子有点挂不住。
“你脸很红,怎么了?”我靠近他,想要看得更清楚。
“走开!”稚嫩的声线,诺诺的斥责。这人在做什么!他红着脸躲得老远。
距离产生美。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长何样。惊为天人的妖娆脸庞,弯眉如月,赤瞳熠熠生辉,娇挺的鼻梁下苍白带水的唇,耀眼的红色指甲点在唇上,夹杂着丝丝惆怅喑哑的嗓音同样在观察他:“黑发黑眸?真是罕见的容貌,恩,不错,与众不同的魔人,和本尊很像……”
我突然很中意他,想把他带回去。
“胡,胡说八道什么……”他还是红着脸,两眼含水,他不求在人前有个好印象,撒泼的怒吼道:“什么不错?什么与众不同?他们都说我是异类!你知道那是何等的耻辱吗!”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我一听,了然的点点头,不慢不紧的涩笑,“耻辱?本尊如此说,你看它是否依旧让你甚觉耻辱?”
说撂下了,该怎么圆满呢?我思考半晌,有了。“你知道本尊是谁,是否?”
“是……”谁不知道幻弑界的主宰者的大名,只是没有人敢直呼。他往后退了几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答。
“身为你们的领袖、幻弑界的主宰者,掌控尔等生杀大权的本尊,你认为我伟大吗?”
“是……”能掌控幻弑界所有人神魔的生杀大权,这都不伟大还有什么算得上是伟大?他想。
“本尊却不这么觉得。”我随便找了处坐下,“本尊连最基本的一颗心都没有,你说,没有心的神,与尸首有差异吗?”体内的心不是我的,所以我自认仍是无心。
我说了很多话,他只是偶尔恩啊一声。
“今,亦觉耻辱?”
他偏头想了想,说:“不……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异类……呜呜,我不是,我是魔族的孩子,我是……”
“是是是,呵呵,你是,乖,本尊知道便好。”我摸摸他的头,很高兴他能听得进我的话。“时间差不多了,本尊今日就此别过,少年,以后少来此处。”我匆匆道别便离开了。
……
往后的时光中,只要一有空,我还是会跑到交界处来休憩,次数绝对的频繁,甚至有几次与那少年不期而遇。那日我已警告过他少来此处,可他不仅不听,还老是喜欢缠着我说话。奇怪的少年,之前明明还不待见我的。
和他聊上那么几句后,我见自己并无反感,日子一长,竟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浅言,他是?”见面次数多了,我当然的就知道了魑浅言的名字。
这天,魑浅言带来了一位稍小他一些年纪的孩子。
“刖,他是我的弟弟,紫溟。”他亲昵的叫着我的名字,为我介绍身边那个与他相差无几的小男孩,男孩很羞涩,红发红眼,纯种魔。不过我并不排斥。“溟,叫姐姐。”
“姐……姐姐……”紫溟十分害羞,稍不注意就会躲在浅言背后。——这是紫溟与我初次见面,我就发现了的他的小习惯。
……
“浅言,溟,本尊必须离开一段时间,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他们早已在我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两人皆是美人如玉剑如虹,简单七字来说:绝色浅言,妖媚溟。
“我要跟刖去!”长久相处后,紫溟比起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来,似乎更粘我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也直呼了我的名。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姐姐此次前去不是玩闹,所以……”
他拿下我的头,嘟囔着:“我已经长大了,不要随便摸我的头。”
“恩?呵呵,好。”
“要摸,就摸脸。”
“啊?呵呵,好。”
最后,我实在是执拗不过他,便说好,“既然如此,本尊先带你回弑殿……”
“我也要去!”魑浅言终于忍不住了,他不要落后两人。
“恩……好吧。”
……
时间一长,我对他们越加在意,就连寻和虚无的劝告都一一推回。
“本尊带你们引领幻界,以仁慈改变千里赤地的景象,让这兵连祸结之地再现最初的生机!”有天,我把他们叫来时钟面前,问他们:“你们,愿意与本尊一起吗?”
“嗯嗯嗯!”紫溟一脸的难以
置信,随即喜笑颜开,不住的点头。
浅言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他很激动,他静静的走上前,轻轻的抱着我。
“怎么了?一点也不像你。”我故意调窘他,希望听到他的真心回话。
他把脑袋窝在我的颈项,呜咽道:“我等这话……等了五千六百年……”
我愣住,转眼间笑开了眼:“恩,久等了。”
……
我们在妹妹们的见证下成了亲,成亲后的日子过得无比洒脱,虽不是相敬如宾,但却是比相敬如宾更添几分生趣,终日笑脸在上。我和他们在一起久了,连时间都不去想了,以为好日子就此如我所愿的长久下去,没想,危机就在身边潜伏。
“刖,今天我们不去幻界,去地下室,好吗?”浅言很少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平时的他总会有点温文自傲,今天如此反常,怕是有惊喜给我吧~我噙着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想象中的惊喜。所以,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地下室?好啊,很久没去了……”地下室是我建给他们的……秘密基地吧,算是,除了我们三人,没人能进去。我在地下室的入口设置了认主结界,除了我初期规划进去的人外,想要突破结界进入的第四人,决然不会有。就连寻和虚无也不能。
而我个人的秘密花园则是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那是只能非神非魔非人非兽的体制才能进入的,不在我的控制范围。是……我的避难所。
“不叫上溟吗?”我抿嘴浅笑,摸上他绝色的脸。
“……刖,”
见他犹豫了好久才叫我的名,我便猜到他今天不想叫上溟。于是点头回答:“……恩。”我还故意学他拖了音。
“别叫他,今天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溟……在刖的心里所占位置已经超越了自己吧……魑浅言有些不甘心,早知如此,自己又怎会介绍弟弟给自己的心上人认识呢?他知道自己不喜欢溟了,他也知道自己甚至极其的讨厌溟了,但他不是个坏心肠的夫,更不是个心机重的魔,若没有发现紫溟的真面目,他绝不会安排出今日这等事。他决定把紫溟的真面目揪出来。
不知道浅言在打什么小算盘,我虽不明,但不打算问清,只是默默的牵起他的手,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浅言,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魑浅言微微错愕,难道刖发现了?他赶紧横扫带过,没看到怒与哀啊……那就应该没有发现。
“什么?”他放下心来问。隐隐中,又有些失望,毕竟让当事人自己发现,肯定要比被别人设计得知要好的多……
“酸味啊,”我凑近闻闻,扇扇鼻子周围,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醋味集中起来,“好酸啊~”不问不代表不调戏~
我哈哈大笑起来。今天难得浅言主动提出“两人约会”制造惊喜,我一定不能拆穿他,没惊喜到我他一定会学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几天不理我。为防止我家夫君出现小脾气,从现在开始,我要说话做事处处小心,露出一丁点的破绽就铁定的……死无葬身之地!
“我来带路吧。”他不理会我的调笑,似有羞恼之意,划开我的手,独自在前引路。
“浅言气啦?”献殷勤献错了,我克制住自己的兴奋,让魑领着充满期待,充满好奇,充满喜悦的我走进地下室,静静的跟在浅言身后,不知道他把惊喜安排在了哪个房间,台阶很长,他一直都不说话,空气都紧张得可以闷坏一群神了。我东张西望的,额角那个汗呐,目前的状况貌似有惊喜都能轻易猜到吧?
“浅言,今天我又去地球了,地球的未来世界真的好棒!未来的人类好厉害啊!他们竟然能克隆自己哦!你说是不是超越了大自然所赋予的天生技能?”我乱岔话题,尽量把话说得开心些,好掩饰我的情绪上的兴奋激动。挥舞着手臂,比划着,好像这样就能“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我。
“哦……”魑浅言应付似的答应了一声。
他有些心不在焉?我不着痕迹的加深了笑,心想:夫君,你还真不擅长瞒骗为妻啊~我只当是他先露出了破绽,不过,我可是对夫君百般体贴的LP大人是也,自然要懂得“见机行事”咯。
我三步并两步的追上,从两臂内侧环搂着他的腰,轻轻拧了一把,问他:“浅言夫君为进来后便不言不语?难道是对溟夫君怀上我孩儿一事不悦?”夫君有意给我惊喜,我自然是要给他惊喜咯,“嘿嘿,浅言别忙生气,其实溟他……”
“刖!”终究是话多不离紫溟吗……魑浅言无奈的笑笑,将叱喝转柔:“刖,暂且不提他,继续说说地球未来的奇事吧。”
悄悄收回被浅言猛地转身叱喝吓得松开的手,我立即退闪数步,后怕的抽笑道:“额,恩,好,好……”心里却死性不改的揣测,难道带浅言去地球玩几月,让他被那里的牛B男尊恋爱黑化得迈向了悍夫行列?
时间在我尽心竭力的幽默中流逝,我们终于到了。
“怎么会来这里?这可是饕餮的‘门’。”地下室的房间很多,大多都十分的相似,我猜浅言认错了地方。
魑浅言踌躇半刻,缓缓道出:“没错,我带刖来的,就是十九门之首——‘饕餮门’。”他看我的表情略有不解,便很确定的说自己没领错路。
十九门,字面意思,就是有十九道石门。可能轻巧的说是十九道石门有欠妥当,毕竟这十九门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开,随随便便的就能进的。稍有不慎,死……不足惜,稍有不幸,死……不足以。
十九门中有八门都是速杀守门兽,由低到高分别是取心邪猿德萨,食脑养颜魅妖,爱尸如命茶寮,毒液巨蜥化骨,满月狼人血竭和勾魂夺魄摄姬,还有腹中洞天食人鲛,最后就是分尸小孩沐浴。遇上他们就是前者的“稍有不慎,死……不足惜,”有时候,死,真的比不死要“和蔼可亲”的多。
除去八门速杀守门兽,其他十门倒不足为患,尽是些刑场有的刑罚蛊虫。
在十九门前,你可以招惹任何一扇门,只要你是个生死置之度外的无欲望之人。唯独十九门的这最后一门,做不到无欲无求,不在乎生死,千万不要进去!贵为十九门之首,决不是泛泛之辈,因为龙生九子,专门食人饱腹的饕餮……就在其中!
十九门的饕餮与传说中的出入极大,并不是吃人那么简单。暂不提它唾液的治愈能力堪比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就是你想死,也会被它在十扇蛊门内精心挑选的下属——保命蛊虫生,弄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你想要惊声尖叫发泄内心深处的恐惧,它更会不堪忍受的派遣消声蛊虫哑……来保自己耳根清净。
十九门里唯一一扇喜欢群居的饕餮门,浅言到底在……此时此刻,我如果还认为是有惊喜给我,那我一定是脑子秀逗了。
“浅言,退后。”我护住浅言,蹙眉凝视,本该在饕餮门正中有的黄色符纸眼下竟然没了,看来……是有人邀请了“人”来参观。
我瞟一眼身后的人,见他久久不语,心下便明白了。我说过第四人不能进,但未防以后我们的子女能够进出自如,我特意在结界上下了一道咒,由我们三人牵手便可进来……
四下看了看,我向角落走去,蹲下身捡起两半的咒符。不妙呢,能揭去此符咒者,全天下仅有两“人”。我不稍猜想,释放全身的真气探寻门里。里面果然有三股熟知的力量,该死,刚才进来的时候浅言让我隐了感知能力,还以为他是怕我感应到他的惊喜,就应了他的要求,却不想……不管他是不是被利用了,反正没弄清事实前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魑浅言愣愣看着这一切,趔趄退后,他不敢相信,“……刖,你还关心我?”他问的很轻颤。
“啊?”我紧绷的全身被他无厘头的一句话击溃,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奇怪?没发烧怎么变小白了?”
“有你一护浅言之举,今,所作所为哪怕粉身碎骨堕入万劫不复,我心不悔。”魑浅言拿开放在额前的手,发誓道。
“浅言……”我点点头,“今天为了你和溟,我断不会再退却!”他猜到寻和虚无要对他们不利了吧,有夫如此,我此生无憾。
“刖,溟他……”浅言的声音断然,我用唇堵住了他的话,纵然有千般无奈,我依旧想最后一次品尝他的味道。
“刖……恩~……”我的舌轻轻撬开他的贝齿,长驱直入,他没有回应我,我就加大了力道,肆意蹂躏他的薄唇,被我摧残的难以忍受了,浅言回咬了我一口,“唔……”接着就柔情蜜意的与我的舌在清凉甜美的汁水中缠绕……
良久,我们分开了,我看着他喘息不止,肿胀的唇上还残留着银丝,紧张的心情一扫而光,意犹未尽的想要再夺取一次。
“刖,溟他……”魑浅言不死心的想要先给我打预防针。
我再次打断他,无奈道:“我知道,他背叛了我是吧?”我耸耸肩,说得无比轻松,但……只有我知道自己其实有多心痛。
“刖,你怎么会知道的?”他大吃一惊。
我一手搂着他,一手推开门:“没背叛我又怎么会安然的与我的妹妹们共处一室呢?”我这话不仅是说给他听的,更是给门内的三人听的。
“啪啪。”极慢且闷惨的两声巴掌,鬼舞寻踞坐在一拔地而起的岩石小堆上,漫不经心的起身跃下,“姐姐说的极是,没背叛你又怎么会安然的与我们共处一室呢?对吧,虚无妹妹。”
“是啊,寻姐姐。”
她们的对话极其默契,语气也出奇的飘渺一致。
果然吗……原本还抱着一丝幻想的我,现在已是认命的接受了。
随着寻的视线看过去,我搂着浅言腰的手却僵了。
“姐姐大人,惊喜吗?”虚无从紫溟的肚子上的血洞望着我。
肚子?血洞?紫溟的肚子上赫然有个人头大小的血骷髅!溟的手高举过头,完美轻灵的身子寂静的挂在黑暗中,衣衫凌乱,垂着头,空洞的眼中映着所露肌肤上恐怖的伤洞,无波无澜,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姐姐大人,如您所见,紫溟并未背叛您,所以他没有安然的与我们共处一室。”虚无嘿嘿笑着,“然后,背叛你的人是……”她不再多说,淡淡的看了一眼魑浅言。
我当然不相信虚无说的,可是浅言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糊涂了,我到底……该相信谁?
“不是的,刖,我只是想让你看清紫溟的真面目,我并不想杀溟的……”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大张了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刖?”魑浅言赶紧扶住,偏脸不去看生死不明的紫溟。
溟?溟!我恍然醒悟,狠狠推开浅言,踉跄着奔向紫溟,幻化出弑剑砍了吊着他的绳子,急急忙忙的,差点失手砍到自己。我轻轻地放下他,抱着他,“溟?溟?醒醒……求你醒醒啊,溟……”我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想要替他疗伤,可是……“肚子破了洞怎么医治?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溟,肚子肚子……呜呜,啊————!!!”我紧紧抱着他,将他的头按在双臂间,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
“啊——!为什么?浅言,你为什么要害溟?再不济他也是你弟弟啊!”我发疯似的将矛头指向浅言。
“刖,我……”魑浅言倒退一大步,无法为自己辩解。
鬼舞寻看不过去了,冷冷道:“姐姐,起来。”
“滚!你们滚!我不想看到你们!”大吼过后,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溟,溟,”我咬着他的耳朵碎碎念:“以前怎么不觉得你的肚子大啊,竟然可以捅出这么大的口子……是谁给你弄的?他把我们的宝宝……”突然,连说话都好艰难!嗓子好难受……“恩!清嗓子呢,不许笑我……”
“姐姐,起……”
“寻姐姐,紫溟姐夫死了,你就让姐姐大人哭一会儿嘛,自己心爱之人遍体鳞伤的躺在自己怀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滋味怕是任谁都不好受。”虚无的关怀可怕的让我心头一惊,恨意生起。“这不死不活的待遇也只有在饕餮门才能得以实现,如此一想,就随姐姐大人。”
“那……好吧。”
暗示……我痴傻的抬起头,虚无的话在暗示我!溟不是被饕餮所伤,所以伤口不能痊愈,所以……是生蛊!“生蛊……”我颓然倒地,溟从我的手上滑落。
“浅言姐夫,为了奖励你将姐姐引来,你可以随意提一个要求。”
魑浅言也没料想事情会偏轨得如此严重,一时半会儿吓傻了,脱口而出,“我只要刖振作起来……”
“这么简单啊,那……”
“要溟活过来。”我拿起脚边的弑剑,拖着长裙阴狠的逼近他们,“要溟活过来。”仿佛怕他们听不清,我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寻断了我的念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举起弑剑,瞪红了眼,声音比以前杀人如蓺时更盛。
“姐姐大人别闹了,凭您,是杀不了我们的。”虚无不慢不紧的躲开我的致命袭击,躲避的同时,不忘刺激我,“姐姐大人,紫溟姐夫有一点让虚无好生钦佩哦,我和寻姐姐本来用的是饕餮来折磨的他,想他说出腹中孩儿是谁的,说了就放过他,结果他竟会宁死不说,无论饕餮吃了他多少次,他都忍下了呢!”
“啊——闭嘴!”我疯狂的乱砍,可是最多也只能划烂她的裙摆。
“于是,我们又把生蛊,痛蛊,哑蛊统统喂给了他,打算自己动手……他不说,我们就索性挖了他的肚子,息事宁人嘛,呵呵。”
“闭嘴闭嘴闭嘴!”饕餮门在我的攻击下粉碎了,石头飞溅,砸的我一身伤,血顺着脸,顺着手,顺着刀……流出一条条诡异的红。“要溟活过来!我让你们把他救回来!!!”
“除非您一命换一命,否则……”虚无在我面前停下,单手钳住了我的弑剑。
“虚无你疯了吗!”鬼舞寻冲过来,在距离我三步远的时候被虚无一掌挥开。“噗——!咳咳……”她捂住胸口,估计伤到了心脾。
“好,我换。”我收回弑剑,摆出一副任你宰割的样。
“刖,不要!既然溟的死已成事实,你就……”
“浅言,你若再说溟死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