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椿点头,攀着麻绳顺利下到谷底。
暴雨还在继续,谷中积水成河,洞内积水过膝。玉椿出洞,四周一片漆黑。借着天空一道闪电,远远瞧到景天兵的帐篷在风雨摇晃,不见半个哨兵。
玉椿暗喜,摸索退到洞内,等待中年邳兵。人还未到洞内,只听”扑通”一声,溅起水花扑面。玉椿大赫,心知不妙,惊呼,“东子叔,东子叔……”
“咳,咳……没事。没事!”中年邳兵声声咳嗽,显然是摔到水中被呛到。
玉椿找到他,扑上前欲将他拉起,只听他连连哎哟。”东子叔,哪里伤到了……”
中年邳兵道:“左腿,一点小伤没事。休息片刻便好了……”说完,他扶住两边的石壁,单腿跳起,才走几步便摔在水中。
此处渐宽,玉椿上前将他扶起。哪知中年邳兵脚上一力道也没有,一步没迈,二人一起栽倒。
一道亮光闪过,玉椿低头一看,顿时呆住。中年邳兵的左小腿,完全折断,白森森的腿骨仿佛野猪的獠牙,鲜血如柱。
“东子叔……”玉椿顿时绝望,欲哭无泪。
黑暗笼罩,瞧不清中年邳兵的神情。可是他的话却出奇平静,“椿儿,叔只有一个女儿。那是叔唯一的亲人。那天,在景天兵石牢,你叫我‘父亲’……叔就想认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在上面叔多次想开口,可是……张不了口。”
“东子叔……现在……”玉椿话才开口,就被他拦住,“你听叔说,听叔说完。叫叔挺好,挺好……叔很喜欢。走吧,趁着天黑走得越远越好。”
“我背您。”玉椿心急如焚,教他如何忍心抛下他,独自离去。
“傻瓜,背着我,根本出不了大风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等死。”中年邳兵推开玉椿的双手,昂天长叹,“你东子叔本是哑口关的士兵,早就立誓与哑口关共存亡。如今,众人都战死,叔岂能独活。”说着从摸索着衣袋中掏出一物,“拿着,逃亡路中少不了它。”
玉椿无言,双眼含泪接过,似乎是两粒火石。他握紧火石,默默退出石洞,对着石洞深深鞠一躬。猛得扭身,顶着雨大步奔去,一路泪流不止。
士兵的帐篷设在高处,不然积水四溢,他们岂能安睡。雷雨掩护,玉椿顺利通过景天兵帐篷,向谷外飞奔。
哪料,谷口处又见景天兵营地,有七八个帐篷,还设有岗亭路障。亭内挂着两盏马灯,能清晰看到两名正抽着山烟解困的哨兵。要从这两人眼皮底下溜走,玉椿一下犯难。他藏于石后,焦急等待。或许等到哨兵磕睡之后,能有一线希望。
哪知山烟提神,原本渐露睡意的哨兵,一袋烟过后睡意全无。两人兴致勃勃的聊起天,各自说着家乡特产好吃,而且说的是口水直冒,没完没了。
雨水透凉,玉椿抬头望天,雨水如倾,不知要等到何时。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一个哨兵终于开始打起哈欠。另外一人递上烟枪,“要不再抽一口?”只听那人骂道:“还抽个屁,趁早换岗了!”拿烟那人道:“好,你去叫。我在这儿等着。”那人点头,取下马灯冒雨钻进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