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起来。”铁匠大吼一声。可他说的是景天语,周围人人漠然,没有听懂。他见无人动手,跳上前去一把将玉椿扳倒在地,脚踩玉椿的头,怒骂:“哪儿来的野小子,胆敢口出大逆犯上之言。”他的鲁莽举动,众人无不意外,纷纷喝斥询问。铁匠跟他解释数句,顿时人人唾指谩骂。
玉椿肩上伤口未愈,手臂被反拽,被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只得破口大骂。
“野小子,老实说来,从何而来,父母何人?有半句不实,踩掉你满嘴砺牙。”铁匠脚上稍一用力,踩得玉椿呲牙裂嘴,哪还能开口叫骂。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口中含糊说道:“清门,我来自清门。我的母亲是星乙女,父亲……父亲……”提及父亲,玉椿泪光闪闪。一个从未见过面,不知姓会名谁,清门中人口中的疯子。
“他,他是萝摩的王。”玉椿心中委屈,大声喊出。这是从木琉桑那里得知的,关于父亲的唯一信息。
铁匠愕然,身体顿时僵硬。骤地,骨头散架一般跪下,连连叩拜。
虎丘一族原来是萝摩人。当年萝摩战败,幸存下来的老弱病残,为避景天兵屠杀,居无定所四处飘泊,最终迁徙虎丘深山,与野兽为伍。而玉椿喝的歌词就是历代萝摩王的名号。这是族中绝秘,老铁匠就是因窃秘被逐,也因为带回一个会背皇族谱的少年而获赦免。因为那个少年,便是从清门逃出的萝摩王。
玉椿坐在男人们的肩头,看着他们欢呼舞蹈,他摇头苦笑。先是雪族人冒死营救,此刻又被萝摩人高高举起。一下成为两个民族最高统治者,兴奋的不知所措。
萝摩人的细心照料,玉椿肩上箭伤很快好转。铁匠为他充当翻译兼向导,拜访族中长老。然后三人对坐,讲述着萝摩冗长沉重的历史。
起初几日,对那些故事还觉得有趣。结果天天如此,日日重复,便觉枯燥无味。“为何天天面对这些老人啰嗦唠叨?”玉椿终于忍耐不住问铁匠,这样的日子实在单调。
铁匠总是小心回答:“虽然枯燥,但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您就能得到整个萝摩的拥护。”
“我不需要萝摩的拥护。”玉椿极为愤怒,自己对这个萝摩没有任何兴趣。只要伤势好转,找到合适机会便要溜下山,去寻找母亲。但此时一看到铁匠宛若世界末日到来一样无注的眼神。他顿时心软,于是叹道:“我只是不习惯,换一种方式可以吗?”
铁匠顿时打起精神,低头沉思,“还有一个法子,只是太过危险。”
“危险?切!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怕。”玉椿惊喜,不肖说道:“你倒说来听听。”铁匠回答:“狩猎,捕获最凶猛的猎物,同样将受人尊敬。”
玉椿顿时眉开眼笑,“那好,我们就去狩猎。”并非是想捕到什么猛兽,来搏得萝摩的拥护。只想不想天天面对老人,换个方式打发枯燥生活。
“此刻狩猎队伍还不曾出发,应该能赶上。”铁匠大喜,急忙领路。萝摩人好斗,尚武。用武力让人信服,远远强于一群体弱老人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