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听此一说,玉椿顿感自责。“对不起,我不该不辞而别的。”
吹上虽还不知玉椿真实身份,但已瞧出端倪。特别是纪之川收到易城来信,竟要他亲自前来,千叮万嘱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小呆回寒城。所以此来,对玉椿态度格外谦逊。想起那晚对玉椿讲的那番话也感惭愧,“听到您的消息,大人的病情才有起色。这些日子您到他何地?可找苦大伙?”
玉椿微微一笑,将在邳国诸事一一讲来。说完一望紫章,半开玩笑,“本欲回寒城,却差点被府台当作制假死犯,斩于菜市。”
紫章吓得汗颜,忙上前领罪,“下官该死。”
吹上也道:“假票祸国,雪王听说此事极为震惊。幸好钱少一干人全部伏诛,不然后患无穷。”
提及钱少,玉椿心情骤然沉重,总觉得此案绝非这么简单。但当务之急还是红司叛乱,于是问吹上:“寒城近况如何?”
吹上答道:“大军半月之前便到达寒城,但未曾进攻寒城。而是兵进东南,取了锦州。”
“锦州?”玉椿吟道:“如此说来,寒城暂无忧。可红司为何弃寒城不顾,而先取锦州?”
吹上左右一瞧,走到桌前,对门外喝道:“取地图来!”门外站立一人迅速入屋,将地图铺于桌上。吹上一指木桌,先请玉椿。
瞧此,紫章扭头对蓝松使了个眼色,似在说,“瞧瞧,白巾武士对他都这般恭敬。你还口口声声要杀他报仇。”
蓝松瞪了他一眼,易城已失这府台未尽职能,早就对他不屑一顾。心中关心战局,也挪步上前观看。
吹上手指地图,续道:“雪国分南北两城,东西二郡。西郡之首红司号称十万,沿途攻下白沙关、磨溪、蛇岭、墨州。取下各隘口必要留兵驻防。真正能够抵达寒城只怕不足五万。而寒城驻守足有三万城防,且易守难攻。红司欲取寒城,绝非易事。再者,西郡贫脊屯粮不多,十万大军军需可想而知,粮草不足焉能久战。而锦州位于寒城东南,地处鱼米之乡,粮库尤丰。取了锦州不仅解决了粮草之忧,反扼住东面运输要道,掐断寒城与东郡联系,将粮草之忧抛给寒城。寒城无鱼,必乱。眼下,赤耳再取易城。雪国已被其占据一半有余。”
玉椿听罢眉头紧锁,“原来还小看红司。他既然意在寒城,为何令其精骑营先取易城?”
听他一问,蓝松也是好奇,略带怨怒,“是啊!红司为妹报仇大可挥兵入宫,直接去找雪王理论。为何害我易城百姓?”
紫章怔道:“先取易城,想必为是阻挡邳队。”
“替妹报仇?又与邳国何干?”听他二人一说,玉椿这便更加不明了,难道红司发兵其中还的隐情,忙问吹上,“这红司究竟为何发兵叛乱?”
“皆因德妃之死。”
“德妃?”玉椿犯疑,出宫才几日无端多一个妃子来,想来不对,忽而惊声而起,“难道是花笠?”
吹上摇头,“花笠?不是。德妃乃是红司之妹,人称金吾女……”
“德妃?金吾女!”玉椿当即瞪大双目。离开寒城也不过几月时间,无端多出一个金吾女来,还是雪皇妃子。
原来瑞长老被刺,人人猜测。矛头直指王妃,她有口难辩。笹雪一不做二不休,密令西郡各部,借出殡为由,迅速向寒城集结。
宫中势如垒卵,眼看宫变在即,吕千绘火速调集三万城防卫队,严守寒城。即便如此,也无法抵挡西郡十万兵力。
御书房内,雨月速召吕千绘商议对策。那红司英勇善战,四十亦未成家。尚有老母,其妹待嫁闺中,二人都在寒城。因笹雪认其母做干娘,关怀备至。红司重孝,极为感动,所以愚忠王妃。而,其妹相貌极丑,脾气暴燥,人称金吾女。以至于年过三十也无人敢娶。
情急之下,吕千绘便施下缓兵之计,让雪王迎娶金吾女,以喜冲丧,完婚之期定在三月国丧之后。
听此消息,殿上哗然。红司老母接到圣意,不由得感激涕零。
三日之后,雪王订婚在寒台举行。红司不仅退兵,特命人送来一对千年雪参,以贺新婚。与此同时,纪府邳人华严带队,拔除寒城钉子,切断王妃与宫外联系,让其深在宫内孤掌难鸣。
一时间,寒城杀伐不断,瓦上时有响动。城中百姓恐慌不安,早早灭灯抵门,与妻儿躲在炕上发抖。
而玉椿出走,吕之川一直隐而未报,只想大局为重,不可因小失大,再者三月之期尚远。
可眼看时日渐近,玉椿依然杳无音信。纪之川有苦难言,心如猫抓。就怕三月期后,不能如期完婚露出马脚。自己生死事小,那时不仅红司会大怒,甚至举国大乱,后果不堪设想。一急之下,便一病不起。那日,突然听报,小呆身在易城。大喜,急令吹上前来,临行千叮万嘱:保护小呆,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