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上顿时皱眉,“区区百人怕是无力与赤耳抗衡。易城也不是久留之地,不如随我一同去寒城吧!”
“这个……”蓝松迟疑,抬眼看看玉椿,朗声道:“易城生灵涂炭,这个时候弃易城而去,不仅愧对死去兄弟,更无颜面对易城数万百姓……”说到这里再次抬眼看向玉椿,忽一咬牙上前跪地恳求:“小人一事相求,不知雨月大人应是不应?”
玉椿大吃一惊,慌忙相扶,“蓝大人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有话直说。”边扶还叫紫章帮忙,“府台大人,快将蓝大人扶起来。”
紫章也感意外,劝道:“蓝松,何事求大人,不访直说,下跪干甚?”心中还想,至出牢狱未曾见他叩拜易城府台。
蓝松一时激动,未曾开口语声已哽咽,“大人即与邳皇结为异姓兄弟,能否暂不回寒城,先向邳国借兵夺回易城。”
玉椿一听,顿时为难。其实只要开口,花吹雪必会发兵。可是一想到哑口一战,邳国伤亡惨重,良田尽数被淹。邳国民生都是问题,怎可又将他们拉入战争当中。
蓝松见他犹豫,接而说道:“只要里应外合,灭了赤耳关非难事。收回易城,集结残余兵力再往寒城。不仅解了后顾之忧,反可助寒城一臂之力。还求大人三思。”
“蓝大人此话有理。”玉椿心中一动,可是细想来还是不忍心将邳国牵入其中,一时左右为难。又问吹上,“来时带了多少兵马?”
“不多,为防红司细作觉察,只带有纪大人府中护卫三十余人。人多眼杂,不曾入城,在城北十里之外的洞中候命。”吹上心知玉椿为难,有意为他开脱。“此计虽妙,但敌众我寡,却不知邳国肯不肯借兵。”
玉椿一本正经,沉声道:“只要开口,花吹雪不会拒绝。只是方州一战,邳国伤亡惨重。水漫方州,举国上下全力开山造田,不然无粮越冬,怕是无兵可借啊!”
蓝松着急,“只需五千人便可。邳兵城外佯装攻城,吸引赤耳兵力。我等集结全部残兵,再者城中许多战士并非真心降于赤耳,只要我等举起抗击大旗,原易城士兵必来相投,势力不可想象。赤耳里外受击,必定大乱,我们必胜无疑。”
玉椿前后思量,觉得蓝松所言有理。想到此突然心血高涨,回寒城之前夺回易城,先折了骠骑营前锋,杀杀红司锐气再说。“好,我这便去搬救兵。”
吹上一听他要再去邳国,生怕途中生出祸端。连忙出言阻拦,“城中险恶,就不要亲自去了。不访书信一封,命人送至邳国。”
蓝松见玉椿答应兴奋非常,也觉得吹上说得有理,“不劳大人亲自出马,只要亲笔书信一封。小人亲自送至邳国便可。”
玉椿避开众人欣然提笔,书写完毕,亲手卷好封上蜡油。交给蓝松时再三叮嘱,“任何人不得打开,亲手交给邳皇。”一无印章,二无切口。此事关系重大,就怕花吹雪不肯相信。所以落款署上真实姓名,除了花吹雪之外旁人一概不知。当然,也不能让蓝松等人知晓。
蓝松收好密函感激涕零,激动的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五更时分,蓝松将书藏于竹竿之中,扮成难民趁着夜色潜入深巷。临走之时,吹上等人再声叮嘱,“此信干系重大,千万不能丢失。”
蓝松欣然一笑,“大人放心,绝不会丢。蓝松以性命担保。”
送走蓝松,众人心绪难平,聚集屋内小坐片刻才各自回屋。
东方欲白。
玉椿是睡还醒,便听到急促敲门声,心中猛得一惊,全然没了睡意。还不曾起身,便听到吹上开门问话,“何事惊慌?”来人气喘吁吁,“城外传来打斗声。”
吹上也是一惊,正色道:“再探。”
吹上心情沉重,自听到城外打斗消息便未合眼。心中好生后悔,当时见到玉椿即刻秘密出城,速回寒城复命,为何把持不住,无端多出事非。万一出了意外,如何回去复命。心中正想着,回头便见玉椿已出屋,满脸郁忧的问着,“是蓝松吗?”
吹上摇头,“还不知。不过按时间推算,恐怕是他。”
玉椿一呆,“信呢?如果落到赤贼手中就糟了。”
一语提醒吹上。“来人。召集弟兄,迅速转移。”
紫章这时也出屋,“再等等吧!相信蓝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