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果腹,你们等等我啊?”钱宝不满的在后面跟着,“天还没亮,你们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啊——人家现在还困着呢?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二哥,你就知足吧,我们来这里,还不都是为了你啊?”果腹走过来扶着钱宝说,“你非要来这三丈寺,非要上这砀山,要不是为你,谁愿意这么早起来啊?”
“我知道,果腹最好了,”钱宝挽着果腹的胳膊说,“可是,大哥,一路上都不怎么理我;我哪里又得罪他了?”
“大哥,就是这样的人,面冷心热,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以为大哥,还为了昨天的事生气呢?”钱宝说着高声喊道,“大哥就是大哥,有肚量;哎,大哥,等等我们。”
金武看着果腹和钱宝有说有笑,心里的那份担忧也放下了。
钱宝和果腹欢快的向金武跑去,金武笑着看着他俩。“哎呦——”钱宝光顾着跟果腹赛跑了,一脚踩空了,滑到路旁的山坳里。金武想救,离得太远没有抓住;果腹伸手抓,扯掉了钱宝的腰带。钱宝滚落在山坳里,黑漆漆的山坳什么也看不见,他伸手乱摸,摸到一个圆型的东西,举起来给金武和果腹看说:“你们看看是什么,我的眼睛进沙土了睁不开,是不是特大个的番薯啊?等会儿我们有的吃了。”
金武和果腹看着钱宝托举在手里的血淋淋的人头,惊呆了。
“钱宝,慢慢地放下你手中的东西,别着急,我这就来救你。”金武看着钱宝说,“果腹,你快下山,报官去,记得多叫些人来。”
“大哥,你在磨叽什么呢?”钱宝放下手中的东西,揉着眼睛说,“还不快拉我上去?”
“钱宝,你最听大哥的话了,别着急,别睁开眼睛啊,”金武安抚着钱宝说,“咱们玩一个游戏,看看你能闭着眼睛多长时间,好不好?大哥,保证,你再次睁开眼睛就离开山坳了,怎么样?”
“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啊?”钱宝闭着眼睛笑嘻嘻地说。
金武沿着山坡一点点向钱宝靠近。
钱宝等的不厌烦了,偷偷地睁开眼睛瞧金武,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捂着肚子笑了出来。他低头看见自己脚下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吓得“啊——”一声尖叫,四肢无力的倒在地上。
听到钱宝的尖叫,金武慌忙地跑到钱宝的身边,一把抱起他背在肩上,爬出了山坳。两个人躺在山路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大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啊?”钱宝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头一次见,见啊!”
“谁不是啊?我口中说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却连只鸡没杀过!”金武喘息着说,“更别提这死人了——”
“大哥,怎么办?别人不会以为是我们干的吧?”钱宝惊恐的说,“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我这辈子只想做花花少爷,花光我爹老子的钱。”
“放心吧,那头颅上都有蛆虫了,肯定不止死一两天了。”
金武和钱宝望着蓝天,不是还有鸟儿飞过,早晨的朝霞越来越红了,太阳升起来了,烘烤着山林里的一切。
果腹带着衙役和附近的村民来到了山上,看着钱宝和金武躺在山路上心里也安心了。
衙役在山坳里找到了一具被截肢的女尸,他们三人也被带到县衙里问话。
“你们三人是何时来到三丈寺?”县官大人坐在大堂里,一脸威严的说。
“回大人,我们是昨日午时到的。”金武拱手道。
“可有证人?”
“街上的行人,还有芙蓉酒家的老板娘都能证明。”
“那你们为何天未亮就来到山上?”
“回大人,这事得从昨天夜里说起。”
金武把钱宝在青楼闹得荒唐事说了一遍,又说了他们这次来本地游历的目的。
县官大人从水妈妈和芙蓉酒家都得到了证实,他闭目深思一会儿道:“本镇人们一直是安居乐业,本分明理,是远近闻名的礼仪之乡;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十分的痛心,虽然本案与你们三人没有干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等本案查明了,你们才能离去。”
“多谢大人明察,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争取早日破案。”
“好,你们先下去吧。”
“传,仵作!”
“把你得到的线索,跟大伙说一遍。”
“回大人,死者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大概死于七日前;尸首被人用利刃截肢,死者腹部还有利刃划伤的痕迹;她身上的衣物钱财都在,我们在她左手上找到一枚绿松石的戒指,上面刻着‘青鸾’二字,可能是死者的名字,大人请看。”
“果然,看来死者并非本地人士,不然,早有家人报案了。”
“死者,不是本地人,那凶手是不是本地人呢?”果腹疑惑的看着金武说,“大哥,你说死者会不会来这里跟谁见面啊?”
“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也不好说?”金武点头说。
“哎呀,你们就别再提了,”钱宝捂着胸口说,“我的心到现在还‘扑通’直跳呢?从县衙回来一路上你们都在说,不行,我得去花点钱去。”
“有我们陪着你,二哥,你还害怕什么啊?”果腹搂着钱宝的肩膀说。
“那也是,不过,你们陪我去镇上最大的布行。”
“行,不管上哪,我和果腹都陪着你,行了吧?”金武安慰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锦绣坊,这是镇上最大的布行,也是最有名的。他们三个人一进门,迎面走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掌柜,他满脸堆积着笑容,一面点头笑道:“少爷,你可来了,我这两天吩咐小的准备好了银两,一直候着您呢。”
钱宝接过老掌柜端来的二百两银子不满的说道:“怎么这么点啊?”
“少爷,你有所不知,根据这个镇的花费情况,老爷只允许你拿一百两,另外那一百两是老朽送给少爷的游资,愿少爷在外玩的尽兴。”
“少爷,慢走!”
钱宝把银子一股脑的塞在,果腹的怀里说:“你看,我爹老子,太抠门了,还是老掌柜有见地;也不知道这些钱能做什么?果腹,你有没有好主意?”
“要不,我们把这些钱交给县衙,让他们奖励提供线索的人,怎么样?”
“果腹,这主意好,既能帮助破案,我们也能早点离开,我赞成!”金武说。
“只要能把这些银子花出去,怎样都行。”钱宝满不在乎的说。
县令大人听到钱宝要将二百两银子无偿捐给县衙,用于给提供线索的人奖励,马上命人召集所有乡亲们,并带着钱宝向乡亲们宣布:“钱公子愿拿出二百两银子,用来奖励积极提供线索的人;从今起,根据大家提供的线索的大小,会得到一两到一百两大小不等的奖励。望大家积极参与,争取早日破案。”
这条消息一经宣布,传的大街小巷都是,人们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议论话题。
“只听说,钱公子性格有些问题,没想到这么有正义感。”
“是啊,你有这会子喝茶的功夫,不如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能帮助破案,领一百两的奖金呢?”
“要是能有这一百两,我这辈子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那咱们,还在这喝什么茶啊?走,去打听打听。”
正说着,四五个汉子一块向山脚下的村庄奔去。
钱包和金武、果腹三个人坐在茶馆里,听着别人的议论,心里不觉得多了些欣慰。
“看吧,我就说嘛,花钱是一件让别人和自己都快乐的事情,还能帮助无辜的人讨回公道,何乐而不为啊?”钱宝一手端着茶,一手摇着折扇悠哉的说道。
“唉,这下你的钱又显灵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啊!”金武摇头道。
“大哥,别叹息啊,我没钱更没有武功,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多余。”果腹嬉笑的说着,“只要有了鼻子下面的这张嘴,走哪吃哪,到啥地方说啥话;我听别人说这也是本事。”
“这算哪门子的本事啊?”钱包不以为然地说。
“两位哥哥,瞧好吧,小弟我也该出发了,”果腹整顿衣衫说,“一百两的高额奖金,我可不能错过啊!”
“果腹,你不会是要去吧?”钱宝从身上抓出一个钱袋说,“给,足足一百两,想要银子跟我说;没必要做那些出力又冒险的事儿。”
“谢谢,二哥的好意,这是我出门来的第一桶金子,我得自己挖,我先去了,你们就在客栈等我的好消息吧。”果腹转身跑开回头笑着说。
看着钱宝皱着眉头的样子,金武无奈的笑着说:“别这样,你该为果腹高兴,至少他懂得自立更生了。”
“谁担心他了,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这次我的银子不灵了?”
“啊?那你慢慢想吧?我忙了一天,要回客栈了。”金武摇头走开。
“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也放心?”钱宝快步追上金武说。
果腹一路小跑,来到了县衙找到了仵作,打听出那女子复原的面貌特征;告别了仵作,他一人又来到了闹市之中。傍晚吃过晚饭,大家不约而同的来到街上,家长家短的唠起了闲话。
“张嫂子,你听说了吗?前
几日在砀山发现了一具女尸。”
“这事,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唉,你说奇不奇怪,怎么就没人来认尸啊?”
“这有啥好奇怪的,咱这方圆百里,就没有听说过有一家姓青的人家。”
“郭大娘,郭大叔常年在外跑买卖,应该听说过吧?你给我们说说呗?”
“他忙得一天三晌不在家,回来倒头就睡,那跟我说到过啊;不过,我却听他提过一嘴,说是在咱们东边有个商城,那里聚集着来自各个地方的大户人家,或许有吧,谁知道呢?”
“那咱明个就去县衙报告,或许还能领几个赏钱呢?”
“这没影的事儿,还是别忙了,要是消息错了,耽误了破案,我们可担当不起啊!算了吧,我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也挺好的吗?”
听了她们叨唠了半天,终于有点收获了。果腹一脸忧苦的走过去说:“几位大姐,打扰一下,我去商城投亲,路过此地,不想天色已晚,还迷路了,请大家帮个忙。”
“俺们都是一群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郭大叔,不是每天都去商城进货吗?大嫂子,看来这事儿,只有你能帮了。”
“大娘,那就麻烦您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全靠大娘照顾。”果腹躬身谢道。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走,跟大娘回家吧。”
果腹跟着郭大娘来到了家中,郭老汉正好回来,看到家中来了个生人,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真是个败家娘们,这都第几次了,咱家可不是善堂。”
“老头子,你别嚷嚷,吓坏了孩子;他是去商城投亲戚的,路过此地也就借宿一宿,明儿你上城顺便带着他,又不会费事。”
“行吧,行吧,我累了,早点睡了,小子,你也睡去吧,明儿得早起。”
“谢谢,大娘、大叔的照顾,来日一定报答您老人家。”果腹拱手说道。
天刚蒙蒙亮,果腹就被郭大叔叫起来了。果腹坐在郭大叔的马车上,开始向商城出发了。
“大叔,这到商城得多远啊?”果腹望着正在赶车的郭大叔说。
“也就半天的路程,别着急很快就会到的;你亲戚家在西城还是东城?”
“这不太清楚,我也是头一次去;到了您把我放下,我自己找吧。”
“那可不好找,商城可不想三丈寺,站在十字街一目了然。”
“那,大叔,您给我说说商城都有什么地方?”
“东城区是古城街,那里是买卖采办的好去处;西城区是一些住宅和有名的几家药房,还有一所官办的大学堂,这周边的孩子都渴望进去读书,我的儿子今年十五岁了,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就在那里读书;你不知道那里的花费可不得了。”
“哦,那大叔挺辛苦的,我见三丈寺就有学堂,何必跑这么远呢?有那么高的花费?”
“这你就不懂了,为了孩子有个好前程,多花些钱,累一点也是值得;你的父母让你来这里恐怕也是想让你进大学堂吧?”
“唉,我的父母在我一出世就离世了,我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如今爷爷让我出来见见世面,这才来商城投靠亲戚。”
“唉,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人活着能靠的最终只有你自己,等你长大了会明白的。”
“你看,前面就是商城了,你准备在哪里下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您了,到了城门你就放下我吧。”
“也好,你自己慢慢找,我还得去赶早市。”
果腹下了车,看着人来人往的集市,一时间竟找不到头绪。
“唉,看来还是经验不足啊,第一次总是有些困难的,迈出这一步,以后就好了。”果腹盲目的走在大街上,自言自语的说,“我是先去城东,还是去城西呢?”
“小哥,上哪儿,上车我载你一程。”一位赶车的男子看到果腹在街上走来走去说。
果腹抬头看到这位热情的大哥,心里忽然有了主意笑着说:“大哥,你这是打哪来啊?”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东城了,现在是早市,谁会憋在家里啊?”
“那好,我也去东城,麻烦你再跑一趟。”果腹说着跳上了马车。
“坐好了,驾——”
果腹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随口问道:“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好玩的不用我说,你一会儿也会看到,至于新鲜事儿我这还真有一桩。”
“真的,大哥,快说来听听?”
“城西,青家的大小姐,青鸾,离家出走了?”
“那她家人应该去找她,怎么不见悬赏启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青家大小姐生父死的早,撇下了她们娘俩,她现在爹爹是招赘的,来时还带了两个儿子;如今,她的母亲和祖父前年相继过世,她在哪个家里可不好过啊!”
“怪不得,没人找她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该操心的,小哥你哪下啊?”
“啊?还没想好;不知道那青小姐长什么模样,今年芳龄?”
“模样不怎么清楚,她很少出门,不过,她母亲是个白净善良的端庄女子,想来她的女儿也不差,大概有十九了;唉,要不是她母亲提前去世,她现在可是商城大小姐,这满城的富甲公子哥,可随她挑啊!”
“大哥,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儿没办,麻烦你回城西。”
“得嘞,小哥,做好了,驾——”
果腹来到城西,青家的大门前。门前冷冷清清的没有人烟,上前敲门,半天才出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他上前把果腹打量了一遍说:“你找谁啊?”
“老人家,我是青鸾的表弟,今天路过这里,想来看看她。”
“哦,进来坐会吧,我去叫老爷。”
果腹跟着老人来到了大厅坐下,看着大厅里冷冷清清,不过还是能看得出它曾经的辉煌。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了,看模样该是这家的老爷了。
果腹上前拱手称道:“姨丈,初次见面来的匆忙,一些薄礼尽请笑纳。”果腹从身后领出一个礼盒,捧在手里。
老人家上前,接过礼盒退下了。
“公子客气了,我怎么没听青鸾提过自己有个表弟啊?也没听说她母亲有姐妹?”那男子警惕的看着果腹。
“姨丈见笑了,是我没有说清楚;家母与青夫人是自小一块长大,一起读书的姐妹,后来,家母远嫁,也就断了联系;今儿我来商城求学路过此地,家母临行前嘱咐,特前来拜访。”果腹举止优雅,落落大方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让你见笑了,最近家里事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那男子笑道:“不瞒你说,贱内已经去世一年了,青鸾从小就脾气倔,因为一点小事跟兄弟拌嘴,竟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了无音讯。”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家一直听母亲叨唠这青鸾姐姐,想去她的闺房看看,不知姨丈是否方便?”
“没什么,走,我带你去吧?”
果腹跟着那男子来到了青鸾的闺房,上面有一层沙土,看来她有段日子没回家了。后墙上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位少女欢笑的画像。
“姨丈,这画中的女子,是否是青鸾姐姐啊?”果腹指着画像说。
“唉,是,去年你姨母还在世的时候画的,那是她十八岁生辰那天请人画的。”
“姨丈,您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青鸾姐姐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果腹摇头叹息说,“我来商城会考,没能考中,想来看青姐姐一眼,也未能如愿;我这就要离开了,不知道能否带走这幅画像,好让家母了却一件心事。”
听到果腹要把青鸾的画像拿走,他心里忽然多了一丝忧虑。不过,转念想到此人一去大半不会再回来了,也就安心了。
“唉,难得你一片孝心,这画你拿走吧;摆在家里,我看着也伤心牵挂。”
“那就多谢姨丈成全,我也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唉,你远道而来本该多留几日,可是家中琐事繁多;我亲自送你出城,管家,备车!”
那中年男子带着管家驾车,亲自送果腹来到城门口,并且,亲眼看到果腹上了车离开了商城,向城外驶去才安心离开。他回到青家大院,坐在客厅里,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老管家说:“你可听说过?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回老爷,老朽在青家呆了大半辈子了,从未听夫人提起过有什么要好的姐妹;不过,夫人确实在学堂读过书,要说认识倒是有可能。”老管家唯唯诺诺的说着。
“好了,你下去吧,去把青云和青峰叫来。”
“回老爷,两位少爷都以离家多日了,见老爷一直忙,没来得及报告。”老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哼,两个败家玩意儿,你下去吧!”
果腹上了马车,一路狂奔回到三丈寺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直奔县衙,迎面的官差认出了果腹迎上去说:“公子,你这么晚来有何事?”
“官差大哥,我有急事,咱们快去找县官大人。”果腹焦急的说着,“我有重要的线索向大人报告。”
“公子,快跟我来,我们去內衙。”
官差带着果腹来到內衙,县官大人正一筹莫展的在内衙里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
“大人,果腹有要是禀告!”
“哦,快快请进。”
果腹来到县官大人面前,焦急的说道:“大人,我今早天未亮就跟去商城做买卖的郭大叔去了商城,在商城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离家出走,这是她的画像。”
县官大人接过画像,立即传召了仵作,进行确认,仵作得出九分相似的结论。县官大人松了一口气道:“我这几日连夜给州长大人上书,希望他能准许我们扩大范围查找线索;唉,可是州长那里一直迟迟无信,真是百感交集啊!这一条线索,来得太好了。”
“大人,我们快行动吧,不然,怕有别的变动啊!”果腹激动地说。
“不急,果腹你大功一件,我会记着的,”县官大人深思道,“果腹,你带领着他们迅速前往商城,务必把相关人员一律带回县衙。你们可都明白?”
“大人,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果腹和官差连夜来到了青家,虽然是夜里,但,大院里紧紧只剩下老管家和那个所谓的老爷。
第二天清早喧闹的锣鼓响彻了整条街,所有的人都围在衙门口,县官大人坐在高堂之上。下面跪着青家的老爷和管家。
“老管家,你上前来,看一看这是否是你家小姐,还有这些财物是否是你家小姐所有?”
管家走向前去,看着躺在那里的女尸,还有那些首饰,老泪纵横的说:“回大人,这,这些首饰都是夫人在世时亲手为小姐画样锻造的,世上仅有一件;眼前这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身形与我家小姐极为相似。”
“好,你先退下;青老爷,你上前来认一认?”
“回大人,老管家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想来不会认错的。”青老爷平静的说。
“大胆刁民,还不从实交代,好好地青家小姐,怎会葬身三丈寺的荒郊野外?”
“大人,是草民被利益蒙蔽了良心,派人杀害了青小姐;请大人将草民法办。”青老爷跪在衙前痛苦的恳求。
老管家不顾一切的冲上高堂:“大人,你一定要还给我家小姐一个公道啊?”
“老先生,您别动气,你家老爷都已经认罪伏法,你为什么有此一说啊?”
“回大人,青老爷虽然是夫人后来招赘的,但,他对夫人和小姐十分怜惜、尊敬,绝不可能杀害青小姐的,请大人明察!”
“老人家,言之有理,你要是谋害青小姐绝对不会等到今天;说,你为何人顶罪,凶手现在何处?”
看着眼前一波三折的纠结画面,果腹也一个头两个大了。回头看了看大哥和二哥,只见他们也紧锁眉头。
“大哥,你见识多,这事你怎么看?”果腹疑惑的望着金武说。
“这事,不好说啊,你还是自己看吧?”
“是啊,我总觉得这才是刚刚开始,”钱宝接着说道,“恐怕,这只是冰山一角。”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有两位位二十岁的左右的少年,从人群里闯了出来,跪在大堂前满脸泪水的哭泣着说:“大人,认识我们杀的,不管我爹的事。”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蓝衣男子道:“回大人,在下青云,是青老爷的大儿子。”
紫衣男子道:“回大人,我是老二青峰。”
“你们俩说自己是凶手,有何凭证,为何杀害青小姐?”
“回大人,我们兄弟二人,常年受青鸾虐待,她心情不好总是对我们又打又骂,我们不甘忍受屈辱,就设计把她杀害。”
“哦,那你详细说明作案经过。”
“是,大人,”蓝衣男子回忆起他们一起杀害青鸾的经过:青鸾自小在大院里长大,从来没有出过门,对外面的人事特别的好奇。她有一天捡到了一个从墙外飞进来的风筝,风筝上题着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诗经》里面的关雎,描写男女之间的相思的。
我和青峰看到她捡到风筝时开心的模样,于是决定,冒充别人的笔迹,隔三差五的写一些男欢女爱的诗词在风筝上面,并把风筝放在青鸾容易发现的地方。那段日子,青鸾一直沉醉在风筝带来的那些情爱里不能自拔。我们看差不多了,就约青鸾到比较偏远的三丈寺见面。砀山因为前些年谣传有怪物,很少有人去,我们就把地点定在砀山的一条山路上,路旁是深深的山坳,我想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于是那天,我们早早的就埋伏在那里。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看到青鸾,领着包裹一脸兴奋的模样。我们本来想蒙上脸吓一吓她,兴许她就不会那么可恶了。
当我们蒙着脸,拦住青鸾并让她交出钱财。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听出了青峰的声音,我们害怕她回家告诉父亲,也怕她报复我们。就用麻绳把她勒死,并找来了斧头把她的四肢和头颅砍掉,丢在山坳里。我想,很快会有野兽闻到腥味,把她的尸体叼走。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
那天,我们杀害把青鸾,连夜回到家中,父亲看到我们狼狈的模样,又被狠狠的训斥一顿。
我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有一天父亲在青鸾的房间里发现了我和青峰写的诗,把我们叫过去,重重的责罚。青峰因为连夜的噩梦缠身,经不住父亲的拷打,便把我们杀害青鸾的事招了出来。
我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父亲当晚解散了所有的家仆,只剩下老管家不愿意离去。我们也被父亲送到了荆州江陵的一处学院。我们知道,事情一旦败露,父亲肯定会为了保全我们而自己顶罪的。我们的良心实在是不安,每天夜里都会梦到青鸾惨死的模样,我们夜不能寐,刚到江陵的第二天,我和青峰决定回到商城。今天一早刚到商城,我们急忙往家赶,推门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我们不敢懈怠,马上雇车来到了三丈寺。余下的大家都明了了。
“大人,杀人这事也是我先提出来的,求大人看在我们主动自首,免去我哥哥的死罪吧?”青峰痛哭着说,“父亲年迈,需要有人养老送终啊?求大人成全。”
“大人,我们兄弟死不足惜,还请大人看在父亲多年操劳的份上,免去父亲的包庇之罪。”青云扶着磕倒在地的青峰说。
“唉,你们两个孽障啊?”青老爷两眼泪水,举起手中的拐杖向两个少年身上砸去。
“大人,青老爷一时糊涂,望大人谅解;我在这家呆了半辈子,青小姐虽然刁蛮些,但对老奴十分的敬爱,她一直管老奴叫‘爷爷’,老奴一生无儿无女,把小姐视如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爱;没想到你们两个畜生,竟敢这样残害她,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当年,若不是青小姐可怜你们,你们根本别想进青家大门。”老管家悲痛地说着,“青小姐,乖孙女,老奴来陪你了。”老管家一头撞在柱子上,倒在那女尸的旁边,流着泪笑着奄奄一息的说:“青老爷,麻烦你把我葬在青小姐的旁边,我要守着她,以后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
青老爷抱着老管家的尸首,痛哭流涕。“是我害了你,我太自私了,只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忘了还给枉死的青鸾一个公道;就让我当面给青鸾陪个不是吧。”说着青老爷也一头撞在柱子上。“乡亲们,麻烦你们把我俩的尸首,葬在青鸾的两旁,这孩子,一个人会怕的。”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人们都惊呆了。青云和青峰俩兄弟,抱着父亲的尸首呺嚎大哭。
“青鸾,是我们害了你,今天我们以死谢罪——”说着俩兄弟从怀里掏出匕首刎颈自杀。
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堂的青地板,破一条人命案,死了四个人。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人们纷纷摇头叹息。县官大人也无奈的摇头说。
“大家都散了吧,这几人的尸首会有官差安葬的。”县官大人招呼着师爷说,“去把那二百两银子取来,这是给果腹的奖励,要是没有他提供的线索,没这么快结案。”
果腹接过县官大人给的赏赐,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
“大哥,二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果腹皱着眉头说,“为了这份赏银,我害死了四条人命。”
“果腹,你想多了,就算没有你,他们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金武搂着果腹的肩膀说,“你不过是,做了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别想太多了。”
“是啊,果腹,如果是我知道了线索,我也会报告给县衙,就算不为了赏金,为了正义,这也是必须的。”钱宝一身正气的说着。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果腹望着金武和钱宝说,“不过,我听了心里舒服多了。”
“好了,好了,那些都过去了,咱们该考虑眼前的了,”钱宝一脸兴奋的说道,“下一站,我们准备去哪儿?”
“我听人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金武边想边说,“我立志要做仁义大侠,咱们找座名山,去那里看看怎么样?”
“山,有什么好的,竟是些荒郊野外的地方,”钱宝不满的说,“豺狼虎豹的地盘,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去海边,我还没见过还是什么样子?”
“山有山的乐趣,水有水的美妙,闹市也有闹市的好处。”果腹说道,“这次,说好听大哥的,那就去看山吧。”
“去就去,难不成我还怕了?”钱宝嘟囔着,“那,也得做些准备,以防万一,你说对不对,果腹?”
“啊?什么,我再想事儿,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果腹说完撒腿就跑。
“你,你,你还来气我是不是,你别跑,等让我追上了,饶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