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众人皆惊…无不放下身上衣上口中食…齐刷刷地投向犄角旮旯…
温丰予正吃着桂花糕,本是怡然自乐。不想霓千丈观摩白子画几番,心下虽不觉得异样,但潜在意识中妒恨嗔痴不能自已,不忍再视。便走来向他敬酒,如此棋逢对手,拱手相望,倒也平衡和谐,不似在白子画面前那般不快。温丰予爽快地喝下霓千丈所敬之酒,闻听“未来娘子”四字,甚是好奇不已、乃至瞪目结舌,一不留神之际,被呛个正着,随即咳唾成珠,伴着桂花糕斑斑粉末…将酒一并喷出…
意识到霓千丈还在面前,这般失礼甚为不妙。正预要挽回,孰料,覆酒难收,再次向前望去,霓千丈漫身遍脸竟是酒水桂花糕残渣…
霓千丈怒不可遏,大骂温丰予一句“你…”之后,又恐门派和气伤得过深,目前只有就此作罢。小人报仇,十年不晚….但再无心情去幸灾乐祸,中途弃宴,头也不回得奔向蓬莱…换洗衣衫去了…
为何众人如此惊奇,群仙宴中,夫妇同时登场本就少之又少。未来娘子与未来夫君共聚一宴,更是稀奇…
而方才那一幕,显然是一介书生惊奇诧异偶遇未来娘子,前番并未知晓彼此在场。这是何等的百年难遇之咄咄怪象?
此书生不是旁人,正是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花千骨望着他,哑然不已,疑惑他到底是记得上一世之事、故意装神弄鬼,或是有其他居心?不想他有任何闪失,又不愿他去算计师父。不知如何面对此故人…思前想后,坐立不安…
白子画初闻“未来娘子”四字,诧异蹙眉,看似想要问个究竟,但少卿后又面无表情,让人着实无法参透。他只是寒浸浸望了望那青衣男子…再不言语…
舞青萝又一阵眩晕,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情不自禁再次涌上心来…
夏紫薰向犄角旮旯处一瞥,方注意到花千骨。觉察到惹上麻烦的“未来娘子”竟是令其拈酸吃醋、白子画的小师父。不免抱有期待,盼望着可以幸灾乐祸一番,暗自窃喜…
花千骨不想被过度关注,却偏被众人赏了个遍。很是愤懑,顾不得舞青萝的遐想、夏紫薰的宫心之计和众弟子的八卦眼光,东方的匪夷所思…趁着众人围观之际,仰头将舞青萝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本想这着酒壮心肺,却忘记自己不胜酒力…一杯煮酒下肚,便已目酣神醉…视线渐渐朦胧不清…
上一世,东方偷看自己洗澡,才有了随后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娘子之类的后续。怎的这一世与他初次谋面,便…被唤作“未来娘子”?莫不是他的娘子另有其人?想到此处,趁着还未完全酒醉糊涂,她侥幸解释道:“内个,你…你…认错人了,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你娘子。”
那青衣男子走到花千骨近前,再次对她打量几番,又掐算了片刻,方陪笑道:“在下东方彧卿,本无心唐突。然而,你落座之处过于偏僻,看得颇不清晰,小生一时眼拙…因在梦中出现的“未来娘子”是个绝色佳人。见你与梦中之人姿色如出一辙,方才错认了姑娘,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闻言,各派掌门弟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长留的老弟子大都见过花千骨,只是之前并未对犄角旮旯过多关注。被这样一番取闹,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大意…忽略了她…“闹了半天,只是黄粱一梦…怎的尊上的师父会成为他的未来娘子?真是大梦不残…”
各派掌门一片失落,预想的一场好戏竟只是认错人的闹剧,好生无趣…
众人虽还在七嘴八舌,却已有偃旗息鼓之势。夏紫薰再按耐不住,袅袅地走上前来,华容婀娜地说道,“列位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子画新拜的师父。”
刚刚熄灭的惊奇复又被点燃,众人再次唏嘘不已,窃窃私语,“僧道少女小孩不可临敌,往往乃世外高人,白子画的师父虽这般娇小,然定是道法了得…各种了得啊…”
夏紫薰随即望向花千骨,继续说道,“初次与众掌门相见,不若你我为大家各自抚琴一曲,以示助兴,你看如何?”